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道出实情
天色阴沉沉的，昨日还晴空万里的天气，现在看上去一副随时都会下雨的样子。 克莱尔跟赫敏坐在一家咖啡厅里，咖啡厅里面装饰地还算应景：实木咖啡色的基调，只涂了一层木蜡油的桌椅，几盏小灯，幽幽地暖色光线搭配上外面压地很低的铅云，任何一个喝咖啡的人坐在那里，都是一副很美的忧郁画面。 本来克莱尔是想出来走走的，但是早上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带伞，外面天色这个模样，克莱尔可不敢带着赫敏走在街上。 赫敏倒是乐得如此，一对小情侣逛逛街、喝喝咖啡，坐在一起甜腻腻地聊聊天……现实中每个小女生恐怕都会迷醉于此吧？ 克莱尔今天的心态很复杂，就跟这化不开的乌云一样，自从坐下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赫敏斌不是多么敏感的女孩，生于格兰芬多的她并没有一般女孩的那种细腻，在感情上一直以来表现得都是大大咧咧。然而即使如此，赫敏也很快感觉到了克莱尔今天的不同寻常。 咖啡厅里的音乐换上了缓慢的轻音乐，或许是老板觉得，这种略显伤感的轻音乐更配今天糟糕的天气吧。 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克莱尔几次张嘴都欲言又止。而一旁的赫敏虽然已经看出克莱尔想要说些什么，却并没有出言催促。不知道为什么，赫敏心里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紧张，眼睛酸酸地有发胀。克莱尔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地如此狼狈，在赫敏印象里，克莱尔一直以来都是充满自信、面带微笑的模样，即使是遇到问题时候的皱眉，都显得从容淡定。 但看现在，坐在椅子上的克莱尔已经扭动他的身子超过四次了，双手交叉揉搓着，椅子下面的腿也肯定没闲着，刚刚赫敏还听到了一声轻微的碰撞桌椅的声音从克莱尔的脚下传了过来。 终于，克莱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看着赫敏的眼睛，缓缓地张口道：“赫敏，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赫敏的脸色有些发白，第一次克莱尔如此严肃地跟自己说话。这个状态的克莱尔显得那么陌生又可怕，赫敏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毕竟，这是我的错误。”克莱尔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自己的语言，“但是，我不得不跟你解释明白，否则我会觉得我是在欺骗你的感情。” 赫敏双手紧张地握紧眼前的咖啡杯，自己的预感果然没错，克莱尔如此紧张的事情肯定跟自己两人的感情状况有关，而且出事的还是克莱尔！七年的感情，难道在最后还是逃不过传说中的七年之痒？ “你知道的，我一直以来都那么爱你，这一点从未改变。”克莱尔表情非常的认真，但这句话却令赫敏放心了不少。起码，克莱尔还是爱着自己的。 “我姓希利艾克斯，”克莱尔强调，“一直以来我都以这个姓氏为荣光，我的全部骄傲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这个姓氏带来的附加品，所谓的含着金钥匙出生不外如是吧……” 克莱尔自嘲地笑了笑：“但是，这个金钥匙的分量并不是那么轻松的。有些东西自从这个金钥匙砸在身上的时候，就得被动地承受。” “我必须时时刻刻保证自己是最优秀的，不然任何一个附属家族都有产生二心的念头。希利艾克斯自身并不算庞大，但是它的附属家族众多，因而变成了庞然大物。每一代家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尽办法提高自己的实力，压制住众位附属家族。这些一个个规模不小的附属家族构成了庞大的希利艾克斯，但是若是希利艾克斯的家主表现地过于不堪，那么这些家族也会立刻转化为希利艾克斯的催命符。” “因此，每一代希利艾克斯家主几乎都会是当代最强者之一。不堪一点的，也起码会是一个手腕通天，长于平衡各方势力的政治家。”克莱尔此刻眼中并无骄傲，反而带着嘲弄：“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但这是几百代先祖生生把自己逼出来的成绩！” “希利艾克斯家族子嗣身上有一个诅咒，这一点之前我曾经给你讲过，每一代希利艾克斯家族的男性后代都只会有一个拥有魔法天赋。我记得当初我曾经讲过，这个诅咒旨在家族内部的和谐与团结，防止家族在两个或者多个势均力敌的继承人手里出现分裂的现象。” 