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乔阳本以为林西会很快平静下来，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哭一直哭，似乎永远也不担心泪水不够用。他的心一下子慌了，眉头皱紧的同时带着疑惑地眼神看向辰心欣，见她木木呆呆的样子，就知道什么也问不出，迅速收回目光，同时将她手里的纸巾拿过来。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用只有自己和林西才能听见的声音威胁道：“再哭，我就逼师傅停车，然后抱你下去。你想好了，这可是在快速路上。听说我很出名，你要不要也试试这种感觉？” 林西大哭一场后，心下释然，或许人就是这样，情绪隐忍在某一个点，爆发出来反而好了。她脑袋清醒的瞬间，便意识到自己的头是埋在乔阳胸前，嗯！是乔阳的声音！怎么会是乔阳？不是辰心欣坐在自己身边的吗？她刚才是哭到完全没意识了吗？她将眼睛睁开点小缝，果然乔阳胸前的衣服上有大片的湿迹，似乎还有些鼻涕.......抬起头吧，太丢人了！还是先不抬吧，可他刚才的话不像说着玩儿的。林西直接大脑空白，懵了！ 乔阳像是猜到了林西的心事，心里得意起来，觉得这小丫头也不是那么的难对付，几句就吓唬住了，神色一松，倏地笑起来，“你愿意继续投怀送抱，我倒是不介意的。” 林西用力地跺了一下他的脚背，“啊！”乔阳吃疼，身体忍不住就要弯下，林西借着他分神摇晃的一瞬闪避开来。 想起来车上还有人，乔阳呼呼地舒着气，尽量让自己面上一切如常，压低声音道：“你这丫头，真下的去脚！我为了你，课都没上，你知不知道我从没逃过课，靠！不要觉得我脾气好，你这是谋杀有可能成为你未来男朋友的人。” 林西脸上还挂着泪痕，听到‘男朋友’三个字，面色紧接一变，像是又要哭了。 乔阳突然就心软了，深深自责起来，将纸巾递过去，“好了，好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哈哈哈！”辰心欣不合时宜地笑出声，乔阳狠厉地扫她一眼，吓得她花容失色，声音都抖了，“学长，给你湿巾。” 乔阳这才后知后觉起来，低头看看自己衣服，手指着脏处，缓缓抬起头，挑衅地盯着林西。 林西的确有点难为情，她赶紧接过湿巾，硬着头皮低头帮他擦着。墨黑柔软的头发不经意从肩侧滑落下来，发间若隐若现的茉莉花香气息，乔阳不禁心头一荡，他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值了。 “好了，别擦了，没事。出都出来了，想想准备去哪儿？总不能到了老校，再坐车返回来吧。” “学长，我和西西本来就打算今天下午去电脑城的。”辰心欣鼓起勇气回答。 “你准备买电脑了？想好了？大二还得用图板，放电脑桌子基本等于废了。”乔阳看都不看辰心欣，眼神一刻都没离开林西。 “嗯。” “好。那就去电脑城，我在那有认识的朋友。你只管选喜欢的样子，其它的事情我来做。” 辰心欣激动了，“欧耶，学长万岁！” 多好的独处机会，偏偏带着一个大号电灯泡。乔阳心里不爽到了极点，但一想这个女生既然会陪着林西上车，一定是她比较好的朋友，得罪闺蜜的下场他在沈宏远身上看到过，所以他还是得做做样子，他转回头，若有所思，“我好像见过你。” 乔阳竟然跟自己说话了！辰心欣始料未及，等她反应过来，发现他早已不再看自己。他的眼中盛满柔情，跟和自己说话时冷淡的口气完全不同，宠溺地询问林西：“那次是她吧？” “嗯。”林西即刻便明白他是指墨水的事情，见辰心欣懵怔着，解释道：“有一次在胖哥，你的鞋子被人泼溅过墨水。那天我们两个都在。” 林西一提，辰心欣便记起来了，而且记得相当清楚，那天她离开胖哥后就开始委屈的掉眼泪，一路哭着坐上班车回了宿舍，期间没人关心过她一句，反而都躲着她的鞋子，生怕蹭到。只有林西，肯为她仗义执言。或许从那时起，林西对她的意义就不同了吧，如果林西愿意，她希望一辈子和她做最好的朋友，是的，一辈子。她从没坚定的去做什么事情，唯有这份心意，如此笃定。她一直不起眼，不出色，不优秀。而乔阳，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提及记得自己，都让她的心里为之一暖。她看看乔阳，又看看林西，觉得两人实在是特别相配，不由笑得没心没肺起来。 “这是老牌的电脑城了，鱼龙混杂。即便你们俩一起来，也绝对只有挨宰的份。” 嘈杂的电脑城里，人声鼎沸，每个柜台都放着音乐，生怕因为自己声音小了，影响买卖。还有些专门混在人群里拉客宰客的，一不小心就会上当受骗。