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你跑什么?
ps: 多谢“收香藏镜”和“熊仔姿梦”两位童靴的粉红票票,鞠躬感谢你们的支持!!! 她怔怔地望着那个渐行渐近的影,怀疑自己还在梦中。.. 如果不是梦,她怎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见到他呢? 可如果是梦,感觉怎会这样真实?微风拂过脸颊凉丝丝的,秋露携着草木的清香,马蹄踏在路面发出哒哒的声响,还有那张越来越清晰的脸庞。 所有的一切,都这样生动,真实可感! 如果不是梦,那是她病糊涂产生幻觉了吗? 她还在真与幻之间挣扎,那人那马已经来到近前,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停下。他形笔地坐在马背上,一手持着缰绳,一手捏着马鞭,双眉修长,凤目狭雍,两片薄唇习惯地抿紧。 那双眸子幽深暗沉,居高临下,就那样定定地凝视着她。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涌动着复杂而纠葛的绪。 这是幻觉吗?为什么,她能看到他深陷的眼窝,唇边小草一样冒头的胡茬,还有那一沾染霜露的风尘?为什么,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又是为什么,在这样清寒的早晨,她能感觉到他目光之中蕴含的灼? “是你吗?”她听到自己用略带嘶哑的声音轻轻地问。 “是我。”他嘴唇翕动,用更加嘶哑的声音低低地答。 “可你怎么……” 第二句话还没有问完,眼前蓦地一暗,那人已抛开马鞭和缰绳,自马背上腾而起。越过篱笆墙,径直落在她的面前。双脚沾地的瞬间,将她顺势抱在怀中。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双臂紧箍着她的腰,脸颊摩挲着她头顶的发,在她耳边梦呓一样地低语。 “我也是。”她喃喃地回应。 明明已经那样诀别过了,也说过永远不会再见的话。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是在她大病初愈,心脆弱,最容易沉溺于过去的时候? 如果他没有选在这个时候出现,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贪恋着他的体温和味道。难以割舍这个阔别已久的怀抱,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你这个女人……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知道我有多……多……” 他断断续续、含混不清地抱怨着,抑或者是倾诉着,说到一半,脑袋一垂,将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了她的上。呼吸沉沉,竟这样睡了过去。 她被压得一个趔趄,急忙反手抱住他,靠在门边的柱子上稳住形,忍不住苦笑着嘀咕。“这个人到底多久没睡过觉了?” “王爷为了早见到叶姑娘,已经两天三夜没有合眼了。”一直站在门外把自己当空气的人接起话茬。 听到这个熟悉声音,叶知秋惊然抬眼,才察觉跟他一道赶来的人是谁,“张大哥?!” “叶姑娘。很抱歉,我现在实在没有精神,稍后再跟你说……明……”张弛强撑着说完这两句话,子晃了几晃,便一头栽倒在地。 叶知秋吓了一跳,脱口喊道:“哎,张大哥!” 龚阳被她的叫声惊醒了。趿着鞋奔出门来,见她跟一个陌生男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门外还倒着一个人,另有两匹makou吐白沫地趴在地上,登时被这诡异的景惊呆了,“叶姑娘。这……这是怎么回事?” 饶是在睡梦之中,凤康的双臂依然箍得紧紧的。叶知秋费了好大力气也没能挣脱,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也顾不上跟他解释,急声地招呼。“先别问了,快来帮忙。” 龚阳答应一声,飞快地提上鞋子,和她一道将凤康和张弛先后扶进厢房休息。又牵了那两匹马到附近慢慢地遛上一圈,饮了一点水,喂了少许草料,才将它们的小命堪堪留住了。 院子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成老爹、阿福和虎头三人也都被吵醒了。 听说先前来借宿的那位有钱的少爷又来了,成老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虎头想得有点儿多,紧张兮兮地拉着叶知秋的手,“jiejie,他别是又要带你去京城吧?” “放心,jiejie哪儿也不去。”叶知秋摸着他的头安抚道。 阿福寻了一个借口,将叶知秋拉进屋子里,便迫不及待地问,“知秋jiejie,王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刚来就累得睡过去了,我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呢。”叶知秋往厢房那边看了一眼,刚刚因为忙乱而遗忘的心绪又丝丝缕缕地冒了出来,凌乱,繁杂,无所适从。 那个人大概是她克星,一见到他,她引以为傲的聪明理智都不见了。