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2.3.木头人
教室里吵吵闹闹，大家聊着考试成绩和假期里好玩的事情。马莹挨个走过去，收学生证。 方明明缠着成佳佳，对她的各科成绩顶礼膜拜，还不时讲好多趣事，成佳佳笑得前仰后合。李周坏笑着突袭方明明，掀开他的桌洞，提出一袋零食，抓出一包薯片扔给成佳佳，“给！小芳就是嘴上抹油，实际上无比抠门！叫半天的师傅了，也没见有表示。” 趁方明明愣神的功夫，成佳佳快速拎过袋子查看，方便面、火腿肠、薯片....... “师傅，我错了。这些可都是我留着给大设计熬夜时吃的。” “那怎么不放宿舍？” “男生好多人买电脑了，估计以后宿舍里除了看片就是打游戏。我准备在教室画图。” “这小理由，到是挺充分的。行，还给你。我可不能再吃了，都胖死了。” 成佳佳将薯片放回袋里，她知道方明明的家境一般，平时都省吃俭用的，也不真跟他计较。李周却没客气，拿过一根香肠就撕开。方明明伸手去抢，被李周灵巧的躲过，大半根香肠已经下肚。 “师傅，我被人欺负，你管不管？” “李周，回头还小芳一袋香肠。” 李周想都没想，痛快的对着成佳佳答道：“行。” 方明明正得意，却被李周一把揪住耳朵，“小样，还会告状了！我跟霍师傅去搬书，回来再收拾你。” 霍元勤已经在门口等着急了，催促道：“周哥，快点。” 李周几步蹿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朝方明明做个鬼脸。方明明将塑料袋系了个死扣，又拿胶带缠了几圈，放到桌洞里。双手扒着桌边，下巴磕杵着桌面。嘴里念念有词：“让你吃，让你吃，咒你今晚就拉肚子。” 成佳佳无奈的笑笑，转回头看林西，“西西，你刚听见了吗？男生那边都买电脑了。” “嗯。老师不是说，大三咱们才用电脑出图吗。大一大二得好好的练手绘。他们也就是玩。” “也对，咱们不急，省的放桌上占地方。哎？西西，我都忘了问你了，老师评分那你都怎么填的？” “虽然是匿名，但我都给了高分，特别是画法几何和英语的老师，这学期还要继续教咱们，哪敢少给啊。” “嗯嗯，就是。万一表面匿名，实际却能看到评分时对应的学生名字，那就惨了。” 成佳佳稀奇古怪的想法，让林西忍不住一乐：“这事得问老大了，不过我认为你想多了。” 正说话间，霍元勤带了几个男生进屋，“同学们，书来了。别自己来拿，各宿舍舍长来领，省的乱了。” 马莹也接他的话继续说，“课表大家早就知道了，就不统一再发了，建议各宿舍打印好贴到门后。听说这学期的马哲课是个全校出名的爱点名老师，大家注意，上课别迟到。” 王时飞嚷嚷一句：“因为‘爱’点名出名，这是有多变态啊。哈哈哈！”大家跟着他，也一起哄堂大笑起来。 一直安静在看书的辰心欣，抬起头，似乎没明白大家在笑什么，疑惑的环顾了下四周，又低头继续看。 林西好奇她在看什么，伸手拍她胳膊一下：“心欣，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几米漫画《1.2.3.木头人》，你喜欢吗？” “我知道《向左走，向右走》，只看过那个。喜欢。” “太好了，我那还有好多本，借你看。” “好啊。” 简洁心不在焉的发书，将两本一模一样的放到成佳佳桌上。 “小洁，你发错了。” “不好意思，佳佳，那本给西西，我再去拿。” 成佳佳把书递给林西，小声的询问：“小洁这是怎么了？神情恍惚的？” “不知道啊，找合适的机会问问吧。上学期有段时间她总失眠，后来好些了，可别再回去。” “嗯。咱们找老大商量商量。” 见书发的差不多了，马莹站上讲台：“学生证注册完会给大家发下去。已经拿齐书的同学，可以回去了。明天正式上课了，大家别睡过头！“ 成佳佳和付云潇窃窃私语，林西抱起她的书，也走过去。付云潇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见简洁在收拾包，付云潇上前，“小洁，一起走吧。” “哦。”见简洁没拒绝，成佳佳和林西都松了口气。 虽然是2月下旬了，N市晚上的气温依然很低，出了楼门，天色已暗，又刮起了北风。付云潇风中凌乱，瑟瑟发抖，恨不得脱下羽绒服包到腿上。林西和成佳佳各挽着她一侧胳膊，简洁在她正前方，一同帮她挡风。刚走到映雪山下，偏偏又飘起了雨夹雪，只有成佳佳随身带了把伞，却也不够四个人撑。 付云潇想跑，又被高跟鞋所累，几步就放弃了。 蜗牛一样向前挪的速度，令成佳佳哭笑不得，“老大，你现在后悔不？” 付云潇牙齿上下打颤，依然嘴硬：“姐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两个字，不过以后是要加点’保温‘措施。