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该死的混蛋
江雪听着张秋的问话，脸色一红，说道：“mama爱吃羊rou和鸡rou，还有茄子，不过茄子院子里有，就不用买了。” “好，那咱们先去买rou。” 张秋推着购物车来到卖羊rou的柜台，看着里面摆放整齐的新鲜羊rou，选购了半扇羊排。购物车余下的空间瞬间被填满，江雪在一旁悄声说道：“不用买这么多吧？” “得买，你在家待好几天呢，在学校吃不好睡不好，这回可得好好补一补。” “你就不怕我吃成大胖子啊。” “不怕，你要吃成胖子正好冬天抱着舒服，还暖和呢。” “去死！”江雪白了张秋一眼。 嬉闹间，三人从超市采购完毕。半扇新鲜的羊排，另有切好的羊rou卷，一只褪毛的土鸡还有两条鲫鱼。其他蔬菜水果各买了一些，三个人用两辆购物车推到收银台。结账后，又用购物车推到超市门口放进三轮车厢里，三人兴高采烈地满载而归。 回到家中，江雪mama已经烧起火，用堂屋里的土灶，一口黢烟的大锅里稻米在上下翻滚。江雪mama拿着漏勺一勺一勺的往外捞，看到张秋等人回来，笑道：“我先把饭做出来了，这样做的米饭好吃，你们在城里吃不到。” 当江雪mama看到电动三轮车厢里的东西时，惊道：“怎么买这么多？” “我也觉得多，可张秋非要买，我告诉他你爱吃羊rou。”江雪故意把表现机会留给张秋，江雪mama果然眉开眼笑。 三人不容分说，把江雪mama拉离了灶台。张秋把半扇羊排往菜板上一放，拿着菜刀咣咣咣剁成一节一节的，江雪接了满满一盆水清洗，陶雅则在一旁准备佐料。江雪mama坚持要帮忙，最后拗不过众人，就去一旁切菜了。用的食材都是院子里自己种的新鲜蔬菜，江雪mama对家里的小菜园情有独钟。 做饭间隙，江雪mama时不时在闲聊中向张秋打探消息。张秋自然明白江雪mama的意思，天下做父母的有哪个不关心儿女。张秋有问必答，非常配合。但真正的重头戏，还是在午饭中。 中午，江雪mama，江雪，张秋和陶雅四人围坐在一张长方形木桌旁，桌子上摆满了丰盛佳肴。江雪mama对张秋的厨艺赞不绝口的同时，也开始见缝插针地了解酒吧的事。张秋从江雪mama提到酒吧时的眼神中看出，她似乎对自己从事的行业有些敏感。 江雪mama给张秋碗里夹了一块小排，笑道：“雪儿在学校多亏了你照顾，姨谢谢你。” “阿姨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的。” “做酒吧累不累呀？姨活了这么多年，还一次酒吧都没去过呢，那里面都做什么呀？” “主要还是给人提供一个休闲的地方。现在的人们压力大，无论是来自家庭，还是事业，都有无尽的压力。酒吧就是一个释放压力场所，劳累一天的人来这里喝杯酒，听听歌，聊聊天，大概就是这些内容吧。阿姨，您哪天有时间就去玩，咱自己的地方想怎么玩怎么玩。” 江雪适时补充道：“妈，张秋还会弹吉他呢。你要是去了，我让他弹给你听。” “呵呵，mama可不去年轻人玩得地方。”江雪mama笑着点头，目光仍然落在张秋身上，继续说道：“雪儿主要都帮你做些什么？” 张秋看了江雪一眼，心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江雪也琢磨着mama话里的意思，想必是不太愿意自己在酒吧工作，于是说道：“其实我什么也不错，帮他们买过饭，除此之外很少待在酒吧了。” “哦，这样啊。”江雪mama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一双眼在江雪身上来回打量。 正说话间，大门一阵轰隆隆响，门被推开，一个男人从南往北走过来。张秋注意到，江雪mama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张秋带着疑问看向江雪，江雪轻轻点头，张秋心里已有了打算。这个男人，一定就是江雪名义上的继父，那个该死的混蛋了。 男人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推开堂屋的门时明显一愣，鼻头耸动，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又看到坐在桌旁的江雪时，眼睛冒出一丝光。当看到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时，男人脸上显现出疑问的神色。 张秋始终注视着男人，男人个子不算太高，油腻腻的头发，穿一件灰色的短袖衬衫，领口位置烟乎乎一片，蓝色的牛仔裤上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的污渍，脚上趿拉着一双布鞋。