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牧牛的小男孩

    一日之计在于晨，农村往往在这个时候是最为忙碌的，同样，农村里的晨景也是别样的美。

    那刚刚升起的朝阳，映衬在披着薄薄面纱的山顶上，犹如一个青涩的小姑娘，害羞的掀开了那一层薄纱，露出了她美丽动人的一面。

    这山脚下是一小小的村庄，一条三米宽小溪穿梭在梯田之中；一根两米宽泥泞小路衔接村头至村尾，路的两旁分布着二十多户屋子，村口还有一小小的山门，上面写着“大云村”。

    溪流边的稻田里，一小牧童披着稀疏的短发，骑在一头老黄牛的背上，手上拿着一根短笛，小脚不停的拍打的牛背，小牧童穿着麻衣粗裤，零零点点的打着补丁，显然已经有些岁月。

    小牧童那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上还有些许泥垢，脸上红彤彤的显然是被这早晨的寒意给冻的，乍一看还极其可爱。

    小牧童拿起了短笛放在薄薄的嘴唇上吹股起来，短笛的声音很优美，声音在这本不大的村庄里面久久回荡。

    在田地里干活的村民听见这笛声停下了手头上的功夫，佝偻的身子挺的笔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远处吹笛的小牧童，嘴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大牛那娃又在吹笛了，真好听。”

    “可不是嘛，这还不是多亏了他娘教得好，这娃可勤快了，肯定是个考状元的料。”

    “对啊，要是大牛这娃能考上状元，那我们村里面也可以跟着沾点光咯。”

    ……

    田间忙碌的村民，听着笛声相互讨论着，但这种题外话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又弯下腰在田间各自撮和着。

    而他们讨论的大牛正是这吹笛子的小牧童，小牧童吹累了，便停了下来，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看着那正在收割稻米的两个人，开口道：“爹，娘，多久吃饭啊。”

    那两人似乎没有听见小孩的呼喊，手上收割稻谷的速度越来越快。

    小牧童见没有答话也就没有再问，他在牛背上打着小腿，又哼起了歌谣。

    草满池塘水满陂，山衔落日浸寒漪。牧童归去猴儿骑，猴儿骑牛柳下走，牛走柳枝打猴头，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

    这时妇女停下了手上的功夫，抬头看着小牧童，撅嘴哄道：“大牛乖哈，等等娘就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这才多会儿功夫，还有这么多还没收完又要吃饭！”这下那男子也抬起了头，语气带着不喜。

    “你这是说什么话，咱家的大牛饿着了，难道这田里的活儿比他身子还重要吗？”妇女白了男子一眼，语气也很不悦。

    男子叹了口气，摸了摸脸上的胡渣，说道：“家里那老母鸡好几天没下蛋了，你等等就回去把它给杀了，这娃儿也怪瘦的，是时候给他补补那个啥了。”

    妇女听完这才满意的微笑的点头，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妇女正是小孩的母亲兰心，她这一笑还是挺美的，只是身材包裹的比较严实，外人不易看出来而已。

    而那满脸胡渣还略带沧桑的男子就是牧童的父亲，季顺天。

    而牧童他叫季林，今年满八岁，村里人都喜欢叫他大牛，因为生他的时候也正是那头老黄牛生出来的时候，这说来也巧，村民们都说是好兆头，将来会有大出息。

    季林听父亲这样一说，乐得险些就从牛背上摔了下来，这吓得兰心身子一抖，看季林身子再次平衡后这才松了口气。

    “大牛，你慢点。”

    “嘻嘻。”大牛嗤牙一笑，拍了拍牛背示意自己没事。

    “季林，你这小子又在这偷懒！昨天我叫了小花和刘义，吃完晚饭记得去小花家玩皇帝游戏。”声音尖锐而稚嫩，只见远处那里有一个小胖子。

    小胖子满脸脏兮兮的后背上还背着两捆比他身子还大的稻草，口中还喘着粗气。

    季林连忙点头，生怕自己答应晚了就没得玩一样。

    胖子叫杨忠，是季林的发小，也是村里唯一一个不叫季林小名的人。村里人喜欢叫他小名——小胖，因为村子小，和季林同龄的也就四五个，能常在一起玩的才三四个，小胖这身板，成为了村里这一摊人名副其实的扛把子，也就是老大的意思。

    为人很是调皮，整天儿里都没人管，父母早就去死了，家里就一个快满80的眼瞎奶奶照顾着，没什么教养所以村里的大人都排挤他。

    可是小胖不以为意，他只比季林大两岁，可是现在的他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奶奶，虽然大多数的开销是别人家补贴的，但也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

    季林母亲兰心看着杨忠，笑着问了句：“你这屋子又漏水了？”

    “嘿嘿，可不是嘛，昨晚打雷。把咱家的屋顶给点燃了，还好赶上下雨，没烧着，这不捆些草去修修！”小胖摸了摸鼻尖笑道。

    “哟！难怪你这一身的尿sao味，莫不是昨晚给吓得尿裤子了吧！”

    “哈哈！”

