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二百八十二章 赵衙内
小凡赶忙拉住冯裤子作揖道：“公子勿恼，非是小人不愿听您的吩咐，实在是那包厢内之人我们惹不起。” 冯裤子无语了，又惹不起，岳小云惹不起，这人也惹不起，仿佛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自己能惹得起的人。要是谁都惹不起，自己这个冯家儿子也白做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冯府的儿子。平时的时候冯家那几个儿子怕过谁，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却变成了自己谁都惹不起，冯裤子歪着头道：“我又没打算跟他人吵架置气，只是去点小曲儿来听罢了。” 说罢不管不顾，掀起纱帘走出包厢，小凡赶忙跟上，想来是这男人上回脸丢大了，这回是来找回场子，只是这个人... 冯裤子一处包厢便看到过道的尽头最南面倒数第二个包厢门口跪着两名绿衣女子，冯裤子见了这两个女的立马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心想这两女的怎么都穿了绿色的衣服。难道不知道男人都不喜欢女人穿绿衣服的女人吗？ 小凡没有想到冯裤子会拿这两个女人的衣服说事，他不是说要点这两个歌女，怎么过来又变了，而且变得这么快，这男人真是善变啊。小凡不明白的是之前还表现得大义凛然的样子，怎么见了姑娘后就变成另一个人，难道是因为这两个姑娘长得不好看？不应该啊，这两个姑娘虽说算不上好看，可是也算不上丑。总不能因为两姑娘穿了两件青色的衣服，就不喜欢这两姑娘吧，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里面两个青衣姑娘手中抱着琵琶垂头坠泣，包厢内传来阵阵笑骂声，不是还有物事丢出来丢到两女身上。 冯裤子不乐意了，酒气往上一冲，不对，不该是酒气，应该说是汤气，这汤气上来了，就是了不得。自从是点了五个汤一条鱼后，憋了一肚子的汤，完全忘了自己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冯家人。他凭什么替给这两个姑娘出头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搞的，脑子里怜香惜玉英雄救美那一套直往上涌，他快步走上前嘴里喝道：“住手，欺凌弱小算什么本事。” 我去，他还真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小凡本来不信的，可是现在信了。 其他包厢内的食客原本事不关己，各自埋头不管，但忽见有人出头，纷纷探出脑袋瞧热闹。 有几个人认出了冯裤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说这话的是之前在楼上调戏小姑娘的那个混蛋，怎么会是他？ 那包厢内静了下来，显然里边的人有些惊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当冯裤子一手提着自己的裤子，然后摇晃着来到那包厢门口之时。‘呼啦啦’从包厢里窜出来四五个高高矮矮的人来，齐刷刷带着不善的盯着冯裤子，把小凡吓了一跳。 “谁这么有种，管闲事管到本公子头上了？”一个尖细的嗓音从人群后传了出来。 众人分开两旁，一名头戴簪花纀头身着锦袍，面容小白，双眼狭长小白脸摸样的人攥着一把扇子踱步而出。 小凡显然是认识此人，忙上前作揖道：“原来是赵衙内，小的给您问好，这位是冯家公子。” 那人看了这个胆大妄为的人一眼，很是疑惑的看着他，心想这是到底是谁啊？眼前这个人很陌生，赵衙内显然是不认识冯裤子，听小厮说这人姓冯，他自然是想到了洛阳的冯家。只是冯家的几个少爷他虽然不是都认识，可是也是见过的，只是眼前这位他就真是没有印象了。这人自称是姓冯，难道是外地冯家贵族，如果他是外地人自己不认识也是正常的。赵衙内问道：“哪个冯家？” 小凡赶紧答道：“自然是洛阳冯家？”见冯裤子也没有反驳，应该就是洛阳冯家。 赵衙内听说是洛阳冯家，不说他也就不骂，对方这么说他当然是怒火中烧起来：“你爷爷的，冯家的公子我都认识，哪里有你这个杂种，我怎么会不认识。” 果然，他果然是私生子，小二也是站在人群里，听赵衙内这么说，他就越发的肯定这公子就是冯府的私生子。 