第十章 明修栈道 暗渡陈仓 之一
第一节犹豫不决 1 “报告大王！萧丞相回来啦！”伺卫队长飞奔着闯进汉王的寝宫。 刘邦兴奋得衣服也忘了穿，一骨碌从床上跳将起来:“这个没良心的老萧，总算还惦记着我！你快去准备马车，寡人立刻前往丞相府！” “看把大王急的，微臣给大王带来了特大好消息！”萧何人还没到刘邦跟前，声音已经远远地传来。 刘邦赶快出去迎接。 “这就是我屡次向您提到的韩信！”萧何看了一下刘邦，转头对韩信说:”嗷，对了！韩信！赶快向汉王行礼！” “小人拜见大王！大王千岁千千岁！”跟在萧何屁股后面韩信十分拘谨上前施礼。 这是刘邦第一次正式见到韩信。但见对方中等身材，四方脸，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刘邦怎么看也弄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特异功能。 “大王，他就是我给你带来的特大好消息！”萧何再次强调。 刘邦压根正眼也没瞧一下韩信，只是一个劲地紧紧抓住萧何的双手不放:“老萧啊！你可千万不能走啊！你不在这几天里，寡人忙得上窜下跳，整夜合不上眼，哪有心思开心逍遥。尽管如此，我却依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事也搞不好，整个局面鸡飞狗跳一塌糊涂！哎！好不烦人！” 萧何连忙磕头请罪:“还请大王治微臣的罪吧。” 刘邦摆摆手:“假若寡人处罚了你，今后谁来替我主持大局？不行！丞相言重了！快快请起！” 韩信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一个人默默站在一边，很不是滋味。 萧何一看情形不对，连忙打圆场:“大王！我和韩信累了！先去补个觉！臣等告退！” “好！好！好！”刘邦一个劲点头。 等到他俩走出了汉王寝宫。 韩信上前一把抓住萧何手，说:“萧大人，大王好像对我很冷淡，你该不会骗我 吧？” 萧何耐心开导:“汉王终于见到了你本人，总算对你有了印象。这对你来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以后，我就多多给你创造这样接触汉王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努力表现自己，争取博得他的好感。那么，我相信你能当大将军的几率就越来越大了！” 韩信还是将信将疑。 2 第二天，刘邦举行了一个隆重的宴会，为萧何再度归来接风洗尘。 刘邦执意让萧何坐首座，请了又请。 萧何诚惶诚恐，连连推辞。 樊哙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大声嚷嚷道:“大哥，你可不能让萧丞相坏了君臣的规矩！这首座岂是说坐就坐的？！此例一开，大哥以后如何在众人面前树立威信？” 萧何竖起大拇指，冲着大老粗樊哙会心一笑:“还是樊老弟识大体，汉王您就别为难微臣了！” 刘邦狠狠瞪了樊哙一眼，暗暗骂道:“你个大佬黑，就你懂得多！我刘邦礼贤下士不拘小节早已名声在外，已成习惯，还用得着你来手把手教吗？”但他表面上很开心很谦虚的样子:“其实，大家都是从寡人家乡一起出来混的兄弟，不需要那么多规矩！樊将军这么说，反倒是见外了！” “汉王客气是您对咱们的关怀，可咱们也是知道分寸的人！”夏侯婴义正严辞。 “好了！好了！各位不要废话连篇了！大家尽管敞开肚皮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刘邦举起酒杯巡视了一圈，“咕咚咕咚”先干为尽。 “汉王鸿福齐天！汉王千岁千千岁！”群臣纷纷起身祝贺。 刘邦禁不住老泪纵横:“想我刘邦年轻时喜交四海豪杰，经常和朋友们喝酒聊天，却被我父兄甚至于左邻右舍看成是不务正业，已致混吃骗喝一无所成。如今寡人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反倒明白了许多道理，先后成家立业。这其中，多亏了众位兄弟鼎力相助，才好不容易拥有今天这份家业。说到感谢，我应该谢谢大家才对！” “汉王鸿福齐天，海纳百川，定能否极泰来步步高升！”群臣眼圈都红了，一起安慰刘邦。 刘邦又说:“今天宴席到此结束，寡人和丞相大人还有要事商讨，就不留各位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大家不知道刘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好多问，纷纷告辞。 “老萧啊！你是最懂我的！你该明白我为什么单独留你下来吧？” “汉王的志向绝不仅仅满足于偏安在巴蜀、汉中一带，汉王一定想当一个拯救万民于水火、又如秦始皇般跨越九州高高在上一言九鼎的孤家寡人！” “可是如今项羽一手遮天不可一世，他正是我前进道路上最大绊脚石啊。直到如今，寡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对付他的灵丹妙药！”刘邦每每想到这儿，不由得唉声叹气。 “大王，你千万不要过于伤怀！我有一种感觉，我带回来的那个韩信很可能是项羽的克星，他可以帮助你完成一统天下的伟业！” “老萧啊！你该不会和我开玩笑吧？这么一个老实木吶的人，怎么能够担此重任！项羽可是百战百胜的大大将军，纵观天下能够成为是他对手的人还没出世呢！” “大王！不知你看过老子的阴阳风水一说没有？世上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循环往复一直无穷。一个人既有他锐不可当一面，一定也有他的致命弱点！谁能够扬长避短，哪怕失败了一百次都不打紧，只要你能坚持到底，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大王您的！” “没想到老萧你还懂得挺多。不过，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立即见效的成果。我都快五十的人了，老天爷留给我的时间可不多了！” “大王放心！这个韩信一定能够帮你完成你的心愿！但你如果只想安安稳稳当你的汉王，这个韩信倒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他真得如此厉害？怎么混来混去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官？” “韩信现在缺的仅仅是一个施展他才华的平台。” “好吧！你把韩信找来，寡人当面考考他。”刘邦随口说道。 3 “韩信！听萧大人说，你很了不起！”刘邦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睛，满不经心地说。 韩信不卑不亢地说:“承蒙萧丞相赏识。” “那你说说看，当今天下谁最厉害？” “那自然是无敌将军项羽了。” “那你怎么离开项羽，跑到寡人这儿来了？” “项羽手下有的是能征善战的将军，自然没有小人的一席之地。” “听你口气不小，竟然和将军们比试起来！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大王！看一个人现成的本事，人人都会，没什么了不起；但他如果能够通过他目前所作所为留下来的蛛丝马迹而看到他未来潜质，那才是真正用人识人的本事！我不知道大王究竟属于那类人？” “照你这么说寡人非用你不可，而且给你的官职越大，就越显得我英明了？” “小人可不敢有此妄想！但大王偏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用不用我，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我听人说你参军前蹭白家饭，还在别人裤裆下钻来钻去的，你不觉得对于一个男人来讲，这是极大耻辱吗？ ” “大王如果老是揪住我的过去不放，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韩信面若冰霜，一扭头转身就要走。 伺卫队长大声喝斥:“大胆韩信，也不看看你在跟谁说话！你以为这个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说着，他一边大踏步上前，一边喝令左右，想要拦住韩信的去路。 韩信把头一抬，轻蔑地说:“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还怕什么呢？！大王如果想要小人的脑袋，随时可以取！不过，倘若我死了，总有一天大王的脑袋会落在项羽的手里！” 刘邦挥挥手，对伺卫队长说:“这小子虽不太会拍马屁，却有点骨气，不像是传说中的脓包啊！你放开他，让他去吧！刚才那是寡人故意施展的激将法。” 刘邦又自言自语地说:“有点意思，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