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聚散离合乃常事
“这是哪儿的话，你这样就太见外了，走吧。”孙宇对鹿衡说。 “你们真的不嫌弃我？我一直很嫌弃自己，我就是个臭要饭的，我怕失了你们的身份。”鹿衡阴沉着脸说。 “鹿衡，我们都是一样的，别这样想，芷羽还在拱桥上等我们呢。” 三人总算走一起了，但鹿衡没有和孙宇他们并排走，而是走在他们后面，进入揽月楼，三人找了靠窗的桌子坐下。一坛酒，一只鸡，一碟茴香豆，玉田豆腐。 “鹿衡，别客气，吃吧。”孙宇看着有些畏手畏脚的鹿衡说道。 芷羽便帮鹿衡掰了个鸡腿，递给鹿衡说：“鹿衡，当我们是朋友的话，就放开手脚吃，来，我们先干一杯，为这难得的友谊。” 鹿衡犹豫接过了芷羽的鸡腿，塞到嘴边，便大口大口啃了起来，说：“真好吃，我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孙宇一听到这话，心生凄凉，原来有些司空见惯的东西，在有些人眼里却是宝贝。我们总渴望要得到多少东西，反而忽略了身边那些最真的东西。孙宇将另一只鸡腿也掰给鹿衡吃，鹿衡吃得满嘴是油，嘴里不停说好吃。 鹿衡还没喝过酒，听芷羽要一起举杯，他也尝试喝了一口，瞬间脸拧到一块说：“味道怪怪的。” “不喜欢的话，我叫小二来一碗汤吧。”孙宇想喊的时候，被鹿衡拒绝了。 “没事，我喝着喝着就不怪了，我是没喝过，说实在的，这一桌菜，对我来说是奢求，我曾经跑进客栈乞讨，看到那一桌子的菜，想尝一口，结果那一桌人故意戏弄我，把那块rou扔地上，我去捡，他把脚踩在我手上，我不知道像这样经历过多少次了，所以我很感谢你，恩人，如果有一天，可能，我也没那一天，如果有，我一定要报答你。”鹿衡道。 “我只是尽我所能帮助你，一定要从悲伤中走出来。”孙宇鼓励道。 “师傅，你总是那么优秀，徒弟我也要加油了，师傅，来把这杯酒干了。”芷羽又喝了一杯，脸有些发烫，这都看在鹿衡的眼里，他要在芷羽面前表现下自己，才一口一口地喝，不知不觉喝得有点醉忽忽了，他这才知道，喝酒是这种感觉，怪不得那么多人要把自己喝醉，感觉自己心里想说的话就都可以吐出来了。 “芷羽，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好喜欢你。”鹿衡突然站起来，头不停摇晃，却用手撑着桌子对芷羽说。 “鹿衡，你醉了，你跟我开玩笑呢，你在跟我开玩笑对吧，我就知道你是跟我开玩笑的。”芷羽也开始摇晃起来，只剩孙宇夹在中间，看着他们俩对话。 “我没有开玩笑，我认真的，我真的喜欢你。”鹿衡想过去牵芷羽的手，却被凳子绊倒，摔在地上，孙宇也只得将他牵起来，芷羽早已趴在桌子上了。他只得结了帐，扛着两人往舜武的大院而去。 孙宇用头碰了几下门，舜武便隔空将门打开，孙宇进了院中，将两人一人放到一张床上，才出来，走到舜武跟前说：“武师傅，还没睡？” “哪睡得着，我以为你们今晚就不回来了？喝酒去了？我还想等你回来陪我这老头喝的。”舜武看着天上星辰，感觉自己就像其中一颗的孤独。 “武师傅，我也该敬你一杯，你教会了我那么多。”孙宇搬过来一条长凳，坐在舜武旁边，从木桌上拿起酒杯，斟上酒，和坐在摇椅上的舜武碰杯，一口饮下。 “孙宇，我也该谢谢你，让我在暮年能陪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多谈谈话，人一旦老了，就怕孤独，纵使自己武魂再强，有什么用，没一个可聊之人，有时候，真想回到像你这么大的年纪，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年纪大了，都像是妄想。”说到这儿，舜武猛喝了一口，他的内心是沧桑的，又渴望大地回春，像四季一般活着。 “武师傅，我想我也不能待在这儿太久，我的师傅和meimei现在都不知在哪儿，我本想一边赚到足够的钱，一边打听她们的下落，可一点音讯都没有……”孙宇饮下一杯酒，酒烈得像割了喉似的。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都渴望团聚，我也是，只可惜我已没有青春了，甚至我牵挂的人也将慢慢地从脑海消失。”