想来这私生子是初到城里，大家都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这城里这些大爷，难道他敢出来管闲事，这下有好戏看了。 小凡听赵衙内发怒了，赶紧是解释道：“他不认识您，本想叫这两个歌女前去唱首小曲听听，既然衙内在先，请衙内自便。” “滚一边去，谁要你来多嘴，洛阳冯家公子是谁？在我们大洛阳爷爷我只知道有个赵家，却不知道有个什么冯家。” 众人狂笑起来，冯裤子神色尴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反正他说是冯府，又不是说自己，他本就对冯府不满，现在听对方这么贬低冯府，他也不生气。 冯裤子转头问小凡道：“这家伙是谁？” 谁不知道这人是洛阳城的一霸，冯裤子却不知道眼前这人，他是故意说自己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听他语气颇为不敬，纷纷鼓噪大骂；小凡附在冯裤子耳边快速轻声道：“他是洛阳知府赵大人的公子，人称赵衙内。” 冯裤子头皮有些发麻，他一听到‘衙内’这两个字马上就联想到那位臭名昭著专门喜欢爬寡妇墙‘岳小云’，听说对方是一个官，没有想到却是这个德性。所谓民不与官斗，如果是江湖人士这也就罢了，既然对方是当官的，他深知这其中的厉害，倘若是一般的流氓，今天他非得狠狠地教训一下对方。他以前听说大唐的官员蛮横，现在看来果真不假，什么大唐荣耀，都是些混账东西。官家的跋扈的风气却是古来有之，不管是到了任何朝代估计都不改变，会一路传承下去。 “原来是衙内公子，幸会幸会，失敬失敬。”冯裤子突然换了副笑脸。 赵衙内一脸倨傲，鼻子都快要翘上天了，一副‘现在知道怕了吧’的神色。 冯裤子道：“小人要是知道里面是衙内大人，小人万万不敢口出狂言，要不是听这二个女的哭哭泣泣的，扰了大人的清静，我也不会如此的生气说这样的话。” 没有想到冯裤子话锋一转，立马将这矛头又转回到两个姑娘的身上，果然是一路的货色，围观的人叹了口气。 旁边探出来的看热闹的脑袋一听冯裤子这幅口气顿时缩回去几个，本以为会有一场好戏要看。却没想到这位冯公子前倨后恭，这么快便认怂了，好生无趣。 赵衙内也是挺意外的，之前这人还如此的蛮横要强出头，没有想到转眼间立马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跟条哈吧狗似的。他本来想要狠狠地教训一下对方，可是对方现在这个态度，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适才不知是赵衙内在此，言语多有得罪，望衙内海涵则个。”冯裤子毫不在意他人的反应，笑盈盈的作揖；小凡小脸憋涨，差点背过气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不过想到上次他刚要出头，看到里面是位爷的时候，他转身就走了，这便是眼前这位爷的为人。冯裤子在他心中刚刚建立起的高大形象迅速崩塌，这样的男人哪里是个爷，他就是一个小人。 赵衙内哼了一声道：“犯不着跟你置气，没事便滚远点，别打搅了爷的雅兴。” 冯裤子陪着笑道：“多谢衙内海量容人，为表示歉意，今天衙内的吃喝全部算在我的账上。” 赵衙内瞟了他一眼道：“算你识相。”不再多看他一眼，转头往包厢里走去，同时指着那两个歌女道：“把她们两拖进来，今天要是不唱爷做的好词，便扒光了扔到一楼大堂示众去。” “好主意！”一名瘦小汉子高挑大指赞道。 另一名高个子书生打扮舔着嘴唇笑道：“这么一来在下倒希望这两个贱人死扛到底了。” 其他人都带着色色的眼神在两女身上乱瞟，嘿嘿的笑起来，两个身着劲服的随从伸手便去拉歌女的胳膊，要将她们拉进包厢里，两名歌女挣扎不从，不住的哀求。 冯裤子高声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洛阳城中赵衙内，对付歌女手段高，本事高，有一套，洛阳城人无不敬仰你的威名。只是不知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有没有这个荣幸，不知道我有没有这般幸运，能在一旁听听小曲。”说着高挑大指直晃。 赵衙内转过身来眯着细眼看着冯裤子道：“看来这位冯公子是要替人出头了？在我这里听曲怕只是个借口，你就是想要给这两个姑娘出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