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东京怪案（上）
2012年，7月，上午10点，东京，秋叶原，某模型店……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老板被杀的？” “大约半个小时之前，我第一时间就报警了。”说话是个年轻女孩，名叫淳子，正是她发现了尸体，她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语气听起来有些慌张。 “木木局长，我……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死法！”说话的警察名叫安田，他当警察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 光滑的地板上，平躺着一具尸体，看起来面无血色，表面没有致命伤，他的身旁放了12个大玻璃瓶，呈环形分布，正好把尸体包围起来，每个瓶子里都装满了红色液体，经过初步勘察，那都是血液…… “他身上的血全都被放干了，致命伤应该是颈部的刀伤，除此之外，他的手腕，脚腕都有明显的刀口，可能是凶手用来加速放血所致，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应该是凌晨12点到3点之间，详细的情况，还需要解剖尸体才能知道。”法医阿部摘下了手套，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些血液是他的吗？”安田问道。 “根据现场环境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或者说，部分血液是属于死者的。” “部分？这是什么意思？” “成年人的血液大约占体重的十三分之一，你看现场的这些血液，明显已经超过了这个数字，就算能把这个人体内的血液百分之百的放干，也不可能有这么多，所以，如果这些真的是受害人的血液，很可能是稀释过，或者掺有别的液体，不可能是受害人的纯血液，具体的情况，我要回鉴识科分析之后才能知道。” “辛苦了，阿部，如果有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安田说道。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这……什么情况！”一个长相貌似小栗旬的年轻男子跑了进来。 “高桥，要不要每次都这样，不会又是刚起床吧？”木木局长说道。 “死者被放干了血液，但是正常人不可能有这么多血液，用rou眼在地上看不到任何血迹，这里有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这个名叫高桥的男子好像没有听到木木局长的话，他开始观察现场的环境。 “监控有拍到什么吗？”高桥问道。 “摄像头，录影设备，全部被破坏，就连网络都切断了，所以也没有留下备份。”安田说道。 ‘’破坏？如何被破坏的！” “具体的情况需要监识科详细检查后才会知道。” 第二天上午，东京警视厅…… “这个案子你们怎么看？”木木局长问道。 “根据鉴识科的资料，案发现场的地上和墙上都没有血迹，通过荧光检测，也没有发现被清洗掉的血迹，更不用说移动尸体的痕迹了，颈部的致命伤，以及手腕脚腕的四处刀口全都来自一把锋利的刀子，不仅刀口整齐，而且刀刀精准，完美的切开了血管。”安田总结了目前的资料。 “医生，手术刀。”高桥看过资料，自言自语地说出了这两个词汇。 “高桥说的很对，凶手一定受过专业训练，作案工具可能是一把手术刀！”木木局长同意他的说法。 “监控全部被毁，唯一的证人就是报案的店员淳子，根据她的口供，昨天晚上6点她就下班了，死者，也就是模型店的老板，南野秀一，自己呆在店里，而她一直跟朋友吃饭唱歌到凌晨2点，根据阿部提供的死亡时间，她有很明显的不在场证明，不可能是凶手，而且根据她的说法，近来这段时间也没有发现老板与人结仇，他是一个单身男子，没有家庭，连女朋友都没有。”安田继续叙述着案件的细节。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女警敲门走了进来，交给木木局长一份文件，他看过之后，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局长，是尸检报告吗？”安田问道。 “你自己看吧……”木木局长将文件递给了安田，高桥此时也凑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安田看完报告，吃惊地回头看向高桥。 实尸检报告中，关于死亡时间，致命伤等信息基本与法医阿部的现场推测相吻合，唯独一点，报告中指出，受害者身旁瓶子中装的血液，全部都是属于死者的！没有稀释，也没有其他液体。 “这就很奇怪了，根据之前的报告，瓶子中的血液量，明显超过一个成人的正常血量。”说话的是晴子，她是这个月才来到警局，算是名副其实的新人。 “你们这张照片，死者的后背，有一个用黑色马克笔画出的图形，这会代表什么？”高桥问道。 “这是一个神奇怪的图形，六个小圆对称分布，一个大圆，穿过所有小圆的圆心，看起来像是一个佛珠一样…… “这个图形非常工整，不像是本人自己反手画的，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某种记号。”