舜武害怕自己被黑暗吞没，可早晚都是会被吞没的，谁都无法阻挡死亡的来临。 “武师傅，不说伤感的了，至少这一刻，我们还可以互吐不快，可以笑谈人生，管千年后谁会登场，千年后会不会还有人记得我们，我们不该留太多遗憾，武师傅，您说我说得对不对？”孙宇道。 “没错，活着就是最好的事，孙宇，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舜武也不想提及，只是该来的总会来，该走也总会走。 “我还没想好，也许明天，也许就这几天。”孙宇知道，人都有一个习惯，一旦这种习惯久了，就会依赖上，而不愿去改变，生活却要我们一再改变这种习惯。 “我发现挺喜欢你这小子的，还有你那善解人意的徒弟，你们一走，我怕我不习惯了。”舜武知道，早晚这个大院还是空落落的。 “来，武师傅，我再敬你一杯，我要今天喝个痛快，喝个大醉。”孙宇和舜武一次次碰杯，舜武那褶皱的脸上满是笑容，孙宇也渐渐觉得天昏地暗，满天星辰似乎在他头上打转，他躺在了地上，说着“爽！” 当孙宇再次醒来，初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了，摸了摸还有点痛的头，下了床，洗了把脸，芷羽已经在院子里练剑了，鹿衡躲在角落处偷看着，这被孙宇看到了。 “鹿衡，早啊！” “恩人，早。” “不要叫我恩人了，叫我孙宇就可以了，我们年龄想差不多，看你气色好多了，看来《驱魔咒》对你还是见效了，来，趁现在，我来帮你驱会魔。”孙宇道。 “恩人，孙宇恩人，我一下子改得有些生口，你念咒的时候，我感觉好痛苦，就像几万根针不停在刺我的身体。”鹿衡一想到《驱魔咒》，不自觉有抵触心里。 “我知道，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你也不希望突然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肆意杀人吧。” “孙宇，我能忍，这么长时间也忍过来了，不过就是咬咬牙的事。” 孙宇和鹿衡来到石桌子边坐下，孙宇便开始念《驱魔咒》，鹿衡感觉全身抽痛，突然眼睛便得血红，想过来打孙宇，被孙宇用阴阳盾挡开，鹿衡便在地上翻滚，芷羽也收了剑，过来看。 谁知鹿衡站起身来，向芷羽扑去，芷羽有些惊慌，不过转念一想，来就来吧，我用我的《玄虚剑阵》来会会。芷羽挑剑抵开鹿衡的一拳，又刺剑冲向鹿衡，鹿衡像疯了似的，扑抓芷羽，还好芷羽闪得快，芷羽的袖子被撕破了，孙宇也不敢懈怠，念得更响，鹿衡抱着头，跪在了地上。孙宇飞身，一掌打在鹿衡的脑门上，鹿衡晕在了地上。 “芷羽，下次我驱魔，你不要离太近，我怕鹿衡伤了你。”孙宇用武魂治疗着被鹿衡抓伤的芷羽的手臂。 “师傅，我知道了，师傅，我的剑阵怎么样？”芷羽抱着手臂问。 “继续努力。”孙宇道。 “师傅，我会努力的。” 孙宇觉得是时候离开这个大院了，便走过去跟舜武告别：“武师傅，我们打算走了，这段时间也太麻烦武师傅您了。” “走了？现在就走？走吧，走吧，走之前，我送你最后一件东西吧，《衣记》，里面是我记录各种衣服，护甲的制作方法，需要什么材料，里面都有写着，你去好好参透吧，我想这么多东西，你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今后就看你自己去领悟了，走吧。”舜武突然将笼子里的鸟全都放飞了，看着那些鸟飞上天空，他欣慰地笑了笑。 “武师傅，我也有东西送给你，这是我昨天在街上买的，叫延年丹，一万傲天币一盒，我知道，这么一点时间，也炼制不出这么上乘的丹丸来，也表达我的一份心意吧。”孙宇将木盒子递给了舜武。 “你小子，这种丹我多的是，这么破费干嘛，赶紧退了。” “武师傅，您就收下吧，这种丹丸，再多也不会嫌多的对吧，况且也不好炼制，武师傅要是不收，就太看不起我孙宇了。”孙宇道。 “你这小子，好吧，我先收下了。”舜武接过木盒子，看了一眼，这金黄色透明的延年丹算是上乘了，“炼成这么一颗丹，需要一个月，而且成功率极低，我成功过三颗，都已经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