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她的初恋（上）
翌日，司马翩翩醒来后，望着屋顶，发了一会呆。 那个闸门一旦被打开，所有的回忆便纷涌而出，她根本不需要进入源珠，就可以清楚回想起一切…… 初识那年，她十五，他十七。 末世之前，她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一面，一切只发生在游戏之中…… 直到末世来临之后，巧合相遇，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而他，直至最后一刻，都不知道，他一直喜欢着的那个“七宗爱”，已经在他身边，待了一个多月…… 在《江湖魔踪》这款游戏中，她是魔教，扮演一名独行天下的暗杀者，他是正教，是一名除魔卫道的侠士，正魔势不两立，她和他的关系，就是敌人…… 游戏中的他，乐观、执着，还是个财迷，他一直在追杀她，因为她是拥有最高赏金的魔，江湖上很多人都在找她…… 那时候的她，除了组织中的人，极少与其他人产生交集，游戏中亦是，连身边的人她都只是漠然对待，更何况，远在不知何处的陌生人…… 玩游戏只是为了在研究之余放松，玩网络游戏是为了增加趣味，游戏中的生死她无所谓，但也不会任由别人来杀，是打还是躲，全看她心情如何。她从不在游戏里面说话，也不去记别人的名字，只是做着一个又一个的暗杀任务，不知不觉中，便已经位于悬赏榜之首，闻名江湖。 当时，他顶着“身怀绝技”的名字出现在她面前，她认出了他，不可能认不出，与别人搞偷袭、直接出手或者合伙围攻不同，他每次都是一个人来，找到她之后，都要说上一番话，表明他找到她了。显得光明磊落，又有那么一点傻气…… 他的实力也是很强的，血厚防高，正是她这个暗杀者的克星。不然也不可能敢来追杀她，如果他懂得乘人之危，或者其他不光明的手段，也是有可能击杀她的，只是。他不会这样，经过几次交手，她对他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也每次都能够顺利逃脱，等下一次再见的时候，她只能在心里微叹，真是个执着的人…… 但，就是因为这样的光明和执着，才让她一点一点地加深了对他的印象…… 有一天，她输了…… 第一次。他高兴地离去。 第二次，他在她的尸体旁边站了一会，才离去。 第三次，他打了一个问号，她直接复活消失。 第四次，他问，你是不是一直在放水？她再次消失。 第五次，他没有再杀她，而是加她好友，她拒绝了。 第六次。他继续加好友，她继续拒绝。 第七次，…… 第八次，…… 直到不知道多少次后。她同意了，完全是因为——有一点点好奇，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好奇。 他成为了她好友列表中唯一的一个好友，私聊第一句话，他发过来——我很好奇。你是个怎样的人…… 她不由得笑了…… 他问，为什么要放水？ 她也问，你又是为什么？明知道会输，还那么执着，为名，为利，还是其他？ 他说，只是为了赏金。 她问，赏金那么重要么？ 他回，是的…… 她说，下次要杀我，叫我一声。 他问，……我想不明白…… 她说，只是无所谓罢了…… 他问，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 这是唯一一次，她说得比较多的一次谈话，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好奇也就淡了一些，她没有更深入探究的意思，而是回归了原来的自己，不再说话。 只是，他的话却是不少，每次上线都会来找她，只是因为她的沉默，他大多就是在自言自语，有时候，她见他可怜，会回上一句。 有一天他问，我十七岁，你呢？ 她顺手回了一句，十五。 过了一会，他发过来，……不像，是不是还要再加十岁？ 她，……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个怪胎，她从来没有天真过…… 他又问，不会是真的吧，你不上学吗？ 她，我毕业了。 他，…… 她，你还不是天天上？ 他，只是课余时间…… 她，不耽误学习么？ 他，不会的。 …… 在她的印象中，他应该是一个很乐观的少年，他会说很多有趣的事情，会跟她分享很多他喜欢的东西，比如那首水晶钢琴曲——《梦中的婚礼》…… 她上游戏的时间其实并不多，而现在也和以前不一样了，每次上去，不是收到他的离线留言，就是看到他很快出现在她面前，久而久之，她的心里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个人一直在这里等着她一般…… 一年后，她十六，他十八，游戏在继续…… 这一天，他问，小爱，游戏新出了个结婚系统，我们要不要去试试？ 