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吐露
月婵匆匆出了门,就听到外边喜乐连天,她心里焦急,也不去计较,只带着一群婆子丫头出了二门,直奔门外停的车子而去。 不想,她人还没有走到门外,就见月婷穿了一身红衣,盖着盖头被孟皓宇背出。 许是才拜别了孟之文吧,月婷虽然蒙着头看不到脸,可看那情形,似是才哭过的,月婵对孟皓宇点点头,瞧见孟皓宇眼中的担心,她笑了笑做了个不要紧的手势。 孟皓宇背着月婷紧走几步,月婵不想和月婷撞到一起,就退到一旁等着这些人过去,她才匆匆走到门口。 月婷已经上了轿子,月婵站在门内,想着等月婷喜轿走后她再上车,却是没有料到,轿旁一转出现一人,是许多时候没见的傅文彬,傅文彬一身的红衣,照例的宽袍大袖,头戴束发金冠,显出几分意气风发来。 傅文彬也看到了月婵,直愣愣的盯着瞧了好一会儿,直到孟皓宇过来催他,他才回过神来。 孟皓宇催着傅文彬上了马,又让人抬了月婷的轿子,之后便是那许多抬的嫁妆,和送亲的队伍,等这些人走了,孟皓宇几步走到月婵跟前:“meimei要小心些,那些人能伤了九王爷,岂知不能伤了你?” 月婵点头:“哥哥费心了,家中有事,我先去了,待改日得闲的时候我再和哥哥嫂子叙话。” 说着话,月婵就在孟皓宇担忧的目光下登了马车,让人赶紧赶车,飞速的朝九王府驶去。 她这里才走,孟皓宇就进了门。先去书房寻了孟之文,两人进了正房见老太太。就见老太太脸上有些焦虑,怕是在担心月婵。 见儿孙进门,老太太赶紧收拾起焦虑神情,换了一脸笑容:“你们怎的进来了,月婷可是走了?” 孟皓宇点头:“月婷meimei已经上轿走了,孙儿瞧着,傅家也是重视的,迎亲的队伍人数真真不少,都是大家大族的嫡系人物。跟随的媒人也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官媒,傅三少爷进门之后也是守礼的。” 老太太听了冷笑一声:“他们家可不重视么,月婷的jiejie嫁的都是什么人物,月婷金尊玉贵的人给了他们家。他们要是还敢冷落。可不就只是打咱们家的脸了。” 孟之文点头,心里有些酸楚,先前月婵和月娥婚事未定的时候。傅家是怎么一种德性,当时他去谈亲事时,傅家可没少刁难人,后来等月婵做了王妃,月娥也嫁到太子妃做了侧妃,傅家就变了脸色。上赶着巴结,催着月婷嫁过去。他怎么就瞧不出来傅家那几分小心思? “可惜了,那个傅三少倒是不错的,父母族人却是那样的。”孟皓宇有些叹惜,他和傅文彬是打小的情谊,不是说变就变的。 老太太这时候叹了口气:“算了,莫说人家了,月婷也不是那般好的,我只盼着她嫁过去能少生些事,咱们少受气就已经是千好万好的了。” 孟皓宇点头,月婷那性格,真不好说呢。 孟之文在一旁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水,又瞧了孟皓宇一眼:“你过几日让你媳妇去九王府瞧瞧,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先前咱们没去,那是因为几位王爷都没去,又因着月婷婚事的关系,如今不用避嫌了,家里也能腾出功夫来,让你媳妇去陪陪月婵,让她千万莫着急,九王爷福大命大,必是会好的。” 孟皓宇点头:“儿子省得了,父亲,这会儿怕宾客已经盈门,儿子先带着纪氏出去迎客了。” “你去吧!”老太太摆了摆手打发孟皓宇出门,又看了孟之文一眼:“文儿也去吧。” 父子俩行了礼退出去,却没瞧到老太太眼中精光一闪,盯着刚才刘梅用过的茶杯看了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水晶……” 水晶应声站了出来,这时候屋里就她和老太太两个人,老太太抓了水晶的手:“我听说梅儿近些日子身子有些不适,怕是为了月婷劳累的吧,不知道婉容丫头有没有去伺侯?” 水晶低头,心里冷笑了一声,嘴上却道:“大少奶奶真真不错,太太生病那几日,不但要准备三小姐的婚嫁事宜,每日还到太太跟前立规矩伺侯着,不过,太太却不领情,不欢喜大少奶奶,不然,也不会病的越发厉害了,今儿可是硬撑着起来的。” 老太太听了这话,更是欢喜非常,指了指桌上一个茶杯:“我瞧着,太太也是太过cao劳了,如今月婷也嫁了,她也能好好歇歇了,她啊,就是心太急了,总是不能平心静气,也罢了,我带着她念几日佛吧,但愿佛法无边,能感化了她。” 老太太说的极慈爱,听在水晶心里却是一片冰冷,她赶紧压下心神一笑:“老太太最爱护小辈的,我想来,太太礼佛的时候,老太太和大少奶奶定会为了太太的身子,寻不少好物件给她。” 这话老太太相当爱听,她也笑了起来:“这就好啊,婉容丫头最听话不过,有了好东西,一定会好好的供给太太。” 