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四象阵（二）
纪东流、夜昕一早便赶往莫九所居住的赤霞峰，本着是来看热闹的，纪东流今日颇为和善，即便从黑凤面前路过，都未曾与之挑衅，只当没看见。 黑凤本就不待见纪东流，看见和没看见都一样，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饭食。 引路童子玉音将二人，带往自家师兄所住之地： “夜师兄，纪师兄，我家师兄，便在竹屋内，二位师兄请。” “玉音，几年不见，你又长高不少，看这气质，也不乏有些仙家气息，你家莫师兄，倒是待你不错。” 纪东流平日里只要不炸毛，还是个很好的仙长，在整个昆仑山，好评还是可以的，待人也十分和善。 “纪师兄，夸人的功夫，更精进了。”玉音是莫九唯一收入赤霞峰的童子，如此大的赤霞峰也仅有一名童子打理事务。 纪东流看着玉音颇为清冷的脾性，倒是想起多年前莫九把他带回赤霞峰的情景。 玉虚子早年想多分几个童子分担赤霞峰的事务，可莫九一句话就给怼了回去： “不需要。” 玉虚子和几位长老，只能作罢。 只是想不到多年之后，新人弟子中，一个叫玉音的少年，清清瘦瘦的，还是个下品灵识，本该分到外门弟子，寻些杂事做做，莫九竟在众人诧异之下，与外门掌事要走了玉音，所有人都十分不解，倒是作为大师兄的白飞羽，替所有人问了一句为何，莫九只回了一句：“缺个童子守门。”说完便带这清瘦的玉音飞速离去。 就这样，原本只有莫九一个人居住的赤霞峰，终于有了新入伙的，不得不说莫九眼睛很毒，玉音确实是个厉害的，洗衣做饭，喂食灵兽，砍柴烧水，种药浇花，无一能难倒他，到是个机灵能干的，且如莫九一般，不爱说话，性子清淡不已，在众师兄看来，也颇为适合莫九清净的赤霞峰。 “玉音，忙去吧，我们自行进去。”夜昕出声，一把拽着逗趣玉音的纪东流，往竹屋内走去。 “哎，你干嘛啊，就不能好好走。” 纪东流被夜昕出其不意的一拽，脚下有些不稳，待稳住身体，颇为不爽的看了眼肇事者。 玉音行了礼，便离开，他还有很多事情要料理，就不跟他们闲聊了。 “某人怕不是来看今年的仙缘大会的？看这时辰估计早开始了。”夜昕斜视一眼日上三竿的太阳，慢条斯理的出口道。 纪东流低头整理一番，有些松散的衣襟：“时辰不早了，走。” 说完自个儿先跟没事人一般，走进竹屋内。 夜昕状似不经意的抬了抬嘴角，紧随其后进入竹屋。 二人入内，只见莫九，屏气凝神，盘坐在竹屋内的主塌之上。 纪东流指着打坐的某人，眼神询问的看着身侧的夜昕，好似在说：这什么情况？今日不是该他主持仙缘大会，怎么在打坐？ 夜昕撇了撇嘴角，摊了摊双手，意思简单明了：不知道。 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纪东流被吓了一跳之余，也恍然大悟，整个人冲到主坐旁，倾着半身靠近塌上之人：“你没打坐啊？” “被你们吵到了。”莫九睁开深邃的双眸，越过脸前的纪东流，看向竹屋外。 夜昕寻了右侧的座位坐下，什么都没说。 纪东流直起身子，也落座在夜昕旁的座位上：“今日是十年一度的昆仑仙缘大会，大师兄让我们过来，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没有。”莫九极为果断的回了句，倒是让纪东流给愣住了，还没来得及收住表情。 夜昕“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声，纪东流的表情太过尴尬了。 “笑什么笑，你来。”纪东流没好气的坐好身子，怼了眼刚刚笑他的夜昕。 “大师兄没别的意思，主要赤霞峰人手不够。”夜昕倒也没躲，他来就他来。 “秦默川一早已经下山。”莫九冷俊不禁，目不斜视的回道。 “大师兄已经把默川借你了，那还让我们来？”纪东流心领神会，顿时不明白飞羽意图。 莫九好似身边没有旁人一般，快速拂袖，竹屋内灵力波动剧烈，一个一人高的铜镜，忽然出现在屋内，架在莫九主塌之前。 “流光镜。”纪东流惊呼，这流光镜可是好东西，老早他便知莫九得了这一物件，但一直未能得见，出于好奇，一步上前，坐在莫九主塌旁的座位上，上下打量起这块神秘的铜镜。 莫九直接忽视身边的某人，将灵力倾注在铜镜之上，镜子内顷刻间显现出昆仑山下，众人即将入四象阵的情形。 此般，莫九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再注强劲灵力，往铜镜中的四块巨石一点，瞬间四巨石变换位置，四象阵成。 “隔空立阵，厉害啊。”纪东流双眸微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镜中。 此时坐在一旁的夜昕，也坐不住了，挪身置某九另一边身侧，倚在主塌边上，好奇的看着镜中。 