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快
熟悉的声音令覃雨错愕地抬起头，只见程逸言抿唇站在餐桌边，眼里还有隐忍的怒意。 她不明所以，下意识问：“什么原因？” “你说以后都不要再接触了，是不是因为他？” 覃雨面上一红，这下才算是明白程逸言误会她和季尘的关系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沉默着。 倒是季尘察觉到不对劲，突然开口道：“小雨，这位是？” “负责我们医院器械供应的。”覃雨连忙回答，而后又发现她好像没什么必要跟程逸言解释吧？他就算是误会了又能怎么样？她跟他之间又没什么关系。 这样一想，她心里倒是轻松了，可程逸言心里却完全不是滋味。 他只是恰巧在这附近，便约了客户在这边吃饭，哪知竟然看到覃雨跟那个见过几次的男人在这边吃饭。 在他还没在脑子里想明白时，竟下意识地到她这边来，其实他也只是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她的男朋友，毕竟之前问她并没有得到回答。 可现在他才发现，他根本没有权利来问什么，或者说些什么，因为他谁也不是。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可这个男人却熟稔地喊她“小雨”。 而她对于他的介绍也仅是那样，这一刻，亲疏立现。 “你好，我叫程逸言。”程逸言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突然冲季尘伸出手，还做着自我介绍。 “季尘。”虽说不明白程逸言的意思，可季尘还是礼貌地跟他握了个手，报上自己的名字。 “我们这下也算是认识了，不过那边还有客户在等我，下次有机会再聊。” 看着程逸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不仅是季尘不解，连覃雨都摸不透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可随后看到他利落地转身回了自己的桌子，覃雨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落到肚子里。 “这个人看起来似乎不止是你们医院供应器械的人。”在程逸言离开后不久，季尘又开口了。 不知为何，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听到季尘这样说，覃雨心里竟有种心虚的感觉。 “季尘哥，他真的只是给我们医院供应器械的，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虽说覃雨心里明白她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可这样的话说出口，却让她觉得有掩饰的意思。 之后季尘没再说起这个事，而是将话题转到其他的事情上，可两人却心知肚明，气氛跟之前已经不一样了，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之中发生了改变。 一顿饭吃完，覃雨原先是打算去送送季尘，可他却拒绝了，还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见季尘这样，她也没坚持，只是让他到了之后给她发个消息报平安。 等覃雨的身影远去，季尘还站在原地没动，清润的声音淡然道：“她回去了，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程逸言在两人出来的时候就跟着一块出来了，他以为在这样的夜色下肯定不会被发现，瞧小豆芽就不知道他跟着。 但是他却忽略了面前这个男人。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他也不会再躲躲藏藏，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到季尘面前，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刚才行为不太光明。 “其实我也是无心的，只是好奇而已。” 季尘笑了笑，显然不太相信程逸言的话，“你要是没什么事跟我说的话，那我就回去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等等。”在季尘面前，程逸言总觉得自己好像矮了一截。 不仅是因为小豆芽跟他的关系看起来很亲密，更因为他的姿态，所展现出来的样子，有种说不出来的傲气。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程逸言也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而且多余的废话也没必要说，索性直接问出来。 “程先生，不管我跟小雨是什么关系，好像都没有义务告诉你，你说是吗？” 季尘脸上仍是带着温润的笑，他这个样子给程逸言的感觉就是无害，可是他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像他的外表这样。 虽说没有什么过分的话，却带着刺。 程逸言深吸了口，苦笑道：“确实，我没有义务问你，打扰了。” 可谁知在程逸言转身时，季尘又在他身后问道：“你会特意过来问我，是因为喜欢小雨？” 季尘的话语如同当头棒喝，让程逸言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下意识的行为，自己都没去追究过。 