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许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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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许瑶 许瑶吃力地砸开冰面,搓了搓动冻得和胡萝卜似得的十指,口中呼出的热气化作白色的雾。 “得赶紧把衣服洗完,不然舅妈起来看到又要不高兴了。”伸手吃力地拖动冻得硬邦邦的老旧木盆,伸手试了一下水的温度,一个抽搐的又拿了起来。 “真冷啊。”许瑶吐吐舌头,但是看着冒着白汽的水面,知道自己必须得动手了,不然一会这冰又得结上了。 沈昕宁站在冰面上,看着许瑶的动作,迈步缓缓走了过去。 这时候的天色还早,冰面上甚至还有着一层浓郁的雾气,沈昕宁一身靛青色长衫,如同一道清光,分开迷雾。 “仙……仙……仙人……”许瑶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结结巴巴而又震惊无比。 沈昕宁身后冰层化开,水面上冒着浓重的水汽,咕噜噜的,仿佛是热的一般。伸手抚过许瑶粗糙的发顶,沈昕宁缓缓退开。 “仙人……仙人……”水汽朦胧之间,沈昕宁却是再也没有出现,任是许瑶怎么呼喊,若非眼前水波粼粼的水面,许瑶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公鸡的啼鸣让许瑶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匆匆的开始洗起衣服来。 天色大亮的时候,许瑶终于洗好了,一进院门,就听到舅妈尖利的声音。 “你个死丫头,去哪了啊,洗个衣服西到现在才回来,你是想饿死我们啊。”身材瘦削的妇人尖利的说道。 “一会就把你个光吃饭不干活的丫头片子卖了算了,家里哪有那么多余粮养一个没用的丫头片子,以后我们宝宝还要娶媳妇呢?”妇人一把抓过许瑶的头发,拉扯到跟前说道。 一旁的舅舅在一旁唉声叹气,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还不高兴了,你说说,我们白养这个死丫头多久了,小姑去得早,生下她之后坏了身子,咱们没钱治,不过三个月就去了。” “这么多年,我们都白养着这个克父克母的小丫头,你还想怎么样?要不是小丫头命硬,咱们家能过成这样吗?” “这样命硬的小贱人,就活该卖到窑子里去做窑姐儿,赎孽!”妇人尖利的声音,憋得一旁的庄稼汉子满面通红,终究是不知道说什么。 “舅母,不要卖瑶儿,不要卖瑶儿,瑶儿会好好做事的,明天瑶儿一定起得更早……”需要虽然不甚明白舅母的话的意思,但是那个卖字还是听懂了。 许瑶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得,紧紧地抓住妇人的衣服,却是太匆忙,抓的时候不小心抓了妇人一下。 “呸!你个小贱蹄子,居然敢抓我,你找死啊!”妇人立时有发作了起来,四五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也值得她大打出手。 眼见妇人顺手抽过一根光溜的篾条,直接就抽在许瑶身上。 “我打死你个小贱蹄子,不值钱的丫头片子,小灾星,连名字都带了个瑶字,什么破烂美玉,我看就是做窑姐儿的命。” “舅母,我不敢了,舅母别打我,我会帮你洗衣做饭、打猪草喂鸡的,求求您,舅母,您别丢下我。” “我呸……你个小灾星,只会给我们带来晦气,我打死你……” “够了。”男人吼了一句。 “你敢说我,你居然敢说我,许大个,你居然敢说我,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帮你照顾拖油瓶一样的meimei,给你传宗接代,打理家务,你居然敢说我?”妇人瞪大了一双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睛,立时就撒起泼来。 “……一会王婆子就过来了,你再打伤了身子,王婆子可不会给出个什么好价钱。”男人闻言,终于是嗫喏道。 “真的?”妇人睁开眼睛,带着油渍的袖子拿下眼睛,眼圈都没哄一下,可见是装的。 “真的,真的不能在真了。”男人避开许瑶投过来的乞求的目光,外甥女在重要都没有婆娘儿子重要。 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把才刚满七岁的meimei,卖去镇里大户做丫鬟。meimei有孕归来,营养跟不上,最后去了也不会连棺材也没有。 这当然不是家里没有钱,meimei每个月都有家往里寄钱的,只是这些都给婆娘存着了,这孩子,是自己对不住她了,反正已经对不起meimei了。 当初让婆娘拿钱出来给meimei买药,就和要了她命似得,更何况如今,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孽债。 许瑶知道自己哭也没用了,反倒收起了眼泪,五岁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是坚强,但是却也不想再哭了。 迷茫着换了一身用舅母穿不得的破衣服,改成的衣服,难得的给她梳了个头,又心疼的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根,表姐以前丢弃的红头绳给她扎了一下。 