他们见证了所有过了第一关的人，一一入阵，以及入阵后，所有人遇到的一切，铜镜画面不断的切换着八十三人的在阵内的境况。 切换至叶云晓时，正好是她掉入黑洞之中，诓了小天书给她点灵火之后，镜外的三人看着一白白净净的小姑娘，一脸嫌弃又惊恐的跨着一堆白骨堆，画面又好玩又好笑。 “嗳，怎么就这小丫头的场景跟别人的不一样？”纪东流是个眼尖的，一眼就看出叶云晓所在之地，跟之前看到的那些画面不同，别人都在一片荒芜的沙漠中举步维艰，只有这小姑娘却只身在一个黑洞之中。 莫九和夜昕自然也注意到了，莫九虽然表情未变，但是双眉要比之前稍低，只是别人看不出罢了。 叶云晓所到之处的不同，确实引起了立阵之人的关注，按照他的本意，此刻不该有人这么快就进入黑洞。 一旁的夜昕倒是将莫九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这个中品品阶的小丫头，能点个灵火到不惊奇，惊奇的是她居然是第一个进入二重境的。” 另一侧的纪东流也接着说道：“感觉不到这丫头，有什么灵力波动。” 正当三人，在思考叶云晓为何第一个人突破一重幻境时，流光镜内传来： “这个设阵的人，估计不是什么好人，不是令人奔溃的沙漠，就是深深白骨堆，哪是测仙缘，我看是准备吓死人。” 纪东流不止笑出声，还撇了眼身侧面无表情的莫九，倒是觉得流光镜此刻显示的小丫头，颇符合他的胃口：“有意思，这个小姑娘。” 阵内的叶云晓，此刻身无半点灵力，自然感觉不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入别人眼中。 夜昕倒是双眸多了几分温度。 主塌上的莫九，只是冷冷的撇了眼镜中，胆子很肥的小姑娘，只是冷冷的撇了眼，很快便收回目光。 感觉不到有人窥探的叶云晓，持着灵火继续往前走去，直到遇到一片剑阵，上百把奇形怪状的剑柄，落在地面，剑头剑身均已没入土内。 “这目测，怎么也有一两百把剑，只见剑柄，不见剑身，插的够深，我这小身板，能拔动？”叶云晓一手持灵火，一边往剑阵内走去，摸了摸这个剑柄，拉了拉那个剑柄，发现没入土内的剑身纹丝不动。 “哈哈，这丫头有点意思。”再度被叶云晓逗笑的纪东流，大笑出声。 莫九深邃的眼神，转头撇了眼兀自笑的欢愉的纪东流，纪东流瞬间收声，只是收的太快，有些被呛着：“咳，咳咳。” 在人家地盘上，还是不要太放肆的好，刚刚莫九那平淡无奇的一瞥，纪东流还是感觉到了冷冷的寒意，小心肝不自觉的颤了颤。 “此阵，以神兽之身立阵，颇为玄幻，这个黑洞和剑阵应该是二重幻境，如此多的剑，怎么才能找出那些昆仑的剑器？” 叶云晓绕着剑阵的外围走着，走了一圈后，好像发现了什么：“这是个剑圈。” 又转身往回逆向走，仔细看着每一把的剑柄：“为何有黑白两种颜色？” 叶云晓驻留原地，看着黑白剑柄，仔细的思考着什么，口里也直接念了出来：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 “八卦！” “八八六十四卦，依次才能循环。” 叶云晓顿了下，好似想到了什么，剑柄的黑白两色，像极了太极中所用到的黑白双色，这剑柄中的摆法，也有些像两仪的形状，可偏偏缺了八卦。 “倒是个聪明的。”夜昕打心底里，赞了句镜子里的小姑娘。 纪东流不是个爱捣鼓阵法之人，到目前还是没看得懂，这小姑娘在干嘛，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两位，什么也没想明白，还是继续看小丫头怎么办吧。 叶云晓看着脚下的位置，决定试一试自己的想法，一手点着灵火，一手搬运着周边散乱的碎石，摆出缺失的八卦: “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代表山，兑代表泽。这才能变换六十四卦。” 看着自己好一会才摆出的八卦，叶云晓也顾不上一手的灰，颇有成就感的点点头。 这时，剑柄剑身产生了极强的共鸣，露在土上的剑柄激烈的抖动，好像要飞出地表一般，叶云晓受惊的往后推了几步。 几百把剑身插入土内的剑，竟然一时间全部快速拔出地表，浮动在空中，剑鸣声有些刺耳，流光镜外的三人也纷纷皱眉。 叶云晓捂着耳朵，胆大的走到浮动在半空中的剑身之下，仰着头在颤动的剑身里，寻觅着什么，走了一圈儿，只见她面露欣喜，只手伸向其中一把。 “别的剑都在颤动，只有你，没动。”叶云晓感叹，还好自己身高够得着，一把将悬空的那把剑拿在手里。 “就是你了，对不对。”叶云晓单手摩挲着剑身，翻转剑身看了看花纹，色泽有些古旧，还有一些锈斑。 纪东流诧异的转头看向夜昕：“她这是找到了？” 夜昕没好气，鄙视的撇了眼：“除了能分清草药，你还能看出什么。” 纪东流对于自己不暗阵法一事，也是老脸一红，也没怼回去，他还是继续看镜子吧。 某九的双眉又低了一分，依旧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