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好的猜测
不过，相对于那些事情。黎暮云更关心的事情是左手。 刚刚的一系列事情，已经让黎暮云发现了，这生长着鳞片的左手的强大！ 右手仅仅是抵挡他们两次冲击就因发抖而无法使用，这其中或许有先前抵挡疤面的攻击有关，但是，这也足以说明了左手强过右手太多了。 黎暮云与一般人一样，都习惯使用右手，正常来说，右手比左手强才算得上正常。 左手的强大，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者说，不可能凭空强大，这一切，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使他变强。 而这段时间内，发生的关于左手的事情，就只有灵气的异变了。 黎暮云走进巷子，看着墙坐在地上，同时伸出手揉着右手，当右手的无力感消退之后，取而代之的是隐隐作痛。 这是他第一次与武者搏斗(之前面对孙将军的手下不能叫搏斗，那时黎暮云毫无还手之力)，无论是疤面那刁钻的攻击，齿剑那种纯粹的力量，还是那弓箭手精准的箭术，都是他第一次接触的事物。 如果不是他的反应能力以及速度超出他们一些，那他就会输给他们。虽然黎暮云对这些事物都非常好奇，但也只是好奇，为了好奇丢掉性命是不值得的。 黎暮云在揉捏着右手的同时，眼睛也一直盯着左手，在手背与手腕之间，多出了一些鳞片。他可以很肯定，在之前，那里并没有这些东西。 “这些鳞片在扩散？”黎暮云在放下右手，用左手在脸上来回蹭了几下。“感觉……怪怪的。” 其实，他原本是想试一下左手与右手的区别，只是现在右手还无法出力，他只能将左手靠在脸上。 他想不到的是，这些鳞片很坚固，连接很紧密，无论他出多大的力气，鳞片始终保持着原样。但这些鳞片却又丝毫不影响他的活动，不得不说，如果这是防具，那它一定是非常优秀的防具。 但，这只是如果，它不是防具，它是从黎暮云身上长出的，它无法像防具那样可以自由取下。 它具有的能力，比一般的防具优秀，甚至，有任何防具都没有的优异性(无论什么防具，总不能比自己身上长出来的更加合身吧？)，但这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如果你看到有一个人身上长着鳞片，你会想什么？或者说，他在你眼中还是人吗？ 无论如何，黎暮云都不能任由这些东西扩散，现在仅仅是在左手还好说，只要袖子够长，就能够遮住。 如果连手掌都生有这些鳞片，他也可以将整只左臂全部遮掩住。 但是，一旦全身都被鳞片所覆盖，到时候，不用别人怀疑，黎暮云都会认为他自己是一直人形的魔兽。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不一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只特殊的左臂，可能只是一个意外。 由错误的修炼方式引发的意外，最起码黎暮云还没听说过，有谁会把自己修炼成魔兽的事情。 对于不是同类的东西，大多数人都会有种排斥，不说全身覆盖鳞片，单单说黎暮云这只左臂，如果被其他人看见，有多少人会毫不介意。 黎暮云不想做异类，被当作异类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当初，就是因为他的体质，那种无法修炼的绝灵体，就让他遭受排挤。 不然，凭他身上流的血，林府家主的直系血脉，就算属于私生子，又怎么会有人敢对他指指点点。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异类，那么，他又怎么会成为峰云城林家的笑柄！ 那种走到哪，都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的感觉，他不想再有。 现在，他好不容易摆脱异类的身份，并且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是一个‘异类’，让他能够像一个正常人生活，甚至，让他能够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种种原因，让他无法忍受再次做回一个‘异类’，比以前更加严重的‘异类’，他只希望能够正常地生活在同类中。 魂心给了他一个重生的机会，他就应该好好的去珍惜这个机会。 是啊，这一切，都是魂心给予他的，是他这不太幸运的生命中，遇到的第一件幸运。 等等，好像忽略了什么，黎暮云忽然站起身。 惊讶，恐惧，无法置信……许多他以前从未有过的表情，仿佛要一次性宣泄出来，在他的脸上不断的变化着。 “为什么我没有想到，为什么我要想到这些！”黎暮云捂着头，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定格在痛苦与懊悔。 他不愿意相信心中那对于鳞片出现的原因的猜测，那个猜测对他来说太过可怕，太过残忍。 “不会的，不可能是那样的，这一定是错的，对啊，一定是我想错了！”无论黎暮云怎样否定，在他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那是真的。 黎暮云抬起头，看着天空，他很想去问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 他很想大吼一声，去询问那虚无缥缈的命运，但是，他不能，虽然他的脑海被痛苦充斥着，但是，他并没有丧失最后一丝理智。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该怎么做。不对，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鳞片不一定扩散，没错，一定是这样。”那个可怕的猜测，让他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最后，他终究还是保持了理智，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抵着头，看着自己的左手，“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有选择其它道路的权利吗？