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兽影重重
柏尤不明所以的看向张彩彩，院子里五个人，只有他和张彩彩是同龄人，他只能看向张彩彩，好像这样做能够分担压力一样。 张彩彩知道柏尤在看着他，他对着柏尤点点头，眼神非常的坚定。 柏尤倒是没想到张彩彩会用这么一副认真的表情来面对他，因为柏尤他不历史，更不清楚妖族的历史，他无法想象他的父亲在大部分妖族心里的分量。 爷爷在说起这件事时，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脸颊也稍微红润了些，看得出来他老人家有些激动了。 “小尤啊，爷爷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若不是你父亲当年的奉献，当年妖族的数亿妖怪现在已经是腐朽的尸体了。” 黑装男子冯先生鼓掌附和“尤老爷子说的很对，我家的老爷子每次提起柏先生，都不得不感到敬佩。” 姑伯突然嗤笑一声，很是不屑的看着冯先生，嘴唇蠕动，好像想说些什么，不过姑奶奶瞪了她一眼，姑伯就闭上了嘴。 柏尤还是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冯先生和爷爷、姑奶奶几人应该是敌人才对，为什么现在冯先生还能站在旁边凑进来，而且还赞同爷爷说的话，从这方面来看，冯先生和爷爷倒不像是敌人，反而像是忘年交。 不过柏尤没心情理会这些事，他更好奇自己“亲生父亲”与“亲生母亲”的故事，其实他心里还没完全接受养父母变成了亲生父母这件事，不过听到大家这么崇拜他的父亲，他也很好奇自己的父亲到底做过什么事。 爷爷咳了咳，拿起老式茶杯喝水，天空有云遮住阳光，爷爷缓缓而说。 “当年两党结束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妖族和人类之间的斗争，我还记得当时妖族聚众起义，想要另外成立政府，呵呵，现在想起来，那些都是一群鲁莽无知的妖怪，整天把正义挂在嘴里，做的却是打打杀杀的事，终究难成大事。” 说到这里，柏尤注意到冯先生低下了头，嘴角扬起道不明的笑容。 爷爷也瞥了眼冯先生，继续说道“不过当时刚结束两党内斗，各地民不聊生，而妖族相比于人类，天生就拥有些优势。当时妖族趁乱起义，掀起一场场战争，与当时的党政府打的有来有回，本来国家的内耗就非常严重，不可能再经得起内斗……最重要的是……时间长了之后，人类政府已经知道如对付妖族，再打下去，那群愣头青妖族只会败的一趟糊涂。” “这个时候，你的父亲出现了。” 爷爷轻笑看着柏尤，他一直握着柏尤的手，很温柔，很温暖。 就在这个时候，冯先生用提醒的语气插嘴“尤老爷子，你是不是忘了说当年妖族为何起义的事。” 事出有因，没有事情是无缘无故的发生。 冯先生看向柏尤，眼角的戾气一闪而过，他笑的从容“打击封建迷信，将妖族归纳为怪力乱神，否定妖族的存在，当时的政府已经将我们妖族视为另类，难道我们该忍气吞声，心甘情愿的当所谓的怪力乱神？” 爷爷和姑奶奶同时皱起了眉头，经历过当年才清楚当年的情况，两位老人家不约而同的沉默起来，柏尤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姑奶奶，最后看向冯先生，他才发现……冯先生一直在看着他。 老人沉默时，张彩彩说话了。 “我听我爸说过，当年的事或许都有对错，但你说的绝不能成为你所作所为的理由。” 就像刚才一样，除了柏尤之外，其他人都明白张彩彩话里的意思。 “呵呵，年轻人不懂事就闭嘴，没看你的长辈都不说话吗？” 冯先生转头看向张彩彩“就像你刚才说的，既然都有对错，凭什么你就能说我现在做的事是错的，而你做的事就是对的！” 张彩彩想马上回击回去，但话到嘴边，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闭上了嘴。 柏尤突然不明所以的问“冯先生，你想做什么？” 既然不知道大家话里的含义，那就自己亲口去问，所以柏尤就问了。 冯先生恢复从容的微笑，他的眼神很友善，看着柏尤就像看一位老友一般。 “我今天专门来到这里，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让你不能活着离开。” …… 最阴险的永远不是口吐狂言的小人，而是背后设计陷害的黑手。 最可怕的不是走在拿着菜刀走在街上的疯子，而是站在你面前笑吟吟，身后却藏着手枪的君子。 那些对着你大喊“我要报仇”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摆着一副笑脸淡定的说着“你死定了”的人。 