她，…… 她不知道他是何时改了称呼的，还叫得很顺口的样子…… 她问，任务奖励很多？ 每次游戏出现新活动，他都会来邀请她参加，就是为了各种丰厚的奖励，十足的财迷一个，她有时候会答应，有时候不会，纯粹是看心情。 他说，……嗯，是的。 她，貌似我们阵营不同…… 他，我看过了，好友度超过一个程度就可以无视阵营，我们已经可以了。 她，…… 什么时候，两人好友度那么高了？不会就是他那些自言自语刷出来的吧…… 她，那试试吧。 这次也是因为好奇，她从来没有在游戏里面结过婚，也知道未来的现实中可能也不会有这种机会了的，那么便玩一下吧，玩游戏不就是为了乐趣么……她这时候的心态，与一开始已经有了些微的变化，认为和他交集再多，也只是虚拟世界而已，多少都是无所谓的。她不必对人太过冷淡，她也不会把这种虚拟的感情当真…… 那天，两人完成了任务，然后去月老那里见了证。结了婚。 她以为，凭他财迷这一点，是不会举办什么婚礼了的，没想到倒是有一个的，并不盛大。却也喜庆。 结婚之后，系统赠送了一个茅草屋，就是送给她们过日子用的，可以两人一起进行升级和装饰，从茅草屋、砖瓦房、小庭院、宅子……一路升上去，还是比较有创意的，而且，屋子内部的背景音乐还可以单独更换…… 他问，要不要换？ 她说，换一个吧。 他。换什么呢？ 她，《梦中的婚礼》 他，你也喜欢吗？ 她，嗯。 他，呵呵……好！ 他似乎很开心…… 等换了之后，他说，我们有一个家了，小爱。 她，…… 她，做任务。给屋子升级。 他，好！ 他，以后可以叫你夫人么？ 她，不行。 …… 这段时间的研究很顺利。经过无数次验证，她已经确定，穿越的成功率可以达到80%，下一阶段需要等某女那边的研究成果出来，所以，她暂时空了下来。再加上她对屋子的养成很感兴趣，最近倒是经常上线，于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 那段时间，两人一起做任务，一起逃避追杀，一起笑看风景…… 他说，苏怀，我的名字。 她，？ 他说，只是想让你知道…… 她，…… 一段时间后，屋子已经升级为了一个小小的庭院，有屋有院，有树也有池，不大，却很别致，背景音乐还是那首《梦中的婚礼》，似乎是两人都忘记了换，其实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这段时间以来，这首曲子中仿佛包含了很多别的东西一般，不舍得换掉…… 她发现，她其实很喜欢这种感觉，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她觉得心中的某处似乎已经装入了一个东西，让她感觉温暖、安心，她那时候并不懂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假，只是觉得，她喜欢这种感觉…… 又一年过去，她十七，他十九，游戏，还在继续…… 她觉得很惊奇，她很少会玩一款游戏，玩到第二年，这款游戏，她居然一直舍不得离开，是因为，他在这里么？ 又花了大半年时间，两人将屋子升级到了一座大宅子，飞檐游廊，曲水流觞，其间还有许多俏丽多姿的虚拟侍女穿梭而过，看起来很是富贵。 他说，这房子如果卖了，值多少钱啊…… 她，财迷。 他，嘿嘿，不过我舍不得…… 她，…… 年底，她忙碌了起来，他似乎也忙碌了起来，两人经常错过上线时间，唯一不变的是，她几乎每次上线还是可以收到他的留言，他说，对不起，最近家里有事…… 看到留言的时候，她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只是虚拟世界而已，她虽然可以让某女帮忙查到他的现实信息，但是，她并不想知道……只是，当她一个人回到那空荡荡的宅子、听到那熟悉的旋律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寂寞……已经一个月未见了吧，只是虚拟的感情，原来她也是会想念的呢，呵…… 几天后，她又收到了一条离线留言，他说，小爱，我想你…… 她看着留言，怔了好久…… 从十五岁认识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回想以前两人相处时候的淡淡温馨，那应该是两人，最初、最纯的感情…… 这就是网恋了吧…… 明年末世就来了，她还有闲情网恋么？全人类都不应该有这个闲情了吧…… 她轻叹了口气，当断则断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