可是现在被这个人指出来，他才开始直视自己的心。 “我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跟你说，我是否喜欢她，也没有义务告诉你？” 季尘并不因为程逸言的反唇相讥而生气，还好脾气道：“确实是这样，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希望你能离小雨远点，她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季尘说的这个不一样，似乎只是说她的经历及性格，可这话在程逸言看来，却有不同的意义。 “她确实挺不一样的，但是你也没权利让我离她远点。”程逸言还没弄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就被季尘的话激怒了。 他又没表明是小豆芽的男朋友，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可是小雨自己不是也说让你不要跟她接触了？我只是再次声明她说的话而已。” 还是那样温吞的语气，却如同利刃，扎在程逸言心头，让他满肚子怒气变得可笑。 偏生季尘这话还没说错，他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我想，你要说的话应该说完了吧？我真的要回去了，有机会的话下次再聊。” 季尘笑着跟程逸言道别，似乎还觉得这次的谈话令他挺愉快的。 只是在转身后，季尘脸上堆起的笑意尽失，他心里有什么感觉在蔓延着，让他焦躁不已。 好像从进福利院之后就没再出现过这种感觉了，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为任何事焦心了，却没想到会在现在出现这种感觉。 他这是怎么了？ 刚回到宿舍的覃雨完全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季尘和程逸言之间还有那场谈话，而且也完全忘了今晚遇到程逸言的事，因为在进房间后，她就被里面的情况惊到了。 房间里堆着好些鞋盒、一箱箱的衣服，覃雨进门都没处落脚。而这时她也看到了房间里的柳思晴，她似乎在整理这些东西。 覃雨站在门口举步维艰，柳思晴这才注意到她。 “你先等会，我很快就收拾完了。” 虽然柳思晴这样说着，可看着满地堆着的衣服和鞋子，覃雨可不会觉得会是很快的事。 “要不，我帮你一块收拾吧？”覃雨想着在门外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帮她快点把这里收拾好。 柳思晴看着覃雨愣了回神，随后语气轻快道：“好啊，我正愁东西太多了，你能帮我最好了。” 虽然意外柳思晴今天的态度，可覃雨也没多想，只想着快点帮她收拾完。 不过在整理着那些东西的时候，覃雨又不解，柳思晴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全拿出来，是要找什么东西么？ “你是要找东西么？”想了想，覃雨还是问出口，毕竟要是她真的要找东西，她现在还能帮忙找一找。 柳思晴整理衣服的手稍有停顿，随后有些漫不经心道：“不是，我只是想把东西整理一下打包好。” 打包？她要搬走吗？这个疑问浮现在心头，不过覃雨没问，毕竟还是觉得不要打听太多其他事了。 “我打算辞职回老家了，东西又比较多，我就想提前整理好。” 覃雨没问，柳思晴却自己说出了原因，让她感到错愕不已。 “为什么要辞职？”覃雨下意识问道。 “其实这事还没准呢！我也只是有这个打算，你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 覃雨不知道柳思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毕竟她也没有嚼别人舌根的习惯。 而且柳思晴都说了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她也不可能去跟别人说这些话。 两人收拾起来还算比较快，没多久就按照柳思晴的意思将现在穿不着的衣服和鞋子打包好，其他的东西也收拾得整整齐齐。 “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话，我还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时候。”柳思晴感激道。 “没事，只是举手之劳。” 覃雨突然觉得柳思晴也不是个不好相处的人，起码跟她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 虽说她的态度有些琢磨不透，却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这件事对于覃雨来说是不足挂齿的小事，却在之后才发觉，其实她忽略了很多事。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覃雨还想着爱婴医院检查的事，她昨晚帮柳思晴收拾完腰酸背痛的，根本没精力再去看许护士长给的资料，只有今天上班再看。 早上交完班后，覃雨正打算让师茜教她那些检查的事，就听到她正拉着曹敏说话。 “诶，你听说了吗？手术室有个人要走。” “手术室啊！你难道想去” “我还要带孩子怎么去手术室？不过听说会从我们这里调人过去，不知道会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