柏尤感觉背脊一阵发凉，冯先生的笑容依旧和睦，但柏尤却像掉进了冰窟，整个人结成了冰块。 在冯先生说出让柏尤不能活着离开这句话之后，柏尤的姑伯和张彩彩立刻出现在柏尤身前，挡在冯先生面前，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 姑奶奶冷哼一声，颇具英姿“就凭你一个人，也太瞧不起我们两个老人了吧。” “我可不敢瞧不起尤老爷子和尤老太太，我知道在您两位面前，我甚至摸不到柏先生的儿子。” 冯先生的姿态很谦虚，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可怕。 “所以我带了不少人来，也就是捣捣乱，要是能趁机做点事那就最好了。” 话音刚落，老屋的四面八方突然出现了许多道人影。 气氛顿时僵住，如冰封一般，所有人都在冰山之中，动弹不得，只能浅浅的呼吸。 “等一下！” 就在此刻，柏尤突然举起手，大声的叫起来。 爷爷和姑奶奶，包括冯先生都疑惑的看向柏尤。 在这个紧张的剧情里，柏尤似乎有些出戏。 柏尤哪里管这些，他看着冯先生，很认真很好奇的问“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想杀我啊。” 不是装傻也不是反讽，柏尤是真的很想问这个问题，在光体市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危险，如今来到花县，想杀他的人居然追了过来，所以他很想了解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称为被追杀的对象。 听到这个问题，冯先生罕见的愣了愣，旋即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笑，道。 “柏小先生，我很敬重你的父亲和母亲，但也因为你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威胁。之前二十年里我一直在找你，但没有任何线索，直到最近才有你的消息，柏小先生，你可真是藏得够深的啊。” 这句话听似口水话，但柏尤却听出了其他信息，他想起自己遭遇的事情都是从妖族身份证开始，在拿妖族身份证之前，他的生活很平凡，谈不上顺利但也没大风大浪，但在拿了妖族身份证之后，妖族、追杀、危险等等只有电影里才出现的事情突然挤进他的生活里。 妖族身份证，是他生活的转折点。 冯先生没注意到柏尤微微变化的脸色，他看向张彩彩，轻笑说道“堂主和少堂主都在这里，我真的很好奇你们能不能保住……” 他慢慢的移转视线，看向柏尤“尤小先生。” 仿佛是点燃炮弹的那点火花，包围在老屋附近的人影突然冲了过来，刹那间阳光都被遮掩了许多，柏尤深吸一口冷气，他慌促的看向周围，那些人影的速度极快，而且过程中不断的在膨胀扭曲，短短两三秒的时间，那些人影都变成了兽影，夹带着低沉的吼声，迅速的靠近柏尤。 张彩彩和姑伯还是很淡定，他们看着不断靠近的兽影，嘴角居然有些不屑。 “不错啊，带来的狗牙齿还算蛮硬的。” 张彩彩嗤笑着说话，他伸出两只手，向左向右，他一直站在柏尤身前，所以柏尤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张彩彩的变化。 首先是一片翠绿的叶子从张彩彩的掌心冒了出来，随着树叶的冒现，土褐色的树枝也从掌心里蔓延而出，不断的向外延伸，在柏尤惊愕之时，越来越多的树枝从张彩彩的手臂的各寸皮肤里蔓延出来，直指从四周掠来的兽影。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上百条树枝冲破张彩彩手臂的皮肤，疯狂的朝兽影而去，他彩站在柏尤面前，就像一棵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 树枝蔓延，绿叶横生，张彩彩利用树枝越绿叶编织成牢笼，将兽影挡在外面，一些没有眼力的妖怪冲了进来，直接就被树枝贯穿而亡，鲜血和内脏洒落在地。 “啪啪啪！”冯先生惊叹的鼓起掌“想不到少堂主居然这么强，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了。” “不过，你拦不住。” 忽然间兽吼声就像炸雷般响起，柏尤直接就被吓了一跳，差点没坐稳摔倒地上，他连忙看向四周，发现突然多了许多兽影，数量之多竟是把老屋包围的密不透风。 爷爷怒眸一瞪，对着冯先生喝道“冯营，难道你忘了妖族不能在人类面前显露真身的规定吗！” 冯先生风轻云淡的瞥了眼柏尤“为了杀死柏小先生，违反规定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