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天才少女
三个人在餐厅几乎是默默无言地吃完了这顿饭感恩节的晚餐,其间,除了瑾给家里发过几个微信,说稍晚些时候和爸爸mama视频之外,另外两个人只是专注吃饭,由此,瑾大致能想象出平日两人相处的场景。,。 晚餐过后,莲姨收拾着各种餐具,羽悠则一个人坐到小会客厅的琴凳,弹起了钢琴曲。 瑾看到曲谱本,一行行密密麻麻的五线谱方,写着曲目的名字,然而,羽悠谈了四十多分钟,曲谱本始终停留在那一页,未曾被翻阅过,于是,瑾又不敢肯定羽悠正在弹的是否是这首曲子。 瑾在羽悠家大多数的时候,这幢白‘色’的维多利亚风格的建筑都静得出。 羽悠每天的时间安排很有规律,6:30起来晨跑,之后洗澡吃早餐,午大部分时间用来做她自己的事情,下午会被司机接出去击剑课、芭蕾课,傍晚回来,钢琴老师已经等在家里,她们会在楼下练钢琴。 莲姨为她们准备午餐和晚餐,但是,很少和她们一起用餐。屋子里三个人过着各自互不打扰的简单生活。 瑾也入乡随俗,每天和羽悠一起晨跑,然而,大部分时间,羽悠还是无视了瑾的存在。 瑾是那种除了安静读书,对其它事情没有太多兴趣的‘女’孩,她也觉得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十分惬意。 羽悠家房子很大,她们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走完全部的屋子,三楼更是很少涉足。 羽悠告诉瑾,那里堆放了一些杂物,都是些已经不再用,又暂时还没丢弃的旧东西。 一天下午,瑾出于好爬了三楼,她推开其一扇大‘门’,走进入一个非常空旷的大房间,不由得惊呆了,屋子里没有家具,四面墙下三排,错落地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油画,地还立着很多画,显然是因为墙已经完全没有位置了,只能临时摆在那里。 瑾虽然对油画方面的知识知之甚少,也能看出,这些画拥有相当不错的水准,只是和一楼玄关处的那幅博物馆馆藏级别的作品起来,还有不小的差距。 她在这些作品徜徉,发现画作鲜少有景物的,大都是描绘一些寓意‘抽’象的内容。 其一些作品只是颜‘色’的渲染和堆砌,有夜的暗蓝,有阳光的炫金,还有‘艳’丽的橘‘色’和空‘洞’的白,然而,‘交’织在一起,却让人看着有种愁肠百结的感觉。 有的作品能看出主题和内容,然而透‘露’出强烈的悲观和压抑,如那幅走进‘波’普‘色’块的白衣少‘女’,她神‘色’惊慌,如同在奔逃,纤细赤足下被雨水打湿的街道倒映出城市的怪诞和陆离。 还有一些是被解构了的人脸,被美化了的灾难,和被无限放大的‘花’……画作‘浪’漫主义情怀和化不开的悲*彩呼之‘欲’出。 瑾还注意到,每幅画的右下角处,都龙飞凤舞地写着“C.L.”两个意味不明的字母,她不明白这代表什么。 走出这间藏画室,瑾来到一楼客厅,发现莲姨站在一架木梯子,正在擦拭书架。装帧‘精’美的厚书被她一本本拿出来,摆在了地、茶几。 瑾看到羽悠家有这么多藏书,自然是说不出地亲切,赶快前帮莲姨一起干活。 莲姨生怕怠慢了羽悠的客人,忙说:“孩子,我知道你们了高功课忙,快去看书学习吧,我自己在这儿慢慢收拾,一会儿‘弄’完了。再说,这样的活你们也干不来。” “莲姨,你小看我,我可是什么家务都在行,在家的时候,也经常和mama一起收拾屋子呢。刚才,做了两小时数学,正好出来休息一下脑子。没事,您不用跟我客气。” 莲姨从湿纸巾盒里有‘抽’出一张棉质湿巾,开始擦拭一册厚厚的,边擦边问:“瑾,也喜欢画画吗?” “不,莲姨我对绘画一窍不通。”瑾腼腆地笑着,指了指楼,问:“三楼那间屋子里的画都是阿姨画的吗?我是说羽悠mama。” “我也不清楚……”莲姨说着,拿起另一册书,用湿巾爱惜地拂拭着外面描了金的硬质封皮。 “莲姨,您和羽悠在一起生活了多少年?”瑾一边擦着书柜内侧的浮土,一边问道。 “十多年了,从羽悠两岁,我一直跟着她mama,从法国到美国,然后回到国,现在又来了美国……”莲姨的话像涓滴细流,字字清晰。 “羽悠从小是个内向的‘女’孩吗?”瑾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问道。 “她小时候啊,现在爱笑,还特别聪明懂事,先生和太太把她当成掌明珠,后来啊,先生和太太……离婚之后,太太‘性’情全变了……羽悠也……”说到此处,莲姨深深叹了口气:“哎……可怜的孩子……” 瑾也跟着莲姨叹了口气,拿着书的手一抖,从厚厚书页掉落出半张发黄的报纸,她小心翼翼地捡起地的报纸仔细一看,竟是英报,可惜只剩一小半了。 纸张颜‘色’陈旧暗淡,至少也是好几年前的,虽说是报纸残破不堪,面的标题还是吸引住了瑾的视线。 只见,报纸央的位置用黑体字印着的加粗标题“天才少‘女’……”标题的后半部分,以及与此相关的报道却全都没有了。 瑾心好,问身旁的莲姨:“这个报纸说的‘天才少‘女’’是羽悠吗?” “哦……我不认识英的。这个我也不知道。”莲姨脸一如既往地风轻云静。 这时,羽悠背着球拍从外面走进来,瑾忙拿着报纸跑过去,“正好,你回来了。这张报纸说的天才少‘女’是你吗?” “嗯……” 羽悠接过报纸看了一眼,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瑾看不出她脸的表情变化。须臾,她将报纸‘揉’成一团,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扔进了纸篓。 “说到天才少‘女’,这房子里除了你还有谁?”羽悠目光在瑾脸停了片刻,还没等瑾继续发问,她一转身楼了。 瑾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羽悠家没理由留着一张无关紧要的报纸啊!那些异画作下面的字母是什么意思呢?如果羽悠不知道天才少‘女’的事情,难不成,那张报纸报道的是羽悠mama? 回想起自己和羽悠从陌生,到熟悉,再到知己的一步又一步,瑾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不能说,羽悠有意对她隐瞒着什么,但是,她却明显地感觉到,当两人的友谊到了近乎于知己的程度,羽悠仍有很多事情不能向自己敞开心扉。 羽悠是忧郁‘迷’茫的,她一直想走进她心灵深处,给予她最无‘私’的陪伴和温暖,然而,对方却轻轻关了那扇‘门’。莫非友情能做到的,到此止步了? 瑾有种无力感,她觉得自己的友情不能打捞起羽悠‘迷’惘的灵魂,鬼使神差地,她拨通了辰辰的电话。 她将自己的发现,以及和莲姨的聊天的内容和感受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电话那头的辰辰。 辰辰似乎对这些只言片语的信息很感兴趣,‘抽’丝剥茧地和她一起分析着,听着电话里辰辰的滔滔不绝,瑾有些怔忪恍神。 辰辰连羽悠mama情况都了解得那么清楚了,还判断出那个缩写一定是羽悠mama的签名,因为她mama叫林萃,首字母颠倒过来正好是“C.L.”。 瑾明白辰辰对羽悠的情愫,但是,她自己也不能割舍对辰辰强烈的喜欢,她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男孩子。 她忽然不无悲凉地想到,友情不能跨越的障碍或许应该‘交’给爱情,然而,为了羽悠,她是否应该牺牲自己去成全心爱的人和自己的朋友呢? 在斯蒂家住的这几天,辰辰和义廷过得非常充实。 亚当斯一家下下有非常好的生活习惯,即便是在感恩节假期期间,也会严格遵守作息时间,像时钟一样‘精’确。 兄弟俩每天,看书、阅读报纸、游泳、骑马、弹钢琴……辰辰和义廷也不得不学着他们的样子,尽量为自己找更多有意义的事情去做,并没有因为假期的缘故变得自由松懈。 三餐的时间是固定的,全家都会准时出现在餐桌前,亚当斯先生和他们一起用餐的时候并不多,但无一例外,每次用餐,辰辰都能听到斯蒂和罗杰斯与父亲时政问题进行热烈的讨论,兄弟俩抢着发言,有时会争得面红耳赤,亚当斯先生则不时提出更加发人深省的问题。 他们的讨论并不限于无关痛痒地陈述一些事实和观点,而是让辰辰深切地感觉到,三个人对这个国家的现在和未来都怀有某种深深的使命感。 辰辰想起,平时自己家吃饭的场景,通常都是mama借这个机会询问自己的学习状况,或是给他讲一些大道理,即便爸爸偶尔也会对一些国际发生的大事发表评论和感慨,但是,通常那都是爸爸一个人的独角戏,辰辰只有傻傻听讲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