说着话,老太太让水晶给她揉了会儿肩膀,就让水晶下去了。 水晶一出门,头上就冒了汗,心里害怕之极,她是个心思灵透的人物,知道这大宅门里要保命,就是少听少看少说,可她伺侯着老太太,被老太太提拔了上来,有好些事情她都已经知道了,这府里的机密也没有背过她,她心下惴惴,深怕哪一日老太太处决了她。 看起来,她该好好谋个退路了,水晶捏捏拳头,但愿老太太看在她伺侯多年的份上,能够让她一家老小赎身出去,只要父母兄嫂出去了,她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先不说孟家如何,只说月婵匆匆赶了回去,马车一进得府门。她就扶着小丫头的手下了车,还没有走几步。迎头碰上和顺。 月婵见和顺哭丧着脸,便急问:“王爷如何了?我早起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怎的又烧了?” 和顺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妃,都是奴婢们的错,您一走,王爷就嫌屋里气闷,非要让人开了窗户,说是要爽利爽利。奴婢们劝不过,为怕惹王爷生气,便由了王爷去,谁知道。吹了没一会儿的冷风。王爷就……” 月婵一听这话,满心的怒气和郁闷,心说高子轩不是小孩子了。怎的还如此任性,他的伤势才好一些就吹冷风,真真不想活命了。 “先起吧!”月婵冷冷说了一句,也不理会和顺,迈开大步就往书房走去。 和顺紧赶慢赶的追着:“王妃,奴婢已经让人请了张太医来。也开了药喂王爷吃了,只王爷烧还没有退下来。直唤着您,没奈何只好请您回来。” “我知道了。”月婵应了一声,很快走到书房门口,她心里有怒气,为怕波及到高子轩,深吸了几口气,硬把火气压了下去,一挑那天青色的官缎门帘,低头进了屋。 一进得屋内,就觉得四周一片冷意,想是开的窗户吹了冷风,如今屋里还没暖和过来呢。 她皱了皱眉,走到榻边,就见高子轩玉白的脸上透着两片红晕,就是眼角眉梢处也深了红色,本来就红艳的唇这时候更成了深红的色彩,一瞧就知道这烧还没有退下去。 伸手摸摸高子轩的额头,入手一片guntang,月婵高声道:“和顺,去端盆冷水,拿几条帕子来。” 和顺应了一声,一会儿的功夫就端了冷水过来,冷水里泡了好几条帕子。 月婵看了看,挥挥手让众人下去,屋内就她和烧的糊涂的高子轩。 她先过去把那暖炉的火挑的更旺了,等了好一会儿,觉得屋里暖和了起来,就脱了外边的大衣裳,只着内里杏黄小袄,又把高子轩身上盖的厚被子揭开,先拿了他的手揉措了一会儿,又把高子轩脚上袜子脱去,在他脚心按压揉措一会儿。 这一番动作,月婵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她胡乱擦了一下,把水盆里泡的冰凉的帕子捞了出来,拿了给高子轩放到额头上,然后又开始替他揉措手脚。 许是月婵这么一弄,高子轩舒服了些,他嘴里胡乱说了几句话,翻了个身。 高子轩身材高大,这么一翻身,差点没把月婵哄个跟头,就见他侧了身子,被子也滑落一旁,露出身上穿的白色里衣。 大概烧还没退,他也难受的关系,高子轩腿脚蜷了起来,浓黑眉毛紧皱在一起,薄透红艳的嘴唇也嘟了起来,他本就生的艳丽妖邪,这么一番动作,竟生出许多诱惑之意来。 高子轩双眼紧闭,长长睫毛动了几下,鼻子也抽了抽,去了平日的邪魅来,生出几分纯真、无辜带着三分的任性,只看的月婵心里一紧,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总泛着些微微的痛苦意味。 “月婵……” 高子轩轻唤,月婵赶紧应了一声,抓了他的手蹲在榻边:“妾身在这儿呢,王爷可有哪不舒服?” 她只当高子轩醒了,却哪知道,高子轩根本没醒,高子轩抓了月婵的手,把脸颊在她手心噌了噌:“月婵,你不要走,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月婵,府里的那些女人你根本不用在意……” 又是这样的话,月婵无奈,笑了笑:“王爷,妾身听着呢,妾身不走。” 高子轩手上用力,紧抓着月婵,guntang的脸颊只在她手心里噌:“你胡说,本王心里明白,你心里根本没有本王。” 月婵怔住,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红氏的孩子不是本王的,本王心里也难受……月婵,本王只有你,那些女人本王一个都没有碰过……” 这一句话如九天惊雷,震的月婵差点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