克莱尔深吸了一口气：“这些都是后来编造出来的解释。虽然这个诅咒确实起到了一些这方面的效果，但是仅仅因为如此原因，当年那个手段通天的先祖没有必要牺牲无数后代的天资去保证一个继承人的顺利上位。” “每一代希利艾克斯家主天赋都高的吓人，每一代家主几乎都能保证自己成为这个时代的最强者之一。虽然希利艾克斯的勤奋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通往最强者的路并不仅仅拥有勤奋就可以的。曾经有人分析希利艾克斯家族强者的高产出率出现原因，众说纷纭，没有几个能够抓住重点。最主要的原因是来自于这个诅咒，这是希利艾克斯最大的秘密：以牺牲家族其他子嗣的天资为代价，换取一名男性子嗣的强大天赋！这也是为什么，我的父母没敢再要孩子的原因。他们担心生下一个男孩出来，就像希利艾克斯家族之前的大部分男性成员一样，终身做一个哑炮！” 克莱尔端起了手边微凉的咖啡，一饮而尽！ 一边等待着赫敏消化自己刚刚透露的消息，一边看着侍者给自己续杯之后走远，才缓缓地再次开口：“为了不断强化这个血脉，以及拉拢周边的附属家族，希利艾克斯历代都有跟附属家族通婚的传统。同样，为了保证家族血脉的优越，任何一个希利艾克斯家族子嗣都必须与纯血巫师通婚！” “虽然听上去这是一件非常苛刻的条件，但是很多纯血家族都是这么做的。纯血家族大部分为了保证自己家族子嗣的魔法天赋以及家族血脉，都规定家族子嗣只能跟纯血家族通婚。而与麻瓜巫师或者直接与麻瓜通婚的纯血巫师，这些人大部分都会被开除出族谱的。希利艾克斯家族因为之前我说的这些家族性质，对这一点的要求更为严格。” “这一点，也是之前刚刚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咱们第一次冷战的原因。家族的每位继承人的夫人必须具有起码四分之三的纯血身份，这一点从未改变。我不知道你后来是怎么想的，一直以来我也不敢去问……但是，这一点上来看，咱们俩的将来……” “我不在乎那些！”赫敏高声喊道，这句话顿时吸引了整个咖啡厅的目光。 赫敏缓缓地输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当初的我想通了，我爱你，那为什么要克制自己呢？就因为一个可笑的家族规定就能破坏我们的感情吗？规则，规则都是人定的，谁说不可以更改！” “的确，我也一度这样觉得。”克莱尔叹了口气，“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我从未怀疑过你的逻辑。但是有一点必须要知道，家族通婚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我是继承人，那么，我的通婚对象早已确定了。” 克莱尔强忍着心痛，向着赫敏道出了实情。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了，渣男属性过重，这对赫敏是一种无法弥补的伤害。 赫敏的脸色更白了，她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事实上，早在很早之前赫敏就已经意识到了克莱尔很有可能会被家族指定通婚，这种通婚方式随便查点资料就能够了解。但是赫敏没有料到克莱尔会被这么早指定通婚对象，赫敏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叫什么名字？”赫敏的声音带着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泪珠随时都有可能掉出来。 “芙蓉·德拉库尔。四分之三纯血，三分之一媚娃血统。但是在巫师世界里，拥有类人魔法生物血统也算是纯血。年龄比我大三岁……有些勉强，她是德拉库尔家族的长女。”克莱尔回答道。 “听上去，你们很熟悉？”赫敏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嗯，德拉库尔家族最近正式成为了希利艾克斯的附属家族，以前我们接触……很多。我想应该就是在这个夏天，家族会宣布我跟芙蓉的婚期。”克莱尔语气有些生硬，但除此之外克莱尔找不到其他的语气来阐述这件事情。 赫敏冲出了咖啡厅，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但是赫敏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不停地往前跑着。克莱尔紧随其后，这样的天气，经历了这些，他担心赫敏会做出什么傻事。 咖啡馆的店员追到门口，手里还攥着一把找开的零钱，无奈地看着渐渐被雨幕遮蔽的两个极速远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