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决断
“改革……” 崇祯皇帝嘀咕了几句，最终还是摇摇头，叹息一声，看着朱慈烺道：“烺儿，出征这些日子，你母后每日提心吊胆，你去看看他吧！” “是，父皇。” 朱慈烺一下子就明白了崇祯皇帝的态度，他并不支持自己所说的改革计划，他很失望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甚至这一刻，朱慈烺更加明白，后世大明为何灭亡。 崇祯皇帝勤政却没魄力，这让他处处掣肘，处处被蒙蔽。 所以加速了明王朝的灭亡。 看着朱慈烺离去的背影，王承恩不由叹息一声。 这一声叹息，却被崇祯皇帝听到了耳中。 他看向王承恩问道：“是不是觉得朕昏庸了？” “老奴不敢，只是觉得殿下所说的改革，似乎对我大明并无不利。” 王承恩赶紧跪在地上磕头道，在磕头的过程中见崇祯皇帝，并没有怒色，这才松口气，说出了后面的话。 “历来鼎盛时期改革，都会导致国运衰败，更何我大明已经风雨飘摇，难道你忘了，朕登基之初的所有改革，最终导致的后果吗？” 崇祯皇帝其实并不是不认同改革，原来他是想到了刚登大位时候，改革带来的负面效应。 他担心再次改革还会失败，所以才不想和朱慈烺深谈。 “殿下是创造奇迹之人，说不定能成功。” 王承恩一听崇祯皇帝内心其实并不反对改革，小声的提醒。 崇祯皇帝却摇头苦笑：“这是赌博，我们大明输不起，以后只能慢慢改变这一切。” “可……” 王承恩还想说什么，崇祯皇帝忽然对着他摆摆手：“退下吧，朕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 来到坤宁宫。 看到周皇后，朱慈烺赶紧调整心情。 尽量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因为他不想周皇后因为他的事情劳心伤神。 可是这一切还是没有逃过周皇后的眼睛。 在朱慈烺行礼完毕之后，周皇后先是询问了一些朱慈烺在外行军的事情。 然后话锋一转道：“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能有什么事儿啊！” 朱慈烺刚说完，周皇后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挥手让伺候的宫女们都退下。 然后再次回复慈母的样子：“皇儿，知子莫若母，虽说你这些日子成长了不少，但是你瞒不过母后的眼睛，这里就你我母子二人，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 朱慈烺还想否认，可是接触到周皇后关切的眼神，他忽然有些不忍。 叹息一声，把今日和崇祯皇帝见面的情形说了一遍。 当朱慈烺说完，周皇后叹息一声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朱慈烺不解的看向周皇后：“母后，何意？” 对以前的事情，周皇后对朱慈烺并没有隐瞒：“这话还要从你父皇登基的时候说起，当时他也是雄心万丈，希望扭转乾坤中兴大明，除去魏忠贤、然后实施改革，重用干将想要一举平定辽东，可是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正是因为他失败过，所以以后做事慎之又慎，你提出的改革，更是从未有过的，重新丈量土地，官绅按照田亩纳粮，重新给百姓分配土地，你这等于站在整个士绅阶层的对立面，而我大明立国之本就是这些士绅。” 周皇后说到这里，朱慈烺摇了摇头：“不，立国之本是所有大明百姓，而不是某一个阶层，这些士绅现在不是立国之本，而是国之蛀虫，他们仗着士绅的身份，大肆兼并土地，让很多百姓家破人亡，那些百姓活不下去，只能造反。” “而且很多家族，都暗中和不法商人勾结，哄抬物价，囤积居奇，尤其是在商业税上，真正应该纳税的却被免税少交，普通百姓做个小买卖，却被征重税，这才是我大明祸乱之源，改革就是要改掉这些士绅的优待条件，这样才能让国家正常发展。” 朱慈烺这话说的铿锵有力，让周皇后都有些心惊，不过他担心儿子走歪路，最终还是劝道：“我儿，如今遍地狼烟，再把士绅弄到对立面，那可是等于和全国为敌了，这样恐怕我大明就亡了。” “只要手中掌握绝对的兵马，那些士绅就只能乖乖的按照我们制定的秩序行动，而不是我们要按照他们的秩序发布条令。” 朱慈烺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出了杀机。 他就是让有些人跳出来，这样他就能杀鸡儆猴，开启铁血改革，不破不立。 他相信，只要将现有的秩序破坏，大乱之后必然可以大治。 感受到朱慈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机，还有拿坚定气势。 周皇后眼中露出一丝精光，最终点点头道：“皇儿，你长大了，一切按照本心去做，母后支持你，记住完事小心。” “谢谢，母后。” 朱慈烺听到周皇后这话，才松口气，说实话他最怕的就是周皇后劝他不要这么做。 “傻孩子，跟母后你还客气什么。” 周皇后抚了一下朱慈烺的脑袋，慈爱的道。 …… 还是京城那座废弃的老宅子之中。 几个身披黑色斗篷之人再次聚集在一起，这一次他们每个人表情都很凝重。 其中一个公鸭嗓子的人，开口道“太子大势已成，我等该当如何？” “放手一搏。” 公鸭嗓子对面的男人，阴沉着脸，发狠道。 剩下几人也纷纷表示赞同，一个让人听了浑身都不舒服的古怪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开口。 “只能如此，陈新甲被杀，听说在他死之前太子亲自审讯过，恐怕我等的秘密已经全部被太子知晓，现在他得胜归来，恐怕下一步就是我等。” “太子见过陈新甲？你为何不早说？” 那人话语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不淡定了。 陈新甲的下场他们可是都清楚，若是太子真的知晓，对他们下手，他们将万劫不复。 “不是我不早说，而是太子隐藏的太深，我也是最近一次偶然中才得知的。” 那人有些恨恨的说道：“为了我等身家性命，必须尽快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