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行路难
在初晓的灰色天空下，淡云一层层地褪去，慢慢露出一片华晕。突而，明光耀眼，映出巴蜀大地特有的晨霜景象，将渠州城以东的山峦刻画甚是奇特，就如参差交错的狼牙。 渠州城以东的山峦风光不仅奇特，更是被当地人称作“天路”。然而，正是在这被称作为“天路”的渠州城以东的山峦，此时却有着一大队的金兵在此驻守。 一处高地，完颜建康，一身银甲，面色木然，作为驻扎于此的最高金军将领。 冷风刺骨，刮个不休，怒吼着卷起地上细小土粒，呼出悲惨的尖啸。 宋军降将陈伟和部将布尔烈分立完颜建康两侧。 “将军，经过这些时日，我军应该已经夺取渠州城了吧！”宋军降将陈伟满脸的卑微谨慎之色。 完颜建康闻言看了看一旁的陈伟，神色十分骄傲，眼神中隐约流露出一丝轻蔑之意。 陈伟，一个宋军降将。在完颜建康的内心里是十分的不屑一顾的。 遥想昔日大金国崛起之时，整个女真部落人口不过万余，士卒不过千余。然而，女真人凭借这点儿人口，不仅灭亡了强大的辽国，更是攻破宋国都城汴梁，俘获宋国二帝。 所以，完颜建康在心里对于像陈伟这样的宋军降将心里是十分瞧不起的。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像陈伟这样统领万余宋军将士的将领不战而降，在金国的日子也是十分难熬的。 布尔烈讯声开口道：“那是当然，你以为我大金军是你们这些南人的战力！谁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守着一口棺材。” 说到这里，布尔烈蓦然住口，似是发觉了自己的失言。 布尔烈看了看完颜建康，见完颜建康面色如常，逐开口说道：“”想我大金的铁浮屠踏破渠州城的景象，真让人期待啊！” 陈伟面露愧色，讪讪道：“那是，那是。可叹那些宋人迂腐不已，不识时务。不知天下大势所趋，非要膛臂挡车。” 布尔烈冷哼一声：“那有何惧，正好拿那些南人的脑袋来磨练我大金儿郎们的利刀。” 陈伟赔笑道：“那是，那是。将军神威！” 两人的一番话，惹得一旁的完颜建康也开口大笑。 陈伟点点头，似有想起一事般，急切道：“将军，卑下有一事禀告。” 完颜建康和副将布尔烈都不言语，静静地等待陈伟。 陈伟轻轻叹了一口气：“卑下的手下违反军令，擅自外出。卑下已经将一干人等法办。” 副将布尔烈大怒道：“大胆，这等事情竟然都会发生。你这狗奴才，看来你对治军，确实是欠缺几分火候。” 完颜建康面露微笑，细细地听着二人的话语。 陈伟沉声道：“那是，那是。将军您所言极是。属下回去之后，一定狠抓军纪。” 陈伟唯唯诺诺地说道：“卑下的这几名手下外出劫掠了一些宋人财主，所获颇丰。卑下不敢藏私，愿将这些钱资上交将军。” “原来如此！”布尔烈装腔作势地叹道：“陈将军虽然治军不利，但是于国尽忠之心倒是可嘉。” 陈伟面露谦恭，双手抱拳向完颜建康和布尔烈二人道：“将军此言折煞卑下了。卑下无太大本事，能跟随二位将军身后，每日聆听两位大人的教诲，已是卑下天大的荣幸了。” 完颜建康拍拍陈伟的肩膀，正容道：“此事就此揭过。回去后，好好整顿军纪，不可再有类似之事发生。” 布尔烈接过完颜建康的话茬，道：“回去后，记得将那些财资送到主帐来。这笔财资由统领大人统一处置。” 陈伟恭敬地点点头。 布尔烈见完颜建康离去，看着神态十分恭敬的陈伟说道：“陈将军，办事情还是挺能干的嘛！” 听了布尔烈的话语，陈伟言语更显得十分的恭敬：“再能干，也要靠将军抬举啊！” 陈伟靠近布尔烈身旁，小声在布尔烈耳边说道：“卑职已将所获得一箱珠宝送到将军帐下。” “呵呵呵！”布尔烈笑呵呵地拍了拍陈伟，“陈将军如此行事，当真是前途无量啊！” 陈伟闻言，肃然一礼，道：“若无将军再生之恩，卑职又何来仕途一说。” 布尔烈十分满意的点点头：“看在你一片诚意的份儿上，那我就收下了。哈哈！” 布尔烈在陈伟恭敬的目光中，踏着小步离开。 自打陈伟投靠金人以来，就一直受不到应有的重视。此次金人攻打渠州城，攻占保宁府之战，陈伟率部跟随完颜建康。 陈伟现在跟的这个主子-完颜建康可是大金皇族。只是这完颜建康在大金国，一直都不怎么受待见罢了。 原本此次攻打保宁府的金军将领中并没有完颜建康，也不知这完颜建康走了什么运，竟然被大金国皇帝身边的红人瀚海仁相中。 完颜建康在瀚海仁的保举下，得以到蒲家奴的帐下效力。尽管完颜建康对行军打仗之事也是一窍不通，但完颜建康这么多年也被人奚落够了，此番也想通过从军捞到足够的功业。 陈伟以他多年的宦海经验判断，这个完颜建康虽然行事不密，容易给人抓住把柄。但是另一方面讲，这个完颜建康也最容易被人掌控，可谓：奇货可居。 所以，陈伟不遗余力地与主子完颜建康打好关系。 天路之下，一队宋军将士正埋伏在隐蔽之处。 凌霄观察着天路上金军的动态，寒风将他的血袍轻轻掀起，露出贴身的内甲，在一片晶澈莹素中显出那一抹触目惊心的艳红。 尽管凌霄本人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在陆天师的软磨硬泡下，最终凌霄答应在前往渠州城的路上，顺道帮助陆天师消灭邪物。 “将军！”行军副将何进轻声轻声说，“咱们已经到了天师大人所说的五行邪尸分身木灵的地方。” 凌霄望了下四周陡峻的山崖峭壁，对一旁的行军副将何进开口道：“你说这地方真的有那个五行邪尸的分身？” 一旁的行军副将何进摇摇头，道：“有没有天师大人所说的那个五行邪尸分身，卑将实不知。” “不过，”行军副将何进一顿，话风一转，“据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这里确实驻扎着一支看守灵柩的金军。” 说到此处，行军副将何进的双目中露出赞许之色。 “哦！” 凌霄微微轻叹，神色郑重，目光严肃：“真有此事？” 行军副将何进点点头，恨恨说道：“这支金军时常下山到周边进行劫掠，因而被透的点儿（消息）较多。” 凌霄点点头，向一旁的行军副将何进示意：“既然如此，无论有无陆天师所说的五行邪尸分身，我等也当灭了这帮害民贼。” 说话间，凌霄握了握手中的五行伏魔棍。 行军副将何进突然想起一事，开口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只是陆天师分别之时，再三叮嘱咱们，一定要等他回来才可进攻。” 凌霄的目光望着上方，并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这个小道士分别之时说要去准备几样东西，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凌霄观察多时，打出军中手号，低声道，“不管了，进攻吧！” 宋军开始向驻扎在天路险要处的金军营帐所在地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