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闲话

    　　这个周末正好是一个雨天，秋雨夹杂着nongnong的凉意敲打着窗框。会议室的后窗上已经凝结了一层薄雾，使得外面的一切显得有些模糊。此时是下午，准备召开预定的第一次董事会。梅春香上午随车去飞机场为包丽娜送行，现在正在返回的路上，大家都在等她。

    　　人人脸上都挂着倦意，洪立帆在哪里不停地打着呵欠，“我这是怎么了，就像是经历了一上午重体力劳动似的，午休都不管用。”

    　　张浩说：“这个很正常，秋困秋乏。”

    　　“那我们就说说话吧，免得真睡着了。”

    　　洪立帆说过之后，并没有人响应，她的目光就转着圈打量在座的人，一个个无精打采，坐椅子的姿势都有些东倒西歪。

    　　“不行，在座的九个每人必须出一个话题让大家讨论。先从董四开始，不能敷衍。”

    　　董四把身子坐正了，揉揉眼睛，“我正好有一个问题想了两天了还没想明白，沈氏庄园前面的那个大湖里的水怎么突然就枯竭了呢？原来可是碧绿碧绿的，深不见底。前几天我去了就发现快见底了，湖边的草木都面临枯萎。本来想问沈老头的，一来是没有机会，二来关系紧张不便问。你们分析一下，是怎么回事？”

    　　张浩说：“我没去过山庄，但去过湖边的地方，知道那个人造大湖是给农民浇地用的。是不是这个时间农民浇地用水多，导致湖里没水了？”

    　　林月娥说：“一听就知道没在农村生活过，浇地用水最多的季节是春天和夏天，现在面临着收秋，根本不用浇地的。”

    　　董四说：“就是啊，春夏去了那边水也是什么满满当当的，好像取之不尽似的。”

    　　常卫民说：“我说的可是官方分析，据调研是罗通整体水位下降，连城市吃水都要出现问题了，这才显出丰源水务公司的价值所在。也就是说，湖里没水是这个境内整体水位下降造成的。”

    　　展大鹏说：“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冯筱筱说：“我没去过那地方，想不出来。”

    　　杨晓宁、吕文兰也说没去过。

    　　林月娥说：“我倒是去过，但没注意那湖水是怎么回事。”

    　　洪立帆叹了一口气，“唉，你们这些罗通人，要是只靠本地人振兴经济那就全完了。一个是第一富豪家族的继承人，还有一个是给分管经济的副市长写材料的，由此可见你们距离搞经济相差的太远太远。我是一个外地人，来罗通也就几个月，也没去过什么沈氏山庄，但你们一说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里的水是哪里来的知道不？是沈氏的废水处理厂，现在罗通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工厂因为污染关闭了，废水厂那里来的水？处理厂没有水，那湖里又哪里来的水！”

    　　董四拍着自己的脑门，“我一直还以为自己智商不低，现在才明白有弱智的趋势，这些事我其实都知道的，就是没有留心想。只是觉得那是个湖，其实就是个蓄水池。”

    　　“这也是我想对大家说的，做生意不是拿了钱投资进去就能赚钱，如果都像你们这样，就是有亿万资产也会赔光的。”

    　　张浩说：“不是有你吗？我们全指望你了。”

    　　突然发现没有陈泰军，“咦？怎么不见鬼子哥！难道也是跟梅大侠一起去飞机场了？”

    　　林月娥说：“他去干什么，这是董事会议。他不是股东，自己一个人在下面打瞌睡。”

    　　张浩说：“这人也够犟！他把你这个人都占有了，还在乎钱是谁的干什么。”

    　　洪立帆说：“我倒是觉得陈泰军是一个有心人，将来肯定要比你们几个强。”

    　　张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是不是该我出一个话题了？”

    　　洪立帆说，“那你就说吧，你没说我就知道没什么正经的。不过也算吧，权当是消解瞌睡的。”

    　　张浩话没说就先笑开了，“哈哈，大家谁能知道吕文兰一个女孩子哪里来的一百万。好几天我都问不出来，也想不出合理的来源。就把这个问题交给大家，看能不能推断出来，当然她自己说出来也算，免得我老想这个问题。”

    　　洪立帆说：“这种事我可不行，谁家的钱是怎么来的真不好猜测。”

    　　张浩说：“那不能就这样永远是个谜吧？那我可受不了，好奇心有时候能把人折腾死。”

    　　洪立帆说：“还有冯筱筱和杨晓宁，估计你们两个人的钱从哪里来也是让人难以猜测的。估计不会是一样的吧？干脆就告诉他们算了，免得天天想这些问题把正事给耽误了。”

    　　冯筱筱说：“这些男生也真是的，你们能得到家里人的支持，我们家里也一样啊。我这一百万是抵押我们家的另外一套房子贷出来的。这房子原来准备卖掉的，结果最近房价下滑，就没卖，干脆拿来抵押贷了一笔款。”

    　　杨晓宁说：“他们就不知道，我们家的财政大权一直就在我手里。爸妈是普通工人，没有多少文化，钱攒多了就算不过来了，再说以后大工作不发现金了，老跟银行打交道，他们更觉得繁杂。中学那时候就我就开始管家了，两个人的工资本全交给我，爸妈花钱都得管我要，他们根本不知道家里现在有多少钱。上大学那时候所有存折跟卡全我带着，开了网银，给他们留了一张门口银行的卡，花多钱钱给打多少。”

    　　张浩说：“吕文兰家不会是另外也有一套房吧？这个可以推翻，不会！你们家也不可能让你管钱，几天就会把一个月的开支全花完，全家人都得挨饿。钱到底是哪里来的呢？不会是太出乎人的预料吧！”

    　　吕文兰说：“告诉你吧，是我妈的私房钱。”

    　　张浩惊异：“你爸那么抠门，你妈们竟然能攒下一百万私房钱？这个女人不寻常！”

    　　“去你的，我妈是百货大楼的嘛，后来地盘不是卖了吗？她分了一百五十万，给我爸说是五十万，就把钱存下来了。正好，那时候所有职工对出卖集体的资产分钱心里不踏实，就定了规矩，对外不说实际分了多少钱。他们一辈子就我这么个宝贝闺女，这钱不给我给谁！再说了我妈存了私房钱心里老挂着，又怕我爸知道了不高兴，又担心存在银行不保险。把钱给了我，现在睡觉都踏实了。”

    　　张浩说：“我也得回去问我妈，看有没有私房钱，也算是为父母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