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九百八十八章 亏损与盈利是个问题
“还以为你有什么事,你想上茅坑,你就去上,这事以后不用不好意思,直说就行。”唐县令是一个宽容的人,对于小西打断他的行为,他也没有表现生气的样子,而是很随和的放他去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现在的气氛很僵,汇报的事表现上与大家无关,可是要是查下来这里在座的各位。谁敢说与王有光没有关系,就算是与王有光没有关系,也与他弟王大力有关,所以谁也不想县令真查这事。众人各自有数,只是不说破而已,好在杨小西有意无意的举动,却是打破了当时尴尬的气氛,让大家的脸上稍微是挂上了点笑容。 周圆圆最滑头,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跟他一点干系也没有,脸上更是表现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问道:王有光的事我们不知道,帝都怎么先知道了? 徐月的脸色更是难看:就是啊!同僚,这都怎么回事啊? 肖月便又补充汇报,道是剑州有位投资商向户部一位长官行贿批盐,最终没批下来。那位官员不肯退钱,商行的人就向监察御史举报了。那位户部的长官一落网马上检举揭发,把王有光给交代了说他收了他上百坛的好酒。一开始监察御史只作为戏言来听,王有光也是一个长官,他为何不收钱收别人这么多酒干嘛,这话换成谁,谁会信。虽然觉得好笑,可是监察御史还是觉得此事蹊跷,还是把供词给记了下来,并开始秘密调查王有光的行为。 不查不知道,一查真还有此事,这王有光收礼还真不要钱,就要好酒。虽然,他不收钱,只收好酒,可换算下来金额之大也是监察御史没有想到的。王有光一路走来,每到一个地方任官,当地的好酒就成了稀缺资源,只要与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他爱酒如命,特别是好酒他更是喜欢。据说,他不仅可以用鼻子闻出酒的年代来,还能用舌头尝出制酒人是如何发醇,用什么粮食酿造,他都知道。 他把好酒都收了去,本地没有好酒,只能从外地调酒,而方圆千里之内的酒行都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在他控制的范围内,每一家的酒卖出来的酒,他都是有提成的,可以说他就是大唐酒行的掌门人。表面上看他收的是酒,其实说白了还是钱,他不过比别人要隐秘些。要不是剑州告状的人下了血本,动了大量的关系,监察御史也不会下力气去查他。 毕竟,给他定罪的时候不能只说他收了多少酒,还得把这些酒折成真金白银,这样老百姓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可笑的是,他一个人也喝不了多少,于是他就在各地收大宅子,自然不是用来住人的,而是用来藏酒的。别人买大宅子是用来住的,当成个人身份财富的象征,可是他买宅子是用来陈酒的。王有光这个人特别好面子,一般的仓库他是看不上的,他说配不上自己的酒,只有修建华丽,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宅子才能配得上他的好酒。 能把酒弄得如此高大上的,当今天下也就他一个人,真是没谁了。他本可封为大唐的酒神的,可惜他下马前,把好酒都倒了,却是毁了他酒神的名号,真是一倒酒成千古恨。多少好酒就这样被他付之东流了,他这样的人注定得遭天下人的唾弃,特别是元芳这样的酒鬼,杀他的心都有了。 元芳喝不到好酒,而好酒就这样眼睁睁被他倒在井里,有时候他就想:“要是自己能早一些抓住他就好了,哪怕能提前一天动手,也许就能从他手上挽救出无数的美酒来。”元芳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就错过了抓捕他的最佳时间。这人也太坏了,他的心不会痛吗?这么多的美酒就这样给倒到井里了。 这是朝廷的问题,其实还到不了共亏集团这个层面,唐县令自然不是不明白这个情况,他是故意让大家来听汇报的,就是想要敲山震虎。一来是当着众人的面宣布罗县丞负责主管,二来这些人在王大力的手下到底做了什么事,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唐县令也不想点破,只是给他们一个警告。特别是共亏集团,以前的很多的业务都是上一任的领导带头和指使做的,这些业务为什么都亏损了,这是唐县令一直很想知道。 罗县丞现在的感受,就像当年唐县令接手共亏集团时的感受是一样的,他们的心里都是挺委屈的,可是又有苦说不出来,这是他们的工作。