    这时距离杨忠最近的一个大叔说了一句玩笑话，也引得了其它干活的人哈哈大笑。

    胖子脸不红心不跳的白了一眼那大叔，嗤之以鼻的说道：“这短小精悍的嘴巴倒是厉害，怎么没看见你那婆娘出来干活啊，莫非是你昨晚弄得她不满意，还是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这男子一听，脸红得跟一个猴屁股似的，气得抓气手上锄头就要向小胖打去，嘴上叽里呱啦的说着一些旁人听不清的话。小胖一个激灵，灰溜溜的跑的比猪还快。

    周围的人笑得更盛，弄得那大叔很是尴尬，也不知是谁咳嗽了一下，这笑声才慢慢停下，各自又继续忙活起来了自己的事。

    只是季林，傻傻的一个人还在笑，虽然他听不懂小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就是想笑。

    兰心见大家都安静了自己的孩子还在傻兮兮的笑着脸不由的一红，连忙上前轻轻打了季林屁股一巴掌，似乎又认为自己打得重了，心疼的揉了揉季林的屁股。

    季林见状也不笑了，张开手抱在了兰心的脖子上，兰心一手拖着稻草，一手抱着季林也走了回去。

    兰心没走多远，季林父亲长吁短叹说道：“你啊，就是太宠着他了！”只是兰心根本没听到一般，抱着季林和他开心的玩了起来。

    早饭是香喷喷的母鸡炖蘑菇，很香很香，季林迫不及待的一顿乱吃。兰心看着季林这吃相，一边说着慢点，一边着急的给季林递着水，生怕他噎着，而自己却一口都没吃，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饭的只有两人，季顺天并没有回来，不过季林也习惯了，父亲一般是功夫不忙完不归家的那种。

    早饭过后兰心给季林换了一件白色得体的衣服，这是季林最好的衣服了，就算是这样衣服上还是缝着补丁，家境贫寒，整个村子里的小孩，能过得像季林这样的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比如小胖，他家现在还住着茅草屋。

    “等等出去和他们玩自己小心点，别和他们打起来了，他们欺负你你就回来，知道没。”兰心耐心的叮嘱。

    季林不停的点头，可心早就在窗外面，因为外面小胖早就在那里喊了半天了。

    “大牛，你又出去玩？”回来的季顺天放下手中的工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沉声道。

    季林快步的走出家门，后转身调皮的向季顺天吐了吐舌头，拉着小胖飞快的跑了出去。

    季顺天叹息的摇摇头，看着被季林搞得乱糟糟的桌面，又看了看满脸无奈的妻子，无奈的笑了出来。

    兰心捂着嘴唇，也笑了，笑得很是随和。

    兰心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桌子，拿出了两幅碗筷，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用玉瓶装的酒给季顺天满上。

    季顺天看着空碗的妻子，从碗里夹了一大块鸡rou给她。

    兰心把自己碗里的鸡rou给夹了回去，说道：“这rou给大牛晚上吃，我喝汤就行。”

    说完自己乘了一晚米饭，倒了半点儿汤，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

    季顺天叹了口气，重重的喝了一口酒，夫妻两人就这样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没有过多的话语，可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比什么都深厚。

    “在过几天季儿就八岁了。”季顺天放下碗中的酒，突然说了一句。

    兰心刚入口中的筷子也微微一顿，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人便没有在多话。

    夜已近黄昏，季林一个人拿些一根棍子在路边打着小草，嘴上还嘀咕着什么，似乎是很不开心。

    原来这次去小花家里，不巧她的哥哥回来了，小花是他们村里最漂亮的同龄女孩子，而且还是王员外家的女儿，为人乖巧可爱，同龄人都喜欢她，季林也不例外，但是她的那个在城里读书的哥哥特别欺负人。

    这次回来仗着自己比季林大几岁，就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还说什么自己要是再接触他meimei就让爹娘没好日子过，没田可种，还说要打断自己的腿。

    季林说不过他，一个人就跑了出来，在路上连家也不敢回，他怕自己真的给父母惹祸了，到时候父母没得田种，又少不了挨打。

    “唉，要是那可恶的小花哥哥真的不让我父母种田那怎么办啊。”季林边走边嘀咕，甚至险些哭了出来。

    就这一想法他突然感觉到这是自己没实力，自己保护不好父母，这越想他越发誓要用功读书，将来去城里赶考，来年考一个状元回来，也当个员外，只有那样父母才能不被欺负，只有那样，不种田就有饭吃！

    季林一想到这里就特别兴奋，刚才还胆怯的不敢回家，这一下就变得十分的斗志昂扬，大步的走向家门。

    此刻太阳还没落山，可季林远远的就看到自己家中已经点燃了烛台，他很疑惑，按照以往爹娘是不可能这么浪费的。

    季林好奇的走到院子里，他听到了里面爹爹似乎在和别人谈话，听声音那还是王员外，顿时他的心咯噔一下，心想不会真的不给自己家种田了吧！心底担心把耳朵凑在一旁偷听着。

    “习武？”季林双眼一亮，他的的确确的听到了王员外说出习武二字，难不成自己还能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