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孙传庭进言
第二日，随着刻有所有将士名字的石碑被运抵，一次重大的祭奠活动开始。 专门规划出来的烈士陵园，站满了将领还有府衙官吏。 而在外围则是无数围观的百姓。他们很好奇这是要干什么，为何要弄出如此大的动静。 可是当他们看到站在最前面，抬着棺材的太子的时候，都震惊了。 甚至有些将领看到这一幕，眼眶都有些发红。 要知道，在大明朝，武将的地位其实很低的，甚至被一些迂腐的文臣嫌弃。 而朱慈烺身为太子，却亲自给将士们抬棺材，还建立了烈士陵园，这是多大的礼遇。 甚至有人在这一刻，被如此气氛感染，生出一种大丈夫若能如此，死而无憾的想法。 更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到达下葬坑的时候，每下葬一个棺材，李元朗都会朗声念这个人的生平。 “刘老五，山东广宁人，崇祯六年入伍，经历大小战役二十余次，斩首七人，追封百户，名入纪念碑。” “陈老三，山西太原人，崇祯六年入伍，经历大小战役十八次，斩首六人，追封百户，名入纪念碑。” “胡宽，京师保定人，崇祯七年入伍，经历大小战役十七次，斩首六人，追封百户，名入纪念碑。” 就这样，李元朗将所有将士还有这次牺牲的百姓名字全部念了一遍，这才名册，然后对着早就安排好的军乐队和将士们道：“奏送行军乐，鸣枪给死去的兄弟们送行。” 随着他的命令，浑厚低沉的音乐和枪声同时响起。 而在这一课，所有骑营的士兵，更是将昨天朱慈烺给他们的秦风战歌唱了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军乐、枪声、整齐雄壮的歌声，瞬间混合在一起，给在场所有人前所未有的震撼。 就连孙传庭也是如此，他也被如此澎湃的环境给影响，不自觉的唱起了秦风战歌。 而下面的战士也曾听过这首战歌，也跟着唱了起来。 最后整个陵园的上空彻底响彻起战歌之声，大地甚至都为之震动，苍天在这一刻都为之感动，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竟然下起了绵绵细雨。 可是在场的人，包括百姓，却没有一人离去。 都郑重肃穆的看着那些将士们被一一埋葬。 所有将士被安葬完毕，朱慈烺更是在石碑前大声道：“他们是大明的功臣和骄傲，我大明还有后世将会永远铭记他们为这个国家做出的牺牲，他们的英灵将永垂不朽。” “永垂不朽。” 随着朱慈烺的喊声，下面的将士们也跟着大声的呼喊。 接着就是百姓，因为下葬的人中有他们的亲属。 士气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这次的事件影响也是极广的，以至于孙传庭征兵告示贴出，就有很多青年踊跃报名。 更为让人哭笑不得的，则是一个六十岁落地秀才也想报名，用他的话说，这辈子考科举无望了，不如战死沙场，名垂千古。 回到总督府，听到孙传庭说这个趣事儿，朱慈烺忍不住笑道：“看来比预想中的效果还要好，这一次李贼来犯，我们的胜算又多了一筹。” 孙传庭点点头道：“却如殿下所说，只是这样还不足以消灭李贼。” “那该如何？” 朱慈烺虽然对军事上的事情略懂一二，但是和孙传庭相比还差很多，所以他很谦虚的询问。 “臣觉得应该训练一直精锐作为机动部队，在两军相持阶段，出其不意杀出，必会让敌军崩溃。”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是现在敌军马上兵临城下，可有时间？” 这其实才是朱慈烺最担心的问题。 孙传庭郑重道：“殿下，正是因为时间紧迫，臣才相出这个方法，这个机动部队贵在精而不在多，三千人足矣，而其他被淘汰下来的人，正好守城，只要坚守二十天，臣就能让这三千人，变成真正的虎狼之士。” 这一刻朱慈烺才明白过来，孙传庭其实是用这种方法告诉他，之前他提出让河南卫一月不出战，训练成精兵的方法行不通。 不过朱慈烺并没有生气，因为他通过孙传庭现在如此说，也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想当然了。 李自成的部队，在是乌合之众，单凭老百姓恐怕也无法坚守一个月。 而孙传庭的方法，无疑是最为合适的，训练精锐，其他人守城。 “此法甚妙，孤全力支持。” 有了朱慈烺这话，孙传庭才松口气：“多谢殿下，那臣就斗胆提一些要求了。” “说吧。” 朱慈烺笑道，孙传庭这才开口：“殿下，这只机动部队臣认为骑兵最为妥当，臣想将所有河南卫的马匹全部赔给这三千人，伙食上也要改善，每天必须一顿rou，让他们在顿时间内精气神提升。” “既然是作为精英培养，这些孤准了。”朱慈烺说完，见孙传庭忽然不说话了，有些不解：“伯雅，还有何事，尽管直说。” 朱慈烺这一问，孙传庭才回过神来：“殿下，臣忽然想起了一件旧事，有些话可能大逆不道，所以不知这些话该不该说。” “只要对我大明江山社稷有利，但说无妨。” 朱慈烺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话，让孙传庭都犹豫了起来。 “殿下，如今朝堂之上，大多数人都是为了私利而行国策，如今殿下在河南府主持如此大的变革，恐怕传到朝堂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说不定会怂恿皇上撤掉殿下的兵权，到时剿贼大业恐还会功亏一篑。” “父皇，应该不会如此偏听偏信吧？” 朱慈烺小声问道，其实他心中对崇祯帝也没有太大信心，可是身为太子，这话还是要说的。 果然，孙传庭摇头：“殿下，若是你不杀福王，陛下可能会相信您，现在对您恐怕更多的是猜忌，所以臣斗胆进言，希望殿下将这河南卫的军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成为一股，就算是陛下也不敢轻视的力量。” “这……” 朱慈烺有些震惊了，他没想到孙传庭这个时候会劝他拥兵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