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请问，你爸爸是谁？
此时，贝克小姐放下毛衣袖子走回演讲台上，指着投影仪打在白板旁边的白色屏幕上的一组数字继续说道：“美国青少年怀孕的比例是全世界最高的，每年我们有75万少女怀孕，这个数字是加拿大和瑞典的两倍，这是件值得忧虑的事情。要知道，美国有三十个州的法律规定禁止堕胎，二十个州实行有条件堕胎，少女生育造成单亲mama数量庞大，而她们大多无法完成高中学业，这对她们的身心健康，及孩子的未来所造成的负面后果是难以估量的。” 贝克小姐脸上是痛定思痛的表情，坐在白馨蕊身旁的一群女生却在窃笑，还对认真听课的羽悠指指点点。 辰辰再去看着班上的其他同学，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羽悠的方向，脸上出现各种耐人寻味的表情。羽悠仍是神情漠然，辰辰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没想到，谣言这么快就传得满城风雨了，说不定是有人在引导舆论，如果这是这样发展下去，后果肯定是不可收拾的。 这时，健壮的本同学站起来反驳道：“乔布斯不也是他母亲上大一时怀孕生下来的吗？他不是照样是世界上最有钱，最聪明，最有创造力的人吗？” 贝克小姐摇摇头说：“乔布斯只是比较幸运，被一对善良的夫妇收养。不过，难道你们没有想过乔布斯的坏脾气，很难与人融洽相处性格，以及很长时间对亲生父母及meimei的排斥都是从何而来吗？如果，他是正常婚姻家庭下生长的一个孩子，他或许会拥有更多的快乐。” 本和在座的同学安静了，一双双眼睛却再次看向羽悠的方向，好像贝克小姐此时说的那个行为怪诞，性格古怪的人不是乔布斯，而是珞羽悠。 “……除此之外，不正当的性行为还可能导致疾病的传播。事实上，有关部门每年的统计分析显示，危险性行为是比考试作弊、酒后驾车、吸烟等等更可怕的事情！” 说到激动之处，贝克小姐的脸涨红了，用略带尖锐的高亢声音说：“……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上周那位虔诚信仰基督教的同学提出的观点——禁欲。”说着，在烟板上写下了大大的“abstinence。” 贝克小姐又换了一张幻灯片，上面出现了一些柱状图，她解释道：“我们的政府曾经为减少少女单亲mama的数量作出过很多努力，布什任总统期间，在国会批准的预算中，每年用于禁欲教育的超过1亿美金。目前仍有很多中学设置整学期，甚至整学年禁欲教育相关的课程。” 她讲得慷慨激昂，不觉已走下演讲台，竟然完全没有在意，已将自己置身于投影仪的光影里，光束从高处打在她身上，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半明半暗，有着某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认为，性行为是人类最重要，最有意义的行为之一，应该和人类最伟大的那些品质——承诺、尊重、信任相结合，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总是说，只有成人才能承担这件事情的后果，甚至说，只有结婚才能做这件事。” 对于这种纯粹的说教，同学们表现漠然，课堂气氛显然没有上周读作文时活跃。 贝克小姐叹了口气，走回到讲台附近，说道：“我知道，关于禁欲这个倡议，我希望能得到你们更多的响应，不过，接下来，我们还是不得不讲一讲避免意外怀孕的其它行之有效的方法。首先，我们讲一下避孕套的使用，现在，请大家注意看视频……” 贝克小姐开始播放了一段性教育的视频，小演讲厅里的同学有的开始咬耳朵，有的则在窃笑。 辰辰看得如坐针毡，他想：这大概就是义廷期待的劲爆内容吧？他瞄了一眼义廷，只见他的脸上也反反复复变换着各种古怪的表情。 视频播放完之后，贝克小姐给每个人发了一个避孕套，有的女生拿到这个东西还有些害羞，男生们几乎都是当场打开。 白馨蕊是女生中比较自由豪放的，她将那个小薄膜抖开，学着男生的样子朝里面吹气。 到了提问和讨论环节，同学们提出了各种奇葩问题，诸如：是不是只要有了性行为就会怀孕？卫生棉如果拿不出来该怎么办？等等，贝克小姐都耐心地一一回答。 