当然也不乏小偷。 林西和辰心欣都是第一次来，各式各样的电脑产品看得眼花缭乱了。乔阳一直近身护着林西，小心她被别人撞到，偶尔回头看一眼亦步亦趋跟着的辰心欣。他带着两人直奔三层，七拐八拐就到了一个店铺前。 店员看到有生意上门，一脸谄笑的迎上来。乔阳没等他开口，便直接道：“叫你们老板出来，就说我姓乔。” 听他这么说，店员估计这人可能不简单，麻利的去后边找老板了。刚坐下，一个胖乎乎的油面年轻人朝三人走来，他和乔阳击了下掌，略带沙哑说：“来了。” “小七，你这新招的伙计不错。” “嗯！和咱们差不多大，技术过关，以后我不在，你可以直接找他。这两位美女是？你也不给介绍介绍。”被喊小七的人先后快速打量了一下林西和辰心欣，最后视线又回落到林西身上，心里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他对乔阳太了解了，林西怎么看都是他喜欢的类型。 “带她们来定两台电脑。”乔阳直奔主题，压根一点介绍的打算都没有。 “行，配置你不用cao心，保准比给你的还好，按进货价给她俩。我够意思吧？哦，两位美女，柜台那边有册子，你们可以过去挑样式。”小七也很爽快，见支走了人，赶紧朝乔阳凑近了点，完全不似刚才一本正经的样子，故意地指指辰心欣，坏坏的笑道：“老大，你怎么突然开荤了？还找了个如此丰腴的。” “我这有段日子没来，你眼神都不太好使了啊？真是欠收拾。” “开个玩笑而已嘛！我还不知道你？那姑娘不错，小师妹？” “眼光还是这么毒啊。我还没追上，你给她加送U盘、硬盘和耳机。别的我不管。” 小七着实rou疼，“算了，我就当是为未来的嫂子做贡献了啊。” “一顿饭。” “啊？” “不吃就算了。” “哦，吃！你叫着宏远，我很久没见他了。” “行！明下午能送吗？” “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好。谢谢兄弟。” “嗨，咱们之间不说这个。” 出了电脑城，辰心欣说要去趟大润发，识趣的先行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对林西眨眨眼睛，含义不言而喻。林西知道又欠了乔阳一个大人情。 “学长......” “打住，别跟我说谢谢。还有，还人情什么的就算了，古诗也不是外人，我们俩从小就认识。” “古诗？是古诗词的古诗？” “嗯。高中我们宿舍住了七个人，他排老末儿，喊他老七，他不愿意，后来就改喊小七了，他本来可以比我们都......算了，他的故事太长，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找机会再告诉你。” “那现在......”时间还很早，林西猜测着乔阳的想法。 “回学校，晚上学生会还有事情。而且你明天还有专业课吧？大二不会像大一那么轻松了，以后只会越来越难。” 大一，轻松？哪里轻松了？林西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转念又一想，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乔阳的，他简直不是人啊，对不是人，所以叫大神。 “想什么呢？我好像察觉到了一丝邪恶的念头。”乔阳看着林西脸上戏谑的小表情，忍俊不禁起来。 林西赶紧收敛心神，正色道：“不是回学校吗？走吧。” “走什么走？先去吃点东西，我快饿死了！” “哦......那我请你吧。” “暂时先不用。” “嗯？” “等你发了奖学金的。” “嗯？” “你难道不知道，你拿了大一学年的奖学金？” “嗯？” “算了，你们只看分数是否及格，没人会关心在班里的名次。而且一般也看不到。”乔阳脸上蕴着坏坏的笑，突然停住，转身，他本想着后面跟着的林西反应不过来，会和那一次一样撞进他怀里。然而林西反应敏捷的程度远在他之上，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林西气定神闲地从自己身侧堪堪走过去。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果真就是美好和残酷...... “学长，你不走吗？” “哦。” “谢谢你告诉我奖学金的事情。” “哦。” “我知道我学习很好。” “哦。” 乔阳小记： 我和他在她心里始终是不同的吧。什么时候她也能为了我那么哭呢？可我知道，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