啊~好冷！” 林西想笑却强忍着，成佳佳却没憋住，狂笑起来。简洁也被逗乐了。 一个男生骑着自行车从四人身后呼啸而来，到林西身旁突然一个急刹车。飞快的将一把伞塞到林西手里，紧接着又帮她扣上羽绒服的帽子，然后脚用力一蹬，转眼在山路拐弯处就消失不见了。 整个过程仅几秒钟而已，林西完全怔住。付云潇也暂时忘记了寒冷，救星一般看着林西手里的伞：“我靠，天降骑兵啊！西西，伞给我，我挡风。” ”哦！“听到付云潇的呼唤，林西缓过神，打开伞。手上传来摩擦的感觉，林西低头仔细一瞧，伞把上，刻了一个字‘乔‘。原来是他，果然是他，也只有他。 付云潇一把接过来，她已经冻的没知觉了，根本不会注意伞上还有蹊跷。成佳佳侧头观察了下林西的神色，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却保持沉默，心里暗叹某人生不逢时，一厢情愿。 简洁和成佳佳撑一把。林西继续陪着付云潇。还好，雨加雪也没下大，而且到地面就化了。 宿舍楼前，左意在等着林西，看到她远远的过来便主动迎上去。成佳佳和简洁嬉笑与他擦身而过，付云潇把伞推到林西手里，硬挤到成佳佳的伞下，她的羽绒服没帽子，脸都冻僵了，想微笑打个招呼都做不到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去系馆回来不知道几点，别等我了。冷不冷？” 左意突然抱住林西，“小西，我想你了。” 林西莞尔一笑，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还真是奇怪，总有一个人会偶尔的患得患失。她轻抚了几下左意的后背，温柔说道：“我知道，我也想你，明天早上陪你吃饭，好不好？” “不好。” “那你想怎样？” “说出来，你可别打我。” “说吧。” 左意松开林西，淡淡地说：“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去住一晚，我保证不做任何坏事，就只想跟你待着。” “你还说我胡思乱想，明明是你？”林西刚想捶他，却发现左意并不是开玩笑的表情，竟然一脸严肃。她这才想到可能真的有事情，“小意？发生什么了？” 左意又将林西抱住，沉默不语。 “好，我答应你。但今天不行，小洁情绪不好，老大说我们三个得开解下她。周末吧，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近，这么安静的相拥了一小会儿，林西忽然感觉到，左意的脸，似乎正沿着她的发梢额头，往下一点点移动。“小西，我爱你。”柔声低语下，林西的心瞬间变得柔软。 等林西回到宿舍，付云潇早已躲进被窝，成佳佳和简洁刚洗漱完，也准备上床。简洁的脸色经过一路的闹腾，缓和了不少。成佳佳偷偷的朝林西眨眼睛，示意照计划行事。 “西西，躺好了吗？我关大灯了。” “好了。” 成佳佳从床上探身，按掉床下的开关。一室黑暗。 身体回暖的付云潇，脑子却还是半冰冻状态，说好的开场全忘了，直接切入主题：“小洁，我知道你挂科的事情了。你心情不好是因为这个吧？” 成佳佳本就不想拐弯抹角，也安慰道：“是啊，小洁，你别有压力，挂科没啥大不了的。五年呢，谁还不碰上个一两门。你先帮我们攒着经验，到时候我们挂科手足无措时，你可别笑啊。” 林西也迅速跟上：“你有任何需要帮忙，我和佳佳随时候着。老大吗，算了，这一冻，上学期学的估计全忘干净了。” 三人说完，简洁却一直没动静，也没说话，付云潇、成佳佳、林西同时在心里回想刚才说过的每一个字，有没有纰漏...... 简洁倏地坐起，声音微微的有些哽咽，“嗯，谢谢你佳佳。老大，谢谢你的寿司。还有西西，谢谢你的超大号苹果。挂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我解决不了的，是一个女生。” 乔阳小记： 上学期的图书馆作业，被选去参加竞赛，下午一直在教室准备。傍晚下楼时，正赶上大一的学生领完书也在陆续离开。飘雨夹雪了，我返回教室，拿上伞。其实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在寻找。 映雪山山路上，还是那几个女生，穿丝袜的那个被冻的瑟瑟发抖。还好她穿的比较多，可这个傻丫头，有帽子怎么不戴呢。随身带伞而且各处都放一把，真是个好习惯。但这把伞特殊了点，玩宏远的刻刀时，随手在伞把上刻了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