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真的是你吗？
“今天要去哪里？”杨任一边望着窗外急速向后倒退的街景，一边随意问道。 “去古玩筒卖集市。”任青扭头看了杨任一眼，煞有介事地说，“我要买两个筒子，你反正没事，过来就当散散心。” 杨任在遭遇第一百零八次面试失败后，曾经打电话给任青诉苦，那时任青就安慰他过，而且说过周末带他出去走走，散散心。任青说话算话，今天就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谢谢！”杨任充满感情地说，伸手感激地拍了拍任青的胳膊，然后不解地问道，“筒子是什么东西？” “一筒子铜钱，连筒子带泥巴带铜钱一起，论斤卖。”任青简洁明了地解释。 “还有这样卖的？”杨任不大明白。 “到了你就知道。”任青说，然后脚下加大了油门。 古玩集市位于城北。 集市大楼只有一层高，墙壁是用青砖砌成，屋顶覆盖着碧绿色的琉璃瓦，显得既古朴又具有现代风格，屋顶矗立着几个烫金大字：古旧物品批发零售市场。 任青在集市的停车场停好车，迈步进入集市大厅。杨任带着惑然不解的心情跟在后面。 集市大厅里分隔着大小上百个店铺，每个店铺都经营各种古玩，目前流行筒卖形式，所以几乎每家店铺门口都摆放着几个椭圆形的黑色陶瓷筒子。 “发现金灵气。灵气级别：三级。”杨任大脑里骤然浮现起两行字。他的手眼蓦然睁开，在手眼的视域里，集市大厅的空气中，有一层淡金色的绸带一样的气体在飘舞，那应该就是金灵气。 杨任赶紧做深呼吸，大口吸纳空气中的金灵气，金灵气似乎跟普通的空气不一样，带着丝丝甜味。 杨任再怎么深呼吸，也没有手眼吸收得快。只见一缕缕淡金色的气息急速向手眼涌去。 杨任摇头，不再跟手眼抢，反正那些灵气都是被吸进了自己的身体内。把集市大厅里的灵气吸得差不多了，手眼才满足地闭眼。 任青在经过的一家家店铺门口瞄来瞄去，时而在某一个筒子面前停下脚步，伸手敲打一下筒子，了解筒子的重量及价格。那些筒子外面都贴着一张写着各自筒子的重量及价格的纸质标牌。 杨任凑过去俯身瞅了瞅其中一个黑色圆滚滚的陶瓷筒子，里面装满干硬的黄色泥巴，中间密密麻麻地插着半旧半破的铜钱，筒子外面的小牌子标示重量为三百零八斤，价格三百一十大洋一斤。杨任在心里快速计算出这个筒子的总价：九万五千四百八十大洋。 “哇塞，一个以泥巴为主的陶瓷坛子竟然能卖这么多钱！”杨任吐舌，心里感慨。他不知道任青的下一步动作，不敢启用透视眼。手眼只能透视衣服等轻薄之物，要透视一寸厚的陶瓷坛壁，必须启用深度透视眼。以他目前的境界，每天能启用手眼十四分钟，但是只能启用深度透视眼两分半钟，所以他必须省着用。 这时，三个穿着很斯文儒雅的中年从杨任他们所停留的店铺门口经过，并且用别人能听得到的声音窃窃私语： “我想买几个筒子，但是挑了一上午都挑不好，实在不知道挑哪个好。” “挑筒子就跟猜谜一样，挑对了，里面只要有一枚值钱的真品铜钱，就可以大赚一笔；挑错了，里面全是废品，买筒子的钱就全浪费了，的确要慎重一些。” “虽说挑对和挑错的概率是各一半，但是毕竟一个筒子动辄八九万大洋，靠自己瞎挑实在太不靠谱了。” “听说，集市里有一个眼光特别好的人，专门帮人代挑筒子，他挑的筒子十个中有九个半是有真品铜钱的，被人誉为神挑子。” “怎么会有半个筒子？” “神挑子承诺过，假如他代挑的筒子里没有真品铜钱，他就赔偿筒子一半的价钱。” “还有这样的好事，那咱们赶紧去看看。” 那三个人加快了脚步，向集市中心的方向心急火燎地奔去。 任青听到那几个人的对话，顿时眼睛一亮，从筒子里抬起头，目视着那三个人的背影，兴奋地说：“这样挑实在很头疼，咱们也去看看。”说着，迈开大步，脚不沾地地跟在那三个人的身后。 杨任摇头，竟然还有帮人代挑筒子的人？还叫神挑子，难道这神挑子也具有透视眼不成？他迈步跟上任青，也想去看看究竟。 在这几乎同一时刻，在整个集市的各条走廊里，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互相谈论着神挑子的事情，并且怀着激动的心情，向集市中心的位置急匆匆涌去。 几分钟之后，杨任和任青来到集市中心的一处宽阔的空地上。原来很空旷的地方，已经不空旷了，黑压压站满了人。 在人群所围拢的中间，靠空地西面的墙壁搭着一张长十米宽五米高一米的台子，台子中间摆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端坐着一位身穿蓝色绸缎面料做的宽松长袍，袍服上满身印着铜钱图案的，头发斑白，下颔挂着三寸长的山羊胡须，长着一对三角眼，看起来年纪在六十岁左右的老者，老者身后，笔直地侍立着两名身穿劲装的彪悍青年。 在老者身后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用九十九号字体书写的广告语：“神挑代挑，确保真品；如无真品，愿偿半价。” 神挑子嘴角含着淡然的笑意，三角眼微微眯着，不经意地扫视着下面翘首以待的人群，他的左手随意地在桌子上面晃动着，手掌向上摊开，三个银色的铁球，悬浮在他手掌上空一尺之处，仿佛被无形的东西托着，随着他的手指的隔空转动，三个铁球在手掌上空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旋转跳跃起来，煞是好看。 “好！”从下面人群中发出一阵喝彩声，大家对于神挑子能够隔空玩铁球很是佩服，纷纷赞叹道，“神挑子果真有大师风采！” 神挑子在台上微微颔首。 “神挑子，你怎么确保筒子里面有真品铜钱？”一个中年人提出质疑，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大家纷纷点头说：“是啊是啊，这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这非常简单！”神挑子身后的一个长着大鼻子的青年傲然开口，代神挑子回答道，“凡是请大师代挑筒子的人，都可以要求现场打开筒子，检查里面是否有真品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