走的近了，能够闻到一阵酒精混合着汗液的难闻气味。 江雪mama忙站起身，扶住摇摇晃晃的男人，问道：“今天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男人一把推开江雪mama，大声嚷道：“我不回来，我不回来能知道你们背着我吃好的吗。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干活，家里做好吃的都不叫我。你们好，你们好啊！” “不是的，我是想等晚上让你吃的。” 男人根本不听江雪mama的解释，鼻孔里喷着酒气，转向江雪，直接开口骂道：“听说在外面找了野男人，连你二婶家都不去了，是这么回事吗？” 江雪气得浑身颤抖，男人摇摇晃晃的朝着江雪走来，张秋身形一动，已经挡在江雪身前。之前男人推搡江雪mama，张秋心头已是怒不可遏，现在他又骂江雪，张秋忍无可忍。 男人看着拦到自己面前的张秋，说道：“这没你事啊，赶紧走！” 张秋直视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就是你口中那个野男人。” 男人眉头挑动，上下打量张秋，猛地出手推开张秋，张秋却纹丝不动。张秋伸手攥住男人右手手腕，逐渐用力，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双手都从张秋衣服上离开。张秋猛地一松手，男人立刻揉着自己手腕，同时后退两步，看清情况后指着江雪骂道：“好啊你，你这是找了个帮手来对付我呀。” 男人骂完江雪，一把拽住江雪mama的头发，直接把她拉扯过来，骂道：“还有你，是不是和你女儿商量好了，恩？” “你放开我妈！” 江雪朝着男人扑过去，张秋一把拦下，朝陶雅第一个眼神。被眼前这一幕家庭大戏震惊到的陶雅回过神来，帮张秋拉住江雪。张秋一步步朝男人走过去，喝道：“放开阿姨！” “你说放我就放吗，你以为自己是谁！”男人说着越发用力，江雪mama不得不身体后仰，才能缓解头皮传来阵阵撕裂的痛感。 “我只数三下，如果不放人，后果自负！” 张秋说完，顾不得满桌丰盛佳肴，右脚高高抬起，重重落下。长方形木桌顷刻间从中间断咧，盆盆碗碗落到地上响成一片。 男人睁大了眼睛看着，家里的木桌多结实他可十分清楚，这个人竟然能一脚踏碎，这一觉要是踹在自己身上，那岂不是要弄得骨折。权衡利弊之后，男人指着张秋喝道：“你，你先后退，我可以放开她，但是你不许动手。我告诉你，这是我家，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 男人嘴上强硬，但眼神慌张，说话也不似之前那样霸气，看上去酒醒了一半。张秋一边后退一边说道：“你放心，只要你放了阿姨，我绝不会动手。” 张秋已经退到了墙边，男人仍然拽住江雪mama的头发不放。江雪喊道：“快放开我mama！” 男人用力一推，把江雪mama朝着张秋这边推来，不巧正拌在板凳上，整个人朝着地面摔去。地面上摔碎的碗棱角分明，人跌上去非插进rou里不可。江雪mama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江雪在一旁高声尖叫。 说时迟，那时快，张秋三两步飞身上前，整个人像一枚出膛的子弹弹射出去，拦腰抱住江雪mama，巨大的惯性使两人冲向灶台旁的柴火堆。幸好，木柴在炖rou时已经烧尽，余下的都是些干枯的玉米杆，两个人摔上去除了弄脏衣服外并无大碍。 江雪急忙跑过去，张秋已经起来，江雪mama仍然坐在柴火垛上失神。江雪抱住mama，哭道：“妈，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江雪mama在脑海里回顾刚刚发生的一切，猛地回头看向张秋，想起是他救了自己，眼裂夺眶而出，“孩子，你没事吧？” “放心吧阿姨，我没事。”张秋活动一下身子，除了胳膊有些擦伤外没有其他问题。张秋和江雪一起把mama扶起来，陶雅也过来帮她拍打身上的灰尘。江雪mama看着三个孩子，心里不是滋味。尤其想到自己不放心张秋，怕他会辜负江雪，就觉得过意不去。现在看明白了，能舍身救自己的人，还会对不起自己女儿吗。只是，这个男人也太心狠了。 江雪mama一道饱含怨恨的目光看向男人，男人也被刚刚的一幕惊到，醉意全无，大脑无比清醒。此刻见没出事才稍微放心，但目光躲躲闪闪，心中有愧，不敢直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