好在两人心理素质都异常的强大,换成是一般的人接手这样的烫手的山芋只怕立马就不干了,他看了看徐月,又看了看周圆圆,二人看着这个新来的领导,三人勉强咧了咧嘴,相互寒酸了一下。今天这也算是正式见面了,先打个招呼,以后才能好好的合作。 徐月思索着,向肖月询问:你们这个王有光分管啥工作啊? 肖月也不好明说,只是苦着脸:都是重要的工作啊!城市建设、老城改造、盐田资源整合…… 可笑的他的主营业务却不是这些,酒行的业务才是他真正的业务,之前提到的几个业务,就能定他的死罪,说明了这个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贪官,相当的可恶。唐县令很是无奈的说道:有些工作呢,说起来是我挂帅,具体都是查看王大力到底有没有牵扯进他哥的案子里! 罗县丞明白唐县令的态度了,他绝不会轻易把王有力有牵扯的人交出去的,现在这些人都跟着他在干,要是把他们交出去了,以后谁还会替他卖命。我们大地朝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后人不管前人之事,也就是说后面上任的人不管前面上一位领导做过的事。历史的欠账,往往影响今天的生活,生态、环境问题更是如此,只是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如果我们后人非得要去追究,并不能改变现状,只是找来无尽的麻烦。 特定的时期、特定的需求,势必会催生特定的产物,共亏集团为什么走到今天,我们很难去追究这是谁的责任。说起责任来,谁都有责任,前面的管理者。现在坐在这里的人,谁没有参与过共亏集团的经营,只是他们之前是小伙计,现在他们变成了管理者。今天看来难以接受,当时却是必然的存在,就在场的人看起来亏损是在所难免,别人可能不懂,可是他们是知道这什么会亏损。 罗县丞是没好问他们:“那你们为什么就得亏损呢?” 徐月和周圆圆有一万个亏损的理由等着回答他,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万个理由。如果一万个理由都不能说服他们的话,那就找二万个理由,说都说不完的理由。 罗县丞会这么傻,会被这二万个,三万个理由说服吗?他自然会问:既然你们有这么多的理由会亏损,为什么之前还要做这件事,你说他们会怎么回答。 时代不同、背景不同,需要探讨对与错,以二人的老谋之道,又会告诉他为什么他们当初要做这项业务。 反正这就是一个无休止的话题,唐县令就从来没有问过这样的问题,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问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就罗县丞看来:“但怎么办、怎么对待更值得研究。” 历史遗留问题怎么办当然要敢于担当、勇于负责。遇到问题绕着走,后人不管前人的事,往往损伤的是百姓、社会的利益,损害的是大唐朝廷的形象。从这个意义上说,对历史负责,也是真正践行女帝思想的发展路线。 罗县丞很清楚,从历史中能学到啥当然是经验、是教训。以史为鉴,什么可以汲取,什么必须抛弃,都能做到心中有数。穿新鞋走老路,拍脑门儿乱弹琴,往往要走弯路、搭错车,贻害后人。 徐月是共亏集团有名的改革闯将,胆子大,脾气硬,不怕亏,当年提出过一个响亮口号:亏损不是问题,问题是大家有没有一颗敢于担当的责任,这才是最为重要的。我认为我们都应该有担当的精神,不是吗? 他这话有力的表明了,他本人是不怕亏损的,大家都说:亏的又不是自己的钱,他有什么好怕的。 所谓的担当到底要如何来理解,是敢于担当亏损的责任,还是敢于担当亏损的事实,在坐的都清楚。他们只敢担当这个事实,却没有人敢说自己敢担当这个责任。 周圆圆做为亏损集团的大护法,更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他说:法无禁止即自由,亏损只是时间的问题,盈利这是迟早的事!朝廷可没有说过只要经营就要营利,共亏集团是一个商行,亏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们别看我们现在亏得多,有一天我们开始盈利了,这又要怎么讲,我认为这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也无需讨论。 这两个领导,啥事都敢干,啥人都敢用,没有他不敢做的事,都是有能力的领导。在场的这些人都是有能力的,有的能写,有的敢干,有的敢说,都是商行的精英我人才,这点朝廷是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