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爱恋,突如其来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爱就爱了,需要什么理由呢。如果花尽心思去找个理由,那么不过是找了个说服自己的借口,让自己相信自己确实遇到了情缘。可是你想一想这个逻辑,如果连爱与不爱都需要先说服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就得问问心声,这是否是真正的爱恋?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吗? 为什么爱恋会突如其来,为什么爱恋会让自己欢喜和忧郁,为什么爱恋会让自己和以前的自己不一样?这些问题不知道有没有答案,但是一直这样懵懵懂懂,连爱恋的滋味、感觉都搞不明白,那是真正的爱恋吗? 天文不知道爱一个人需不需要理由,因为她以前从来没有爱上过别人,她甚至对爱的定义都不清楚。爱是一种什么感觉,是一种情绪还是像感冒发烧一样的病,她都不知道。 她曾经在杀掉某个家族的精英时,在那位精英的书房中找到一部古老的典籍,上面记载着南赡部洲各个国度流传的野史,其中有许多风花雪月的故事。那时起,她就好奇爱恋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 她们修仙家族每日里除了修行还是修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强大自己,成为家族的精英,族人的骄傲,国中普通人也各有各的营生,为了生活兢兢业业,而世外的人们好像每天没有事可做,整天谈谈情说说爱,潇洒自在。她偶尔忙中偷闲,也会憧憬在生命中某一天,能够遇到自己的情郎,每天不再是无聊的修行,可以和自己的情郎花前月下饮酒对赋。 以前她只是偶尔幻想能有这么一天,女儿国从来没有男人,女儿国的女人们几乎没人知道爱为何物,稍稍假设一下她就觉得奢侈和痴心妄想。而现在,她的心中有了一种复杂的感觉,时而忧郁,时而欣喜,时而悲伤,时而欢乐,像春天的第一场春风,吹绿了大千世界,吹开了少女的心扉。 她的脑海中都是他的身影,高傲、自大、冷酷、睿智、潇洒等等等等,作为一个杀手,她是不擅长言辞的,穷尽她所知的词汇也不足以形容他的风采。 一个简简单单,无情又多情的“滚”字,简单而粗暴,就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流露着无穷的情意。这个带着侮辱性质的字眼,不再是侮辱,而是情意绵绵,是情郎对爱人的低语呢喃。 “这就是男人?和我们女人长得确实大不一样,倒是和解阳山中的妖精差不多。嘻嘻,好漂亮的男人,我喜欢……男人真是奇怪的东西,浑身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气息,迷死我也。可是,我的任务是杀掉他,为族人出气,我可不想杀这么漂亮的男人,我该怎么办呢?” 天文心中千百种念头思来转去,既念着长老之言为族人雪耻,又想着孙悟空的风流潇洒,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决断。 爱恋突如其来,冲撞了这个杀手的心灵,颠覆了这个杀手的冷血无情,她的命运就这样改变了,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是悲还是喜。 …… “师傅,你总是责骂大师兄,我看现在大师兄得了抑郁症了,神经也有点不太正常。如今没有办法,只能我去为你们讨个堕胎的方子,你且在这里安心歇息歇息。”沙僧无可奈何,当此之时,作为徒弟,只能挑起重担,为唐僧排忧解难。 三藏大师感动地流出几滴眼泪,颇为动情地抱住沙僧的大腿说道:“悟净,我就知道你最疼师傅,关键时候还得靠你出马。患难见真情,为师定会记着你的好处,等咱们到了西天,我一定为你讨个好差事。” 八戒本来自已疑惑肚子痛,在一旁自娱自痛,听到了师傅对三师弟的承诺,嘟嘟囔囔地不满意:“师傅,俺老猪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没有少立功,你别净想着沙僧,也得为俺讨个好差事。” 沙僧对唐僧的话不置可否,不当没听见,也不当听见了,一句空话而已,能有几斤几两实际的成分,伸出袖子为唐僧擦了擦泪花:“师傅休要哭哭啼啼,跟个娘们儿似的。” 唐僧没有理会八戒,听了沙僧的话心中暗暗不喜,这个好徒弟忒不会说话,刚夸他几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敢说自己像个娘们儿,这个好差事可不管给他讨了。原来唐僧从小生长在寺院之中,面目清秀,唇红齿白,若是长在寻常人家,定然是一个白面儒生,好听的说是文文雅雅,不好听的也有个形容词,名曰娘炮。人言和尚是色中饿鬼,寺院里的和尚们无法娶妻生子,平日里见一些女香客也有色心而无法近沾,闲来无事只能调戏调戏小唐僧,聊以解馋,故而唐僧最讨厌别人说自己娘们儿了。 八戒听了沙僧的话倒是乐乐呵呵,张着大嘴摇头晃脑笑道:“三师弟此言差矣,师傅本来就是一个娘们儿。你想一想,要不是娘们儿,怎么可能怀孕,怎么可以生小孩?” 唐僧爬起来一脚将八戒踢了个猪****:“夯货!我怀……胎,你也怀了胎,我要是个娘们你是什么?” 八戒哎哎呦呦爬到炕上,心里把老和尚骂了几千几百遍,嘴上却不敢再胡说,背对着唐僧躺着,自顾自睡觉去了。 沙僧差点笑出声来,二师兄光嘲笑师傅,怎么忘了自己也是个大肚子。不过师傅这一脚真够劲,八戒人高马大吃得又肥,至少有三四百斤重,师傅一脚就把他踹到了炕下,这一脚炉火纯青,四两拨千斤,堪比人间中上等的武功了。 沙僧没敢笑出来,更不会说出他心中所想所思,双掌合十,恭恭敬敬道:“师傅,你犯嗔戒了。” 三藏大师愣了一下,呵呵一笑,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为师要虔心忏悔了,悟净你去为师傅排忧解难吧。”说罢不再言语,嘴中念念有词。 沙僧往屋子外面走,还未走出门口,忽听师傅低语“敢说我娘炮”,若不是他耳朵灵,他也听不到这句。沙僧回头看去,三藏大师的咬牙切齿的样子还留下一丝残影,一瞬间又变得慈眉善目,还是念经打坐的老和尚。 沙僧暗暗冷笑,走出门来,正撞见借宿的主人家提着一壶热水过来:“大和尚,我煮了些水,你们喝点。我们这里穷苦人家,没有啥好东西招待你们,喝点热水解解渴。” 沙僧提过来热水,掀开壶盖,水汽冒上来,沾湿了他的大胡子,他以前是玉帝的近身侍臣,警惕性高,睁眼看去,察觉到壶中之水的密度色泽微有异样,存了一个心眼,说道:“老施主,麻烦你照顾照顾我师傅,我师兄不知去哪里了,我去找找他。” 老太婆张开嘴来,口中秃齿没剩几颗,说话跑风,笑眯眯道:“大和尚,我见你师兄刚才和别人打架,向西边去了。” 沙僧口中称谢,出了院子,又悄悄从院子后面翻篱笆潜回,要看看这个老太婆究竟搞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