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武舫
柳池没了兴致，周边一众书生却来了兴趣。 “柳池，柳择生！没想到竟是那唱名第一人？” “他怎滴还在此地，照理说他已经入舫许久，难不成是个浪得虚名之辈！” “我看不像，那试官对他那对句赞赏有加，称之为绝对，想必定是有几分本事。” “前三舫试题并不难，难的是后六舫，能出一两句绝对并不稀奇。” 周边一众书生叽叽喳喳，柳池烦不胜烦，奈何刚答完第一题，第二题需要排队。白无瑕看他愁眉苦脸，也就没再逗他。不一会，先答完第一题的叶彤已经开始选题。 第二题相对柳池来说不难，相对一些早有准备的书生也并不难。这题是选题作诗，评诗的有四个试官，每作一诗便会公诸于众，试官当场点评。他对叶彤一直很好奇，之前的题目他没看到，这下子终于可以一观叶彤的诗作了。 叶彤一如既往地选题，却选了一道比较适合她的咏花题。柳池心里期待，见叶彤皱眉沉思，心里也有些紧张。可不待片刻，叶彤已提笔落墨。 柳池伸长脖子，想要看她写的什么，无奈离得太远，看不清楚。她提笔极快，寥寥数字跃于纸上，待她落笔，四个试官拿起诗作一看，皆是齐齐点头。只听居中的试官念道：“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柳池低吟咀嚼，仔细品味诗中含义，不由吐出两字：“好诗！” 周边众人一同称赞。这诗写的是桂花，整首诗却不提桂花二字，前两句写花的形态，后两句以其他花作对比，描绘出桂花的不凡，当是上品之作。 “姑娘若是男儿身，当可入仕取第！”四位试官一一点评，对叶彤这首咏桂亦是赞口不绝。 叶彤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模样，见诗作过关便不再逗留，往下一题赶去。柳池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似叶彤这种女子，在那个世界可是属于学霸一类。 “叶姑娘不简单，怪不得你这小子宁可守着茶馆哪也不去！”白无瑕恭维一句。不过他话有些贱，柳池冷冷白他一眼。 诗作这题对于柳池没什么难度，他随意抽了题咏柳，顺理成章抄了贺知章的那首咏柳应对，轻松过关。 谁知白无瑕也不赖，抽了题写动物的试题。仅片刻之后便留下一首意味深长的病牛。 耕犁千亩实千箱，力尽筋疲谁复伤？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这诗写的深动，不似白无瑕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倒是让柳池有些刮目相看。 轻松过了第二题，三人来到第三题，味道又变了！这题是数术题，对于柳池来说并无难度，而且还是类似鸡兔同笼的常见问题。他不经纸笔运算一下就写出了答案，可两个考官却不放过他，硬要他写出解答之法才可放行。柳池无奈，费了一番口舌才通过。 他刚答完题，回头一看，原来先他一步的叶彤也正好答完。柳池笑道：“我那假设法还有用吧！”叶彤终是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他之前交给景淳的方法。 二人等了白无瑕一会，白无瑕才答完第三题。其实白无瑕解题的速度并不慢，放到一众书生中也可名列前茅，可无奈他遇到了柳池。 “白兄，这三舫已经过了，是否该下去看看武舫！”见白无瑕过来，柳池便道。 白无瑕道：“也好，免得又说我忽悠你！” 三人走出第三舫，却见第三舫和第四舫的中间搭着一架楼梯。白无瑕解释道：“诗会不忌文武！文舫走不了，也可在途中选择武舫，历届诗会，没走通武舫走文舫的大有人在！” “难道就没有文武双全的？”柳池问道。 “有，却很少见！别看参加诗会的文武各半，武舫却要比文舫难得多。武舫取百人，就算身居一流也不敢保证一定能登第十舫！等下你看过便知。” “也好，那我就等白兄成此次诗会文武皆过的第一人了。”柳池笑道。 三人下了文舫，进的却是第四舫。据白无瑕所言，武舫头三舫都是些寻常武者的简单考教，这种考教不会淘汰人，算是诗会对武者的补偿。可到了第四舫就是真正的捉对厮杀了，能入第四舫的高手，三流中几乎无人能过。 来到一层武舫，空旷的船上人并不多。武舫第四舫的考教似乎比文舫还快，三处考教之地，每一处只有数十人围观。 柳池挤进人群，看见场中有两人赤手空拳搏斗着。这二人俱是身材高大，每一步皆是虎虎生威，且二人的搏斗极具观赏性，皆是拳拳到rou你来我往。 白无瑕也挤了进来道：“这二人都是处于练体境界的二流武夫，武夫修行，先是聚气，有了真气才可练体。练体境界，需要的便是让身体适应体内的真气，这样才能够使得真气在体内运转。练体境界，武夫已经聚集真气，身体各方面都强于常人，别看他们这样你来我往的厮杀，其实这对他二人身体都是极好的打磨。” 柳池点了点头继续看着，这比斗的二人实力相当，打了许久都不分胜负。耳边不时传来砰砰砰的响声，二人俱是用尽了全力。 不一会，站在场边的官差见二人久战多时依旧不分胜负，索性走进场中一挥袖中隔开二人。那官差道：“二位拳法相当，境界相同，再斗下去必定两败俱伤。二位有此实力，皆可入第五舫！” 正在打斗的二人闻言，齐齐停手，抱拳一谢往第五舫走去。一群围观的武夫不由赞叹。 这二人离开，那官差随意点了两人，又退回旁边。这次上场的是一高一矮两人，那高个腰间还悬了柄铁剑。 空手对白刃，柳池来了兴趣。可谁知那高个竟又解下铁剑放在一边，二人各自抱拳才开始动手。 柳池疑惑的望向白无瑕，才知道原来武舫第四舫竟只允许赤手空拳对战。白无瑕道：“武夫修行，在练气之前真气内敛，做不到真气外放伤人无形，刀剑冰刃虽能致敌，却不适合在诗会这种场合。” 柳池点头应是，继续看着场中这二人的搏斗，那小个虽然瘦小，但身法极快。反观那大个，却是空有招式，在在速度上却怎样也够不着小个。白无瑕接着道：“这两人同是练体，但境界不同，那大个明显刚入练体，体内经脉未曾经过真气洗洗伐，许多功夫修炼不了，对那小个完全没什么威胁。其实照那大个的年纪，想要在武道上有突破希望已然不大，他这个年纪才刚突破聚气开始练体，能聚集的真气已然不多，怕是修炼到练体巅峰都难。” 柳池看着二人，心里所有所思。这二人年纪相当，也都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可在自身修为上却有极大的差距。武者修武，最适合聚气的年纪是十二到十五岁，这大个许是在十五岁后才得到修武的功法，有了这身七上八下的功夫。 果其不然，场中优劣极大，没出几个回合那大个就败下阵来。柳池终于明白了白无瑕的担忧，他这个年纪再来修炼，确实没了先天上的优势，还好太虚经功法奇特，能够以体内的真气作为根基，一边养气一边聚气。 为何太虚经能养气，天下武夫却要争着在十五岁之前聚气。他望向周边的武夫，多是些年纪不大的少年儿郎，渐渐明白了早上白无瑕那番话的意思。 若是人人都能借功法养气，天下人人便能修武，太虚经若是流传出去，柳家就算是传言中的将门，定也保不住他。 他侧目望着叶彤，轻声道了句谢，叶彤被他这话弄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