我没有办法去选择其它的路，但是，我可以选择我走的速度，鳞片扩散，除了那个主要的条件之外，一定还有其它次要的条件，我不相信，它可以凭空生长！” 黎暮云重新靠着墙坐下，去思考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次要条件。 “紫鳞的生长，是靠它，而它，又要靠灵气才能让紫鳞扩散，如果我能阻止它吸收灵气，那从另一个方面讲，我是不是就压制祝紫鳞的扩散呢？”黎暮云用手撑着额头，仔细的思考着，紫鳞是他为那些鳞片取的名字，有个名字，思考起事情也会方便很多。 他有移开撑着额头的左手，来回看了看，“可是，一旦我不再吸收灵气，那我不久一直处在练气六层吗？”灵气吸收之后，必然会经过它，这样他除非不再修炼，否则他没有任何的方法让它接触不到灵气。 “不修炼，我能做到吗？”扪心自问，黎暮云无法做到这点，不能修炼，等于断了他一切的希望，他做不到，“不过，紫鳞的产生，或许与它接触灵气没有丝毫的关系，不然，为什么以前紫鳞没有出现呢？最可疑的，就是我做的那两件事情。” 黎暮云回想起寒流异变以及灵气异变，无论哪次，都是由于他控制灵气运转那个奇怪的轨迹才发生的。两次都是发生在左手，而且两件事，都是发生在这两天内。尤其是寒流，那是他完全不了解的东西。 如果紫鳞仅仅是长在左手，他可以将左手包住，就算其他人看到，也不会多想什么，如果有人问起，黎暮云大可用曾被烧伤过这样的理由来掩饰。 想通了，黎暮云感觉一阵轻松，仿佛是放下许多沉重的包袱一样。 在他没想通时，有一种莫名的沉重感，迫使他一定要想通，那个感觉，压得他喘不过气。 黎暮云刚想拿刀，可是手上传来的疼痛却使他不得不停下这个动作，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的手已经微微发肿。 他连这个都没有发觉，可见那件事，对他的影响有多大，在苦笑中，黎暮云调动灵气去治疗右手。 或许，让紫鳞覆盖全身并不一定是坏事…… 这是一个奇怪的想法，黎暮云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摇出大脑。 …… 半个时辰后，黎暮云重新来到白岩内城的城门，此时他的右手正拖着一个巨大的包袱，黑刀也被他收回刀鞘，左手掌被一些白色的布条包住，只露出手指。 右手已经被治好了，如果能更早发现灵气可以治疗伤口，或许可能让他早一两个月离开黑暗森林。左手上的白色布条，是原本绑在他身上的那些，虽然大多数的沾有血迹，但是还有一些干净的。 至于右手拖着的东西，里面装着一只魔兽的尸体，这只魔兽也同牙狼一样，是它自己找上黎暮云，省去他许多麻烦。 不过这次没有类似于齿剑之类的人在一旁，而且魔兽的数量只有一只，这无疑让黎暮云轻松许多。 相比于魔兽，那个装着魔兽的东西就让他花了不少时间，他可不想一直将魔兽的尸体扛在肩上，关是会将衣服弄脏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专门去找一张足够大的布来装着。 这些事情虽然有些麻烦，但都有它的价值，真正让黎暮云觉得头疼的是使用灵气治疗这件事。原本，黎暮云发现这一点很兴奋，但在他发现所需花费的代价后那种兴奋顿时消失。 治疗腿上的伤口让他体内满满的灵气消耗了整整一成，在加上消肿，又消耗了半成左右的灵气，让他的修为跌落到刚入练气六层的程度。 如果不是在白岩城中，身上留有伤口有太多不便，他实在舍不得花费如此多灵气，想要从新修炼回，必须花费十天左右。 黎暮云拖着那个与他体形不相称的巨大包袱走进了内城，他走过的地方，或者说那个包袱拖过的地上，留有一条长长的血痕。 一路上，每一个无意间看到他拖着的包袱，总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甚至有不少人指着他说着些什么。 “你看，那小孩拖着的东西，竟然流出了那么多血，应该是尸体，只是不知道是人的尸体，还是魔兽的尸体。” “应该是魔兽的尸体，有谁会没事拖着一个人的尸体到处走，而且，在外面有不少被其他人杀死的魔兽，可能是他运气好，捡到了一具。” “我倒觉得是人，你看到他背上的刀没？你再看看他的衣服，一个普通人的孩子哪来的兵器，可能是他在哪里找到一个死去的猎魔者，然后把他的兵器取下来，那里面的尸体，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猎魔者的。” 那些注意到他的人的动作，他全部看到，他们说的话，他也一一听清楚了。这种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他很熟悉，可是他并没有习惯，他也不想去习惯。引人注目的感觉，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也没有去理会那些喜欢胡乱猜测的人，想要猜就让他们去猜吧。 “喂！小子，你那刀是哪里来的？”一个对黎暮云指指点点的人喊道。 黎暮云没有回答他，低着头，继续前进。 或许是因为有人开头的原因，又有几人跟着叫喊了起来。 “小子，你背后拖着的到底是什么？” “小子，你大声说，那个东西是不是尸体？是人的还是魔兽的？” 黎暮云依旧低着头，说实话，那一声声的‘小子’，他并不介意别人这样叫他（能让他介意的事情也不多），但是，那些声音里的语气，那一声声的质疑与玩弄，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如果说——也仅仅是如果——他们不使用那样的语气，而是平静的问他，黎暮云可能会回答。 当然，也只是可能，黎暮云本身就不太喜欢说话。 黎暮云一直无视他们的态度，或许激怒了他们，随后他们中就有一人，莫名其妙的拦在黎暮云面前。 “问你话你没听见吗？”黎暮云抬起头，看向问他话的人，那个人比黎暮云高出足足两个头，体形与黑熊很相似。 黎暮云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头重新低下说道：“这是魔兽的尸体。” 他不想回答，不过，如果不回答，那面前的这个人或许会一直纠缠不清。 而且，这也不是不能让他人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能够减少麻烦，对自己也没有损失，基于这两点，黎暮云选择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