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面对
严华向那名警员示意打开看看，当那名警员打开窗户一霎那，几只黑影受惊一飞冲天，那名警员伸头出去仰望后，刚说了声“是野鸟”就大叫一声直往后退，险些撞到人而跌倒，严华赶紧上前查看，只见空调架上一支黑塑料袋摆放在空调旁，已被鸟啄得稀烂，但露出的部分俨然就是一支人脚。 严华看了看手表，此时是８点21分。他无法置信这支脚的主人在21分钟前还是个活人，但至少能够相信那些纸条不是在开玩笑了。 矮个男人接受了盘问，他是下午近１８时才到的家，早上７点就出了门，是否属实还需查询，这时大楼西翼又传来消息，在最西端的一户门前垃圾桶中找到了另一支脚。 那居住的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妇，几乎不出门，垃圾就丢在门口垃圾桶中等人来收走。他们交待没有听到门前有任何响动，事实上警员们也不指望他们能听到什么。 这时，通过对讲机，严华知道飞机翁又带了４名警员乘一辆冲锋车过来了，而现在已经能确立为刑事案件了，梁警长也变得配合多了，由于人手不够他命令所有人都上，准备从五楼开始往上查。 见梁警长发出了命令，严华倒有些不放心，这样楼下就只有贺雨妍一人了。他下楼来找到贺雨妍要她上冲锋车并锁闭车门，除警员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要开门，有什么事就联系他。 当严华从警车往回走时，他抬头看了一眼东林大厦。四楼的东翼和西翼各发现一支脚，这使他想到了什么，再往上看时，严华想到了孟法医验尸台上莫思琪的尸骸，只有四肢和头部，没有身体，他想像着大楼上部左右又各出现一支手，而大楼最高处的中央就是头颅，此时的东林大厦就犹如一具庞大的没有身体的尸体。他犹如被点醒般立即冲入了电梯，直上３２楼。 之前上楼顶就到过３２楼，但那时并没有留意３２楼的结构，现在在老旧摇晃的电梯中，严华猛然想起，这第３２楼和其他楼层并不一样，靠南一侧的住房没有１４户，中间是两间共用的大储藏间，这里有楼梯直通楼顶平台。 那储藏间里有什么？严华努力地回忆着，上一次冲往楼顶时太匆忙，以至忽略了经过的一切，就在他仍没有记起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时，电梯已经到了。 他走出了电梯，这次，他仔细观察着这层楼。这第３２层每家都关门闭户，甚至都听不到一丝声响，若不是从几家中渗出的灯光，这里俨然就是一座死城。他刚往中间储藏间方向走了几步后，突然身后一声响动，他警觉地回身看去，只见朝北的一户人家开了门，里面走出一个年龄稍长的阿姨。这阿姨似乎是出来倒垃圾的，她也警觉地看着严华，严华没有着警服，甚至没有警具和证件，谁能证明他是一个警察？别人有惊疑也在情理之中。还好，还有一样东西能证明他的身份，这时，他别在后腰的对讲机中传来了其他港方警员的通话，显然，阿姨是听得懂的，这才继续倒她的垃圾去了。 随着那位阿姨回屋关上了门，３２楼再次陷入死寂一片。严华走进了储藏间，摁开了灯，灯光昏暗只够勉强照亮半间屋子，显然这里的人不怎么会在晚上到这里来。严华站在灯光下扫视着四周，这里堆放着各种物品，有各种旧家具、剩余建材、花盆、旧童车、破摇篮，甚至还有一些玩偶娃娃，虽然东西繁杂，但都摆放整齐，井然有序。 他又走到了比较暗的一边，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厨柜。这厨柜堆放在一个铁架子上，高度正好在双手能及的地方。虽然看不太清，但这柜子显然不是新的，之所以吸引严华，是因为那柜门似乎开了几分。他走向了那个厨柜，同时也注意到了厨柜后面也堆放着一些铁架子，那里很黑，后面几乎看不见，但随着他走到厨柜跟前，他猛然发现铁架子后有一个脑袋，两支耳朵高高地竖立着，用挑衅的眼神呲着牙盯着他，仿佛在嘲笑他一般。这黑暗中冒出这样一个大脑袋着实吓人一跳，这是哪家孩子丢在这里的兔子面具。 定了定神的严华站在了厨柜前，就像他站在向少强租屋中的冰箱前一样，他预感着柜中会放着什么东西，他希望仍如那冰箱一样只是他不必要的幻想。 他慢慢拉开了柜门，里面的光景一分分展现，他看到了黑色，像纸片一样。然后，在这黑纸片的上面是团状物，一团一团，再接着，是白色、紫黑，眩晕。 血腥的气息冲面而来，黑色塑料袋中放着一颗长发女人的人头。 终究还是猜对了！最不想面对的现实还是出现了。她是如此安详，脸上没有半分痛苦，她闭着眼、闭着唇，七孔中都没有渗出血迹，就像睡着了一样。一个美丽的灵魂就这样在这幢大厦内四分五裂。 严华没有再看下去，满腔的怒火夹杂着不甘和无奈，他低下了头，冷静了片刻后就拿出对讲机向梁警长报告了情况。梁警长要他守在那里，他会派人上来一同勘验现场，并要求严华再查看下周围。 严华把对讲机别回后腰，绕到那厨柜的后方，他想看看那铁架子上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这时，他感觉到后腰一空，他的对讲机不见了。 如触电般，他立即跳离那个范围，努力盯着那片黑暗。那免子头动了一下，只是一个面具，怎么会动？严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前如此诡异的场景让他不寒而栗。 那免子头竟向旁边移动了一下，就在严华试图看清那免子面具到底是因为摆放不稳自行滑动还是被别的什么东西拌到了时，那兔子面具打破了他一切美好的幻想。他跑了出来，有身体，有手，有腿，拿着严华的对讲机快速地转身奔向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