她猜不透他来的目的,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他。 阿福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吗?我算瞧出来了,你跟那个王爷就是天生的冤家,只要连上了,拿刀都砍不断。” 叶知秋失神地坐了半晌,理不出头绪,只得将这事暂且按下,“阿福,我得了什么病?” “啊,你不说我还忘了。”阿福拍了一下脑门,“闻公子来给你看过,说你疲劳过度,又着了风寒,所以才会高烧不退。” 叶知秋有些吃惊,“我发高烧了?” “可不是吗?”想起这事儿来,阿福有些后怕,“我本来想让你回房休息一下,谁知道你躺下就不起来了。我进去看你的时候,你烧得满脸通红,脑门跟火炉子似的,怎么叫都叫不醒,吓死人了。 我赶忙让我哥进城去把闻公子叫来了,闻公子说,他要是再晚一个时辰过来,你这脑袋就该烧坏了。 你生病的这几天,可把成爷爷和虎头急坏了,眼巴巴地守着这儿,说什么也不肯走。昨天晚上我和马婶好说歹说,才他们劝回房去了。” 叶知秋听她说“几天”,愈发吃惊了。“我睡了多久?” 阿福想了一下,“差不多三天吧。” “三天?!”叶知秋张大了眼睛,急急地问道,“那田里的庄稼怎么样了?” “来干活儿的人很多。昨天就收完了。”阿福拍了拍她的胳膊,“放心,我爹和我哥办事牢靠着呢,保准给你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棚里的菜……” “放心放心,我和龚阳大哥轮流过去盯着,按你说的通风换气,菜苗都长得水灵着呢。” “那……” “作坊和池塘那边也都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叶知秋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以为自己只睡了半天加一个晚上,没想到一闭眼一睁眼就是三天。在这个一天恨不能当作几天来用的农忙时节。她居然毫无知觉地睡了三天。 按照张弛所说,凤康从京城出发的时间跟她倒下的时间相差无几。这样看来,她这一病,倒像是专为等他来到偷懒了一样。 这会儿天已经开始放亮了,她这几天睡得太多。加之心里有事,在上躺不住。便早早去厨房做了饭,和阿福、龚阳、成老爹和虎头一起吃过,又到后院、池塘和田里转了一圈。 为了打发时间,她转得很仔细,在每一处都逗留了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到厢房看了看。那主仆二人还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下午的时光格外漫长,太阳举步维艰,一寸一寸地挪动,几乎熬干了人的耐,才从中天转移到西天。傍晚珊珊来到。又迟迟不肯离去。 晚饭过后,最后一抹霞光被黑暗吞噬,厢房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叶知秋原以为先醒过来的人会是张弛,也希望是他。这样她就可以从他口中提前探听一些消息,再面对凤康的时候。也会从容一些。 她哪里知道,张弛先是夜无休地回到京城,当天晚上又陪同凤康原路折回,精力和体力早已透支到极限了。不睡上十几个时辰,是缓不过来的。 提前打探的希望落空,她只好开门见山地去问本人,“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凤康微眯着眸子,借着明暗闪烁的烛火,细细凝望她的面容,“你瘦了,脸色也不太好。” 听了他这答非所问的话,叶知秋感觉自己匆促间垒起的防线摇摇坠。她强迫自己忽略心底涌动的潮,声音疏漠地问:“你来找我有事吗?” “我很想你,自从离开清阳府,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他继续答非所问,用平淡的表、没有波澜的语调诉说着相思之意。 心跳没出息地漏掉了一拍,呼吸紊乱,脸颊也隐隐发烫。就像窦初开的少女第一次被人告白,那滋味又酸又甜,说不出的悸动。 叶知秋害怕自己就此沦陷,仓惶地站了起来,“你现在头脑不太清楚,等你彻底清醒了,我再来找你谈。”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扔下一句话,便转向外走去。 “叶知秋。”他在后唤道。 如果她没记错,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被人叫过无数次的名字,用他低沉的嗓音演绎出来,有些陌生,也有些动人。 她脚步微微一顿,加往外走。 “知秋。”他又唤道。 这次少了一个字,却比刚才多了几分亲昵和~惑,也多了几分危险。 她咬了咬牙,最后几步几乎跑了起来,抢到门边。还不等伸手,就觉背后风动,两条手臂从腰侧环住她,轻轻一带,将她结结实实地圈在前。 “你跑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责备着,“你知道我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把那些话说出来吗?你这个笨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不解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