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怀疑
易凡没有想到这个面向魁梧粗犷,说话豪声豪气的赵洛书,赵叔做菜手艺如此高超。 最有意思的是,对方心思颇为细腻。 桌上不过四五道菜,菜品有两种是地地道道的京都菜京酱R丝,糖醋排骨。 却还有两道杭城的名菜,龙井虾仁和西湖醋鱼。 很难得还能在京都吃到杭城的菜。 而且,色香味俱全,单凭卖相和那些星级酒店,或者知名味馆中的大厨差不了多少。 虽然只是远方的亲戚,对方照顾的也着实体贴有佳了。 不仅解决了学校的事情,还将替自己解决温饱和住宿。 即便是一道晚餐,也能做的合乎这位主人的口味——原身是杭城人。 易凡吃的很是尽心,相谈甚欢,特别是那位赵洛书,似乎并不在意前身的各种劣迹斑斑——易凡相信,他们肯定是知道的。 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至于那位赵宁落,也并未多说什么,她似乎吃饭的时候,并不喜欢交谈,甚至连小声谈论也不喜欢,所以比较沉默。 于是,一顿饭就在四人很是和睦的氛围下慢慢吃完。 最后,易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主动帮着赵洛书洗碗刷筷,虽然两人很是客气说不用,不需要。不过易凡还强烈要求,否则他真感觉有点过意不去。 虽然祸是前身留下的,但总归已经死了。 自己占据这个身体,不会替前身做什么。只但是总要让自己心安,仅此而已。 “老婆,我说这小子有些不太对劲儿啊。”赵洛书从厨房走出来,走到大厅,手中捏着根牙签,低声说道。 “什么不对劲儿?”薛瑛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 赵洛书将牙签扔在垃圾桶,憨笑两声,说:“以老婆大人的精明,应该看出来了。” 曾经纨绔子弟会主动去干这些事儿? 有点假。 “我当初从大学下乡的时候,家里人都认为我是疯了。认为我一辈子就会困在哪里。” 薛瑛并没有回答赵洛书的话,而是慢悠悠地说道:“我们那些家族你也知道,都是些老资历的年轻长辈,从一二线退下来的政客,往往他们评论或者审视我们这些晚辈的时候,都是棺盖定论,就好像你以后要做什么,逃不过他们的指点和牢笼。” “结果呢?我出来了,还慢慢踏进京都,越来越大,我没靠他们的关系。但是我依旧能够做得很好,当年那些否认我的,又怎么样呢?” 薛瑛看了厨房一眼:“人总是很复杂的,谁也不知道谁的潜力和未来,不能因为以前就否定现在和未来,谁也没资格去否定。未来能够改变什么,都有可能。” “老婆的话,就是真理啊!” 赵洛书嘿嘿笑道:“人总有大彻大悟,老实说,我一眼见到这小子的时候,发现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来之前我琢磨着估计很难侍候,指不定还得大闹一场或者出出洋相。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乖,不急不躁,不温不火,刚我在厨房的时候,见着他干活的样子,感觉比我还溜。” “哦~说的也是哦。” 薛瑛似乎想起什么:“平时你在厨房洗碗,总是哐哐当当作响,像在打仗一样。玄机这孩子怎么没声没气儿的呢?” “那可不,这小子做事儿比我顺溜多了。他母亲不是说十指不沾阳春水吗?我感觉这小子说不定还有几分厨艺,有前途啊。” 赵洛书啧啧两声,接过女儿泡的茶,抿了一口说:“比我年轻的时候好。也没看到那些纨绔子弟该有的作风。看来前段时间受到的打击很大啊。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老爸,你这话说得太过早了吧,这才见一面呢。” 赵宁落又给薛瑛倒了杯茶,忍不住笑着说:“我可记得,老妈当年从乡下出来的时候,熬了三四年,这才今天,这几天,还能再变还能变成另外一个人不成?” “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赵宁落向厨房看了一眼,淡淡说:“大恶即大善,就算再恶的人,终究会有心好的一面。但也仅此而已,他并不能遮盖他所做的事。而也正是因为这些污点,恶人所做的一切好事儿,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一个人想要变好,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如果因为心血来潮的改变,是支撑不了多久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时间,还长着。” 赵宁落并未完全否认,也没有完全肯定,似有些模棱两可的话,却让作为父亲的赵洛书无话可说。 无奈之下,赵洛书只得摇了摇头。 女儿的性格随她妈,强势,执拗,聪明,冷静,气势*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或许才会如此出色。 这个二十岁就已经快要在京都大学毕业,甚至自主创业都小有起色的女儿,确实有笑傲同辈的资格。 没过多久,易凡安安静静做完自己的事儿,就打算告辞离去。 “宁落,送送玄机。晚上小心点!”薛瑛也并未多挽留。 赵宁落淡淡点了点头,领着易凡走进地下停车场。 车是一辆正常配置,意大利制造,意大利品牌,意大利生产的玛莎拉蒂总裁。正常价位在两百万左右。 易凡并没有拒绝,因为他自己对这里也不熟悉。薛瑛给他租的房子在大学城的附近一处中档小区内,并不好找。 上车,开车,一路平稳驾驶,车辆中沉默寂静。 如果两个异性在一个不大的空间内,没有交流的话,沉默的时间一长,就会酝酿发酵出尴尬。 不过显然,车中的两人,并未有主动化解尴尬的意思。 或者说,对两人来说,这种尴尬等同于无。 易凡双目失神的望着外面灯红酒绿的夜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赵宁落则是专心的开车,只有在红灯的时候,才会偶尔将视线落在旁边那个男人的身上,一闪即逝。 赵宁落似乎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此时这一刻的孤寂和落寞,还有一丝丝迷惘。 那种眼神,和天桥下面那些杵着一根G子,拿着一行碎碗的人并没有什么两样。或许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几分独特的宁静。 她并不喜欢这种男人,甚至可以说讨厌。 不过,也没必要说出来。 她默然,没有摇头,也没有叹气,更没有数落,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 开车,其实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