这时，平日看起来比较老实的印度学霸拉杰西站起来，问道：“贝克小姐，请问……您每周的频度是怎样的？” 尽管他说得很隐晦，大家却都明白他的意思，同学们哄笑起来。 贝克小姐扶了一下眼镜腿，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郑重其事地说：“嗯……我还没有结婚。” 辰辰听了不禁有些瞠目，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称她为贝克小姐，而不是女士或夫人，难怪她那么起劲地提倡禁欲呢！是由于一直在宣讲禁欲，才使她远离了婚姻，还是因为没有结婚，她才不遗余力地宣讲禁欲呢？这一点辰辰不得而知。 快下课了，贝克小姐开始布置了作业：“我们这节课的作业有两个项目可供选择：第一项目是做一份婚礼企划书，除了要包括预算和整个流程，还为婚后第一年的支出估算表格，越详细越好。第二个项目是从我这里领养一个仿真婴儿，养育她两个星期……” 贝克小姐的话还没说完，教室里一下子就炸了锅，要求养育孩子的女生非常踊跃，甚至有的男生也站起来凑热闹，大家纷纷举起手臂，教室里充满此起彼伏的声浪。 “我要一个娃娃！” “我也要娃娃！” “请给我一个娃娃！” “……” 贝克小姐走到演讲台旁边，打开她那个巨大的烟色百宝箱，箱子每一边都被打成两排长方形小格子，每个格子里竟然躺了一个婴儿。 她抱起一个婴儿和同学们讲解着：“这个婴儿和领养他的mama之间有一个感应手环，在婴儿哭闹的时候，只有带手环的mama抱起他，他才会感到安全。mama需要判断出他是饿了、渴了还是该换尿布，甚至是寂寞了需要陪伴……通过做两周的实习mama的体验，你们会对责任感这个词有更深刻的体会。然后，我需要看到你们写的婴儿养成报告。” 女生兴奋地快要疯了，她们大概是想重温一下儿时抱着布娃娃玩过家家的经历。 贝克小姐的话音还没落，就有一群女生冲过来排在讲台前自动排成了认领娃娃的长队，其中还夹杂着几个男生。 领了“作业”的同学们纷纷走出了教室，辰辰当然不可能去领什么娃娃，一节课没喝水，他感到口渴的厉害，直奔楼道里的饮水机走去。还没走到饮水机近旁，他就发现白馨蕊和艾玛竟然将上课发的一只避孕套套在了水管上，不一会儿，粉红色的套子里就装满了水。她们开心地将那个水球掷来掷去，玩得不亦乐乎。 辰辰咽了口吐沫，立刻打消了在那里喝水的念头，正准备离开，只听“哗啦”一声，一叠五颜六色的卡片掉落在地上。 只顾着和艾玛笑闹玩耍笑闹的白馨蕊，忽然大叫一声：“江睿辰，还不赶快把我的卵巢和*从地上捡起来！” 辰辰蓦然地捡起白馨蕊口中掉在地上的“卵巢”和“*”，递给白馨蕊的那一刻，他想从她脸上看到更多的情绪和内容，而他看到的只有恣情释放的喜悦。 “走。”辰辰拉起义廷胳膊，“我们去找汉娜阿姨，至少可以把各个布告栏里面的东西及时清理掉。” *** 这已经是文瑾在大厅住的第五天了，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图书馆看书学习，除了拿书本和换洗的衣服，她几乎不再进那间令她感到恐怖的宿舍。 宿舍里有小虫子，被子、床单、枕头是不能放回宿舍了，文瑾索性将它们放在了一楼大厅水吧台下面的空柜子里，尽管如此，文瑾仍会觉得浑身痒痒，不舒服，她怀疑那些小虫子是不是早就不知不觉地爬进了她的被子和枕头？ 周末清晨，趁同学们还都没有起，她把自己的被褥、床单、枕头等寝具统统放进洗衣机里，在里面搅呀搅地一遍又一遍彻底清洗，然后将烘干机调到最高温度，算是杀菌。 伍德赛德楼大厅近来比往日凌乱许多，这倒并不是因为文瑾晚上在这里过夜。文瑾是个很有条理又爱整洁的孩子，每天清晨一起床，她就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会留下丝毫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一楼大厅凌乱的根本原因，还是要归咎于这个众人瞩目的万圣节。 壁炉边堆放着两座小山一样的南瓜，这是学生会的学长们推着了满满三辆小手推车送来的，美其名曰是分配给每个宿舍的例份，让同学们赶在万圣节前一周，将这些南瓜刻好，以便在万圣节来临之前，用它们来装点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