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蜃气妖，李世民
“回吾皇，任宸霄拜师大唐官府大长老了。”那黑影行礼拜道。 “嗯，我知道了。”李世民没有再说任何话。 “吾皇，那臣先下去了？”黑影去留两难。 “等等，蜃，好久没和你单独说说话了，你跟着我有三十多年了吧？”李世民放下了奏折，语气有些感叹，李世民在黑影蜃面前不自称朕，只称呼我。 “回吾皇，是。” “一晃三十年就过去了，我没有当上皇帝之前，你不是叫我吾皇的，你还记得曾经叫我什么吗？” “这……小子……吾皇赎罪。”蜃迟疑的叫出了这个称呼，说完之后，赶紧伏跪在地上请罪。 “无妨，起来吧，说过你不必向我下跪了。好怀念的称呼，我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你，你开口就叫我小子，一直叫了十几年，在我登基成为皇帝的时候，就改成吾皇了。” “叫小子太有损吾皇威严了。” “能有什么威严，师父把大唐天下交给我，我也希望还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吗？你把我吓一跳。” “吾皇赎罪。” “都说你没有任何罪，这十几年你太规矩了，没有曾经遇到你，没有当年打天下的时候有意思。那时我在柳林里练功，一团虚无缥缈的蜃气跟我说话，确实吓得不轻。好久没有看到你的样子了，把长袍解下来吧。” “是，吾皇。”蜃解开了长袍，长袍滑落在地上，李世民身后什么都没有，蜃就像离开了一样。 这就是蜃，蜃不是一个人，而且一只蜃气妖，幻化成妖，可随心所欲变换各种模样，但他最喜欢的还是人的形象。 三十多年前，李世民还是一个半大的小孩子，跟着他师父学艺，在柳林遇到了这个蜃气妖。 蜃气妖也是成妖没多久，看到一个人挺好奇的，准备吓吓他，叫了李世民一声小子。 确实把李世民吓到了，眼前什么都没有，却听到声音说话，任谁都要吓一跳。 李世民被吓到，但他可不是那种胆小的人，并没有撒腿就跑，而是和这个声音不依不休，和蜃气妖闹了起来，一人一妖一闹，就闹出了感情，两个约定天天在此相遇，便就此成为挚友。 一次，蜃气妖遇到了一直噬天虎，噬天虎和蜃气妖打了起来，蜃气妖不敌噬天虎，李世民及时赶到，救了蜃气妖一命，李世民还请自己的师父为蜃气妖疗伤，蜃气妖伤好之后，就认李世民为主，称呼当然没改，蜃气妖比较傲娇，还是叫小子。 这认主一认就是三十几年，蜃对李世民不离不弃。 李世民打天下的时候，蜃字李世民身旁；李世民经历玄武门之变的时候，蜃在李世民身旁；李世民收服蛮夷的时候，蜃还是在李世民身旁。 南征北战，蜃一步不离。 当然，在李世民当皇帝的时候，蜃便没有再叫李世民为小子，而是和众天下一样，叫吾皇。 若说李世民最相信的人是谁，不是现在的皇后长孙皇后，不是皇宫任何一个嫔妃，不是凌烟阁二十四师弟们，不是手底下任何一个臣子，不是普天之下任何一个子民，而是蜃，这个妖。 李世民无条件相信蜃是永远不会背叛他的。 没有为什么，只有相信。 李世民学艺有成的时候已经能够看到蜃的模样，蜃摘下长袍，在李世民的眼中，蜃没有不见，而是看到一个虚无缥缈的蓝色人影站在身后。 “蜃，我能跟你说说心里话吗？”李世民问道。 蜃穿上了黑袍，又变成刚刚的黑影站在李世民后，说道：“臣愿为吾皇解忧。” “这天下你怎么看？” “开创万年难得一见的贞观盛世，吾皇为天下第一明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王土王臣你说的是这南瞻部洲，甚至只是南瞻部洲的中原，我们大唐而已。天下太大了，我们算不上普天之下。” “若非吾皇体恤百姓，希望天下百姓能够休养生息，国泰民安，这南瞻部洲任何一寸土地都将是我们大唐的。若吾皇想，臣可率兵百万夺得整个南瞻部洲，斩异族，灭异心。” “不必了，百姓已经不想再发生战乱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战争苦的只有百姓。这些蛮夷任他们也不敢放肆，留他们一条狗命，若是它们敢猖狂，再取不急。” “吾皇圣明。” “你可别再夸我了，对了，我御弟玄奘到哪了？” “回吾皇，并没有夸赞，实话实说罢了，那唐玄奘到了高老庄。” “高老庄可有什么妖怪？” “一头猪妖，好像是仙界曾经的天河天蓬元帅，观音菩萨已经把他点拨了，而且有齐天大圣孙悟空的保护，唐玄奘不会有危险。只是臣有一点想不通，吾皇为什么和一个凡人，一个和尚结为兄弟，还要派他去西天取经，真的像民间所说？” “民间怎么说？” “吾皇其实已经知道了。” “那你信吗？魏征斩泾河龙王，我被泾河龙王的鬼魂吓死，然后在地府游历一圈，见到了下地狱的痛苦和那些向我索命的冤魂而害怕了，所以开水陆大会，让人去西天取经？” “不信，那泾河龙王作恶多端，在吾皇征战天下的时候，泾河龙王为了口腹之欲，吞食了许多灾民，被魏丞相所斩，罪有余辜罢了。还是大长老教我们斩龙诀，魏丞相学的最快，吾皇带着我们一起去渭河把龙王赶了出来，最后被魏丞相斩龙诀所杀，而且斩龙诀已经让泾河龙王魂飞魄散，哪里会有鬼魂。再者说了，地府哪敢抓吾皇的魂魄。” “这不就了结了，是我师父的命令，佛门想把佛教传到南瞻部洲，让我卖给佛门一个面子。这玄奘是西方如来佛祖二徒弟金蝉子，和他结为兄弟，也是师父的命令，说对我有利无害，可以受到佛门的照顾。” “玄都大法师回来了？” “没回来，给我千里传音说了一句，但是他也说了，其实这西行之路没这么简单，到底怎么样，天机不可泄露，所以我也不知道。以后不用再管唐玄奘了，甚得引麻烦上身。” “佛本是道。” “是啊，佛本是道，不知道这两家争什么，万事无争不好吗？你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只是突然想到。” “嗯，说跑题了，还是继续说心里话，蜃，你知道我一生最在乎谁吗？” “主母。”蜃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哈哈哈，只有你最了解我，世人都知道我的皇后是长孙皇后，还有许多贵妃，三千佳丽。但纵使再多佳人，也不如当年的她啊，可惜早已经天人两隔，甚至她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李世民突然笑了，笑的有些痴狂。 “吾皇，不要激动，她还是为你留下了一个子嗣。” “嗯，唯一的寄托就是他了，现在也长这么大了，等他来找我。” “会来的，我看过了，和吾皇长的一模一样。” “不像她吗？” “像，像你们两个人。” “那一定是继承了她的容貌，身为男子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是啊，不知道迷倒多少大唐官府的女弟子。” “哈哈，有当年她的风范，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不说了，没有心事了，今天我开心，陪我喝两杯。” 李世民笑着走了过来，搭着蜃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