洗干净了脸,露出一张微微泛黄,营养跟不上但是五官端正清秀的小脸来,看起来也是个小美人胚子。 呆滞地坐在角落的独属于她的缺了条腿的小板凳上,听着舅母声音怪异的话语从院子外面越来越近。 需要害怕的撰紧了手指,嘴唇抿得紧紧的,甚至有些发白,浑身都绷得紧紧的,莫名的恐慌让她仿佛面临一场大战。 “……王mama,我这也不是没有法子吗?家里实在养不起了,否则怎么舍得买了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小外甥女啊!……” “瑶儿啊,快出来。”远门推开的嘎吱之声,宛如一声惊雷,将许瑶从自己的思绪里唤醒,茫然无所得看着舅母一张一合的嘴。 “哎,你个死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快站起来给王mama看看,让王mama带你去过好日子,天天大鱼大rou的日子。”妇人狠狠地扯了许瑶一把,要不是顾忌着银子,估计就直接一脚踹上去了。 “……年纪也太小了一点吧……”王婆子微微打量道,许瑶也紧张而僵硬地看着王婆子,一双眸子清澈得宛如黑水银一般的眼珠子,让婆子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不小不小,这孩子也就是看着小,养两年就能接客了。”妇人笑眯眯地说道。心下却暗自在骂,你个死老婆子,也不看看你这一身就值家里一年的嚼用了。 妇人贪心的瞧着王婆子身上那一身暗红色簇花的外衣,心下甭提多嫉妒了。暗自骂道,一把年纪了,抹胭脂带金钗,什么人啊!我呸。 “这么小,最多五两银子,多的没有了。”王婆子语气坚定。“这么点小划不来。” “五两,那我还是不卖了,以后留着换嫁妆。”妇人也不是傻的,当即往许瑶身前一挡道。 “五两不卖,那你还是养着换嫁妆吧,想嫁出去起码还得养个六七年,看是哪样划得来。”王婆子萧炎冒着精光道。 “那我也留着。” “七两,再多真没有了。”王婆子见妇人说得坚决,只好道。 “三十两,少一个铜板我都不卖。”妇人说话坚决的很。“上次醉红楼出二十两,我都没舍得卖,五两?七两?王mama你还是打哪来往哪去吧!” “三十两,一个几岁的小丫头,你怎么不去抢?最多十五两,你爱卖不卖?” “二十八两,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二十两。” “二十八两,少一个铜板都不成。” “二十五两,不卖我走了。” “二十五两就二十五两。” 许瑶听着自己被卖货物一样的谈论价钱,心底止不住的发冷,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自己没有娘亲吗? 如果自己有能力,是不是不会这样了,有想今日仙人那样的能力。从来没有一刻,她象现在这一刻这么渴望力量与能力。 被王婆子带出舅舅家的时候,许瑶最后的心愿,就是想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在舅母那**裸的监视目光下,许瑶只是收拾了几件旧衣服罢了。 她从来就没有家,这里是别人的家,住得再久也是时扫地出门了,那些银子就算是对他们这么多年照顾的补偿吧!从此,她们再无干系,哪怕死在外面,也。 “……打今儿起,你就忘了你现在的名字,记得听话……”王婆子絮絮叨叨地说着,许瑶沉默不语。 “站住。”一声呼喝传来,一辆实木马车出现在二人面前,赶车的是一个一身葛衣,看起来二十来岁的青年,剑眉星目,目光散淡却带着一股气势,让人不敢小瞧。 “王婆子,还有五里庄许瑶。”汉子说话的时候,抖了抖缰绳,两只毛色光亮的大马就停了下来。 “是,不知是哪位老爷?”王婆子见青年眼眸半眯地开口,不由得立马谄媚道。 “许瑶我家公子要了,你开个价钱吧!”葛衣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位……”王婆子心下一惊,转而变喜,面上的笑意越发浓了起来。 “多少钱,开个价。” “这个数。”王婆子伸出五根手指。 “明说,别和我打马虎眼。”葛衣淡漠地瞥了王婆子一眼道,眼中淡淡的气势,让王婆子心下一凉。 “五百两……银子……”王婆子咬了咬牙道。 “这是五百两,你拿去吧!小丫头过来。”葛衣伸手丢出一叠银票,明明隔了数丈远,还有北风的情况下,数张银票却是整整齐齐的沿着原定的方向,飘到王婆子面前。 这是举轻若重的境界,人间武者有得十年功夫,便能够举重若轻,但是举轻若重却是至少要一流的高手才能做到。 而葛衣这一手,又不是简单的举轻若重了,可见已经是顶尖高手了。王婆子见的武者不多,但是看葛衣身上那简单的衣着,哪能不清楚葛衣的身份。 武者啊,对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就是和杀人不眨眼划上等号的,王婆子登时有些战战兢兢的,连地上的钱都不敢捡起来。 “许瑶多谢恩人。”许瑶在看到葛衣的动作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找不到仙人,就是拥有眼前人的能力,也是很不错的。 “进去吧,公子在里面等你。”葛衣伸手带了许瑶一把,抖动缰绳远去,留下风雪中还没回过神来的王婆子。在回过神来之后,心虚的捂着银票四处乱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