高桥看了看资料里的照片，死者背部有一个黑色线条画出的图形，因为它处在两个肩胛骨之间，所以，高桥认为，普通的成人很难自己反手画出这样的图形。 “好了，资料你们也全都看过了，我们现在来梳理一下案情，死者，南野秀一，29岁，模型店老板，单身，死因是失血过多，身上有多处刀伤，伤口整齐，现场没有指纹，相信凶手戴了手套，模型店的监控设备当天全部失灵，根据店员淳子的口供，死者近期并无与人结怨，模型店收款机的现金及死者的钱包被洗劫一空，不排除入室盗窃的可能，本案最大的疑点，就是案发现场发现的血液超过正常人的血量，这点我百思不得其解。”木木局长对案情做了一个总结。 “案发现场处理地非常干净，通过荧光检测也没有发现被清洗掉的血迹，而且放干全身的血装在瓶子里，这不像是劫杀。”高桥的分析很有道理，没有哪个抢劫犯会把现场弄成这个样子，血迹，是凶杀案的重要突破口，即使是用漂白剂也很难清洗干净。 “这里还提到，根据现场血细胞酶活性的检测，血液的成分有些复杂，虽然都是死者的血液，但酶活性却有点些不同，以目前的检测手段，很难查出详细的成分，阿部已经将样本寄到美国的血液研究中心，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安田仔细的看着尸检报告，人的血液中还有多种酶，它的活性与血液遗留时间有关系，通过酶检测，也可以判断出血液的遗留时间。 “高桥，我记得你昨天就说过，模型店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安田说道。 “不光是案发现场，整个模型店都没有血痕，换句话说，尸体没有拖动的痕迹，即使用化学方法去溶解血液，也无法做到完全清除掉血迹，尤其是渗入到墙里的血液，所以我认为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死者是在别处被杀，然后再将整个尸体打包运送到模型店，第二种可能，死者就是在模型店被杀，但是地上可能铺了一些东西，阻挡了血液流到地上。”根据现场环境与尸检，高桥列举了所有的可能性。 “前辈讲得有道理啊，如果是普通的劫杀，不会把案发现场处理得这么完美，如此说来，凶手一定是早有预谋，不会是偶然杀人，收款机和钱包被洗劫一空，也可能只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烟幕，或者，他正好需要钱。”晴子说道。 “他的杀人手法很奇怪，尸体周围的12个血瓶，背部的神秘符号，就像是……” “某种仪式！”高桥替安田说了下去。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要选择这种杀人方式？” “会不会是一些跟血液有关的邪教？他们认为血液是污秽的，必须离开身体？”晴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不得不说，这个想法非常大胆。 “你的说法也太玄乎了，依我看，凶手有精神病或者心理变态的可能性比较大。”安田不同意晴子的说法。 “现在有三件事很奇怪，第一，案发现场的血液为什么会超过死者的正常血量，第二，死者背后的图形代表什么？第三，监控录像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失灵，鉴识科也查过，监控设备没有从外部破坏的痕迹，电线也没有被切断，难道真的这么巧？”领导总是很喜欢作总结，木木局长也不例外。 “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还不足以下结论，关于血液的问题，我认为我们可以去查看医院的记录，看看死者是否有过捐血或者手术记录，他经营的模型店收入不错，所以不至于去卖血，那么医院里，应该是就是唯一能够保存死者血液的地方。”高桥说道。 “对啊，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现场发现的血液会超过正常的血量！”安田似乎突然开窍，他接着说道：“刀口整齐，直接切开了血管，手术刀，难道凶手是医生？” “晴子，你马上去跟这条线！”木木局长似乎看到了破案的曙光。 “想要破坏监控录像，对专业人士来说，易如反掌，即使是不通过外部破坏，也可以通过强电磁干扰等方式来使他暂时失灵，现在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凶手一定不是普通人！”高桥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 “安田，你留意前几天的监控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事，正如你所说，凶手早有预谋，他很可能到过模型店，而且不止一次，高桥，你再去现场看看，有什么我们忽略的线索，还有，再跟淳子以及其他两名店员了解一下被害人的情况，一有线索马上向我报告。”木木局长分配好任务，几人就出发了，因为案件过于诡异，所以木木局长亲自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