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势追击

    　　那些北京来客不再说话，只是不停地有人离去过一会又回来。他们对会场已经不再感兴趣，有些坐立不安。洪立帆猜测一定是出去跟什么人联系去了，看来这些人真是不择手段。幸亏没有跟他们合作，否则肯定会吃亏的。

    　　看得出副县长杨靳东是有意让洪立帆这一方做这个项目的，他看见现场的人都倾向与洪立帆，就说：“在场的人都谈谈嘛，你们对这个项目有什么看法和建议可以畅所欲言。”

    　　那边的林业局长先站起来讲话：“我们赞成董氏集团的这种观点，也只有通过这样的刺激才能让红果果的地位提升，果树面积大幅度增加。而且如果真能按照他们说的价格收购，我敢保证，很快辉度地面上将全部是红果果树，生态建设的任务根本不用担心完不成。”

    　　财政局长是一个瘦弱的中年人，架着一副眼镜，他站起来先扶了扶镜框，“作为土生土长的辉度人本来是对红果果有感情的，我小时候就是在农村长大的，家里的红果果树就算是是很值钱的家产。后来回老家看着好多树死了，真的很伤心。我们应该感到愧疚，虽然自己觉得对红果果有感情却没有人家洪总裁这种情怀。我们确实没有给过红果果以贵重的待遇，我们想想苹果满世界到处都有，营养价值没有红果果高，价格却贵好几倍，有的品种是十几倍。我们的红果果可是绝无仅有的东西，该更贵才是。我觉得就应该让董氏这样的企业开发红果果，因为他们尊重红果果，尊重农民的辛劳。董氏集团可是合作过的企业，算得上是良心企业，为良田改造工程投入十几个亿。对于一个企业来说，这样的投入可是一去不复返，没有任何回报的。这钱可是我经手的，哪有企业能做到这样。”

    　　财政局长说得有些激动，停顿了一会，却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坐下，人们就知道他还没说完，都不说话。他喝了几口水才继续说：“董氏集团一出来就是给农民涨价，而北京的这几位不考虑农民，也不投一分钱，还指望从中赚钱。不说别的，这厂子要生产资金从哪里来？是的，政府可以贷款，但贷了款怎么还？放着一条省心又省事的路不走，偏要听这些大城市来的人瞎嚷嚷。好，我就说这么些，可能有些直接。不过，也马上退休的人了，说话也不用顾及什么，权当是乘机替老百姓说几句话。”

    　　财政局长坐下以后，现场又想起激烈的掌声。

    　　这时候，政府一把手甄县长走进会场。杨靳东赶紧往一边让了让，让他坐在正中位置。甄县长坐下又站起来，特意走到这边来跟洪立帆握手，“本来今天很忙的，但我听说洪总裁的演讲很精彩，就忙里偷闲过来凑凑热闹。”

    　　洪立帆摆摆手说：“哪里哪里，还是在座的各位领导讲得精彩，句句在理，发人深省。”

    　　甄县长坐到位置上说：“大家继续，刚才气氛很热烈嘛。”

    　　在场的各种局长一看县长对这事感兴趣，都抢着表现。但都是会看眼色的人，一边倒都支持洪立帆这一方。

    　　轮到闫副局长讲话的时候，他就问“洪总，那你们公司将选择哪一种方式跟辉度合作呢？”

    　　洪立帆说：“你上面介绍的两种方法都可以作为我们合作的途径。反正我们是投钱的，不睡靠嘴皮子。”现场有人听了这话就笑了起来。

    　　洪立帆这才发现，那些北京人都不在会场了。

    　　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应该让罗博士他们露露脸了，就说：“我们觉得应该让一直跟饮料厂共存亡的罗博士他们说几句。”

    　　“好的，那就说几句。”甄县长发话，罗博士才站起来：“刚才大家都说过对红果果的感情，你们是本地人，感情应该更深才是。而我们这些外地人，就因为那时候年轻气盛才来到这里，才跟红果果结下不解之缘。说实话，这些年我们不是没地方去，而是真舍不得红果果。我们也是高级知识分子，本来也可以过上养尊处优的日子，但因为红果果把我们半生的心血全葬送在这个地方了。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件真相，这些北京人目的并不是是真想帮你们把这个厂子恢复起来，也可以说他们看重的也不是赚一点嘴皮子钱。他们真正看重的我们手头的最新饮料配方，先前他们说想直接收买我们，遭到拒绝以后就想到了这个阴招子。一旦开始生产，他们就能掌握到配方，然后再卖给其他成百上千的饮品企业牟取暴利。”

    　　有人插话问他：“罗博士，我想咨询一下这个配方的问题。你产出饮料来，内行买一桶不就知道配方了吗，迟早是泄露。”

    　　“凭饮料推断配方需要一段时间的，等那时候我们的产品又会有新配方。饮料行业就必须不断更新升级才能保证优势。我们原来的厂子只所以倒闭，一来是因为体制问题，二来就是技术更新太慢。没有人重视技术革新，才导致产品突然滞销。红果果这些年一直引不来大投入大厂家就是因为产量少，不值得生产。这也是一种恶性循环，要想发展产业就必须打破这种恶性的制约。”

    　　“罗博士，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跟罗通来的这些人合作吗？”闫副局长问。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知道在下一步编制中如何处理人员去向问题。”他又说。

    　　“我当然愿意，因为洪总裁跟一般商人就不一样，我们虽然只接触过一次，我们就感觉到一种希望。”罗博士说着冲洪立帆这边鞠了一躬，“我这里要代表热爱红果果的人们对洪总裁表示感谢，是她真正懂得尊重红果果，这些土地上的精灵。懂得尊重农民的劳动，也懂得尊重我们这些科研人员的人格。她一出来不是算计着自己能挣多少钱，而是觉得应该让红果果真正值钱，这就是良心循环的开端。作为政府的领导你们现在不支持这样的举动更待何时！农民的收入会越来越多，贫瘠的辉度很快会成为美丽的森林。这种既能积德又能保证官运亨通的事不做才是弱智。”

    　　会场再一次掌声雷动。

    　　甄县长正想说话，他的电话响了，可能是重要的电话，他边接边往外走。最后就离开会议室好长时间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