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小胜
追赶了大约七八里，鳌拜忽然骑马冲到济尔哈朗身边：“王爷事情有些不对，你看这些明军虽然撤退可是阵型未乱，前面更是一片山地，若是他们埋伏其中，我们的骑兵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虎入羊群，有何惧哉。” 济尔哈朗这些年跟明朝军队作战，从无败绩，所以在心里他极其瞧不上明朝军队。 所以这个时候，他还不忘揶揄一番：“鳌拜，你乃我大清第一巴图鲁，难道也怕了？” 鳌拜明显不悦，暗骂济尔哈朗不识好人心。 冷笑道：“天下间还没有我鳌拜怕的东西，既然王爷下定决心，那我这就带人取大明太子的头颅过来。” 说完带领本部人马，直接抢先出击。 济尔哈朗却哈哈大笑起来：“有鳌拜这个第一勇士在，天下还有谁是敌手。” 赶紧招呼后续兵马跟上，同时下令，一定要将明军全歼。 多尔衮看着济尔哈朗的兵马加快了前进速度，不由摇头：“期敌者必败，南面全都是山地，不适合骑兵作战，明军若是埋伏其中，济尔哈朗恐怕是有去无回。” 副将听完大惊：“王爷，那如何是好？” “除了通知济尔哈朗撤兵，别无他法。” 副将听多尔衮如此一说，有些傻眼，通知撤兵，以济尔哈朗的性子，那根本不可能。 “可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陛下若是追究……” 副将还未说完，多尔衮也是一惊，皇兄对他早就有猜忌之心，若是这次不做做样子阻止济尔哈朗，以济尔哈朗和皇兄的私交，恐怕会给他留下对付自己的把柄。 对着副将道：“你追上去，通知济尔哈朗立刻停止追击，同时让后军赶快撤退，就说这是我的军令。” “是。” 副将应声，赶紧策马追去。 见到济尔哈朗，副将将多尔衮的意思说了一遍，谁知他根本不理会：“回去告诉多尔衮，本王不受他节制，今日这份功劳属于我镶黄旗，哪怕是失败了，本王一人承担。” 说完，他更是亲自带人追击。 气的那名副将直咬牙切齿，可是却无能为力，只能拨马而回。 副将回来，跟多尔衮说了情况之后，多尔衮只是哼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其实他心中巴不得济尔哈朗战败，如今皇太极的身体每况愈下，随时都有驾崩的可能，济尔哈朗战败，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保他，达到拉拢的目的，为将来登基做准备。 济尔哈朗并不知道多尔衮的想法，现在他一直都觉得多尔衮是怕他立盖世之功。 所以在冲击的时候，心中就憋着一团火，甚至恨上了多尔衮。 觉得胜利之后，万一皇太极不幸归天，他一定支持肃亲王豪格登顶至尊之位。 就在他琢磨这些的时候，前方忽然想起凄厉的牛角号声。 接着就是轰隆隆的炮声。 听到这个声音，他知道真的如多尔衮说的那样，明军有埋伏。 可是他根本不怕，甚至有些兴奋，一马当先道：“儿郎们，跟我冲，击溃明军，擒获明朝太子，立不世之功。” 随着他的大喊，他们这边也响起进攻的擂鼓之声。 瞬间喊杀声和炮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不到半个时辰，济尔哈朗的部队已经被分割包围在这篇狭长的山林中。 在佛郎机、鸟铳、鲁密铳的配合密集扫射下，他镶蓝旗一万人马，竟然损失过半。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军心也下降到了极点，甚至在以前如狼似虎的将士，在半个时辰之后，都变成了丧家之犬。 纷纷后退，互相践踏者更是不计其数。 济尔哈朗这个时候心在滴血，恨不得将诱他们过来的明朝太子碎尸万段。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让他绝望的消息传来，前军大将鳌拜被佛郎机开花弹击中，已经昏迷不醒。 本来还想重新组织人马再冲一次的济尔哈朗彻底失去信心，对着部将道：“传令撤军，保护好鳌拜。” 就这样，来势汹汹的济尔哈朗带着参与开始进行突围。 按照朱慈烺的意思是继续乘胜追击，将他们一网打尽。 谁知秦良玉却鸣金收兵，这让朱慈烺很不解：“秦将军，今日可是大好机会，为何要收兵？” 秦良玉并未因为朱慈烺的询问而不高兴，而是耐心解释：“殿下，根据斥候来报，建奴并未全军追击，多尔衮部一直都按兵不动，若是我们全力追击，多尔衮发动突袭，我们将会陷入被动。” 朱慈烺听完这个解释点点头道：“若是如此，秦将军做的没错，看来孤还是小瞧了多尔衮。” 自责一番之后，朱慈烺又开始询问应对之法：“秦将军，如今多尔衮大军在我必经之路，若是他不中计，我们该当如何？如此拖延下去，孤怕锦州、松山右有变。” 秦良玉也皱起眉头：“殿下勿急，容末将想想。” 说实话，这一次多尔衮没有跟着追击，甚至连救援都没有，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只建奴兵马，多尔衮才是主力。 硬碰硬他们肯定不是对手，可若是再拖下去，多尔衮他们的援兵要是到了，这五万人恐怕就会被包了饺子。 所以现在要做的，只能是速战速决。 秦良玉在想办法，朱慈烺并没有打扰，而是悄悄退去，他要回到大帐和李元朗他们商议应对之法。 回到帐篷，将李元朗、李大力、徐子秋召集过来，他并没有废话，而是开门见山道：“你们说说，如何才能将挡在面前的建奴击溃？” 李元朗率先开口：“还能怎样，咱们五万人全线压上，利用佛郎机和鲁密铳的火力进行压制，摆开阵法迎击，绝对够建奴喝一壶的。” 李大力却摇摇头，他和建奴作战经验极其丰富，一下子就说出平坦地带作战的弊端：“建奴骑兵奔行速度极快，若是正面对抗，佛郎机恐怕无法发挥多大作用。” 徐子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大力说的没错，正面对抗我们这些步兵为主的士兵，必败无疑。” “这样说来，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朱慈烺神色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