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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杀之卷 第十九章 他他他(一)

    为这几章的节纠结死了起码重写了五遍。。。

    好累好累泪奔走。

    第一更。

    小蛮盘腿坐在地上四处张望哇了一声:“这是你买的屋子啊?什么都没有怎么住人啊?”

    泽秀瞪着她:“不许转移话题。”

    小蛮只得摸了摸鼻子道:“就是……这样那样我不小心成了山贼……然后被通缉了……”

    “这样那样是怎么样?”

    问那么仔细干嘛?!无奈之下小蛮只得把怎么遇到陈大姐她们怎么教她们做山贼大赚一笔的事说了一遍。

    泽秀似笑非笑看着她:“你本事不小连山贼也能做。知不知道你们抢的人是谁?”

    “有钱人。”小蛮回答的很认真。

    “是告老还乡的南枢密院里的一位大人你胆子真够大的连这种人也敢抢。”

    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有钱人。小蛮别过脑袋装作没听见。

    “镇州最近查的很紧你待在这里不许出去过了这一阵再说。”泽秀说完穿上靴子便要走。

    小蛮奇道:“你真的不会送我去官府哦?”

    泽秀定定看着她淡道:“莫非你以为我会将你送去官府吗?”

    小蛮有些尴尬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泽秀推开门要走回头见她四处张望贼忒兮兮便冷道:“你知道我的手段。如果你敢逃走被我抓住这次我绝对送你去官府。”

    小蛮本来还存着逃走的念头。被他一说吓得全缩回去了只得连连点头。

    泽秀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低声道:“你……瘦了。”

    说完却将门一关不知去哪里了。

    小蛮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有欢喜有难受有尴尬。有难堪。她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泽秀她曾以为再也见不到他见到了他也会装作不认识她可她想错了他还是帮她了一个吃官府赏金的人窝藏罪犯……唉好烦。

    她一头倒在软绵绵地皮毛上抱着脑袋滚来滚去。脑子里天人交战一个声音让她赶快走一个声音让她留下。最后她终于累了。从怀里掏出银票一张一张数着数到后来只觉眼皮沉重。胡乱把银票塞回去。闭眼睡着了。

    泽秀晚上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在地上缩成一团睡着地小蛮。她睡觉的时候会像小孩子一样。蜷缩起来据说这是内心惶恐没有安定感地征兆。他脱了靴子走到案边将买回来的牛锅贴放在上面轻轻点亮了烛火。

    他靠墙坐着定定看着她的睡颜动也不动。天色越来越暗烛火微微跳动了一下小蛮翻了个耳上有什么东西一亮他的眉毛顿时一跳。

    小蛮是被一阵香味给弄醒的她迷茫地睁开眼睛被香味引地要流口水本能地转头望过去就见泽秀一个人坐在案边一言不地吃着牛锅贴。她一下坐了起来蹭过去眼怔怔地看着油汪汪人的锅贴就是不敢伸手去抓。

    “去洗手里间有脸盆。”他淡淡说了一句。

    小蛮从善如流赶紧溜进里间里面也铺着一半的皮毛另一半却竖了一张屏风后面大约是洗澡的地方很干净。她从水缸里舀了水把手脸洗干净这才跑出来泽秀早已给她拿了一双筷子一只碗。

    她咬了一口锅贴烫得差点跳起来可是真的很好吃她一口气吃了三个便放下了筷子。

    “谢谢我吃饱了。”

    他立即皱起眉头:“你是鸡肠子?就吃这么点。”

    小蛮也皱起了眉头:“什么叫鸡肠子?猪才会吃那么多吃饱就行了嘛。”

    她拐弯抹角骂他是猪他也不说话咬了一颗锅贴走到后面打开后门过一会又回来:“水烧好就可以洗澡赶紧把那臭烘烘的衣服换下脏死了。”

    小蛮哦了一声又缩到墙角重新把银票拿出来数然后一张一张分好装进荷包里。

    泽秀道:“这些就是你抢来的钱?”

    “错不是抢的。”她立即骄傲地抬头“是我乐于助人之后山贼大姐们送我的酬劳。”

    他嗤笑一声:“狡辩。”

    这里很显然是他暂时安地地方极少过来住很多器皿上都积着灰尘。小蛮从墙上的橱子里抱出被褥结果惊动了里面的老鼠之类地嗖嗖一阵乱跑她吓得将被子一把丢在地上破棉花顿时散了一地。

    这……能睡人吗?小蛮很怀疑。

    泽秀洗完澡出来就见她坐在地上对着满地的烂棉花呆。

    “啊忘了告诉你不要动橱子里地东西老鼠都做了不知多少窝。”泽秀这才想起这件很重要地事。

    他肯定是故意的!小蛮郁闷地看着他。泽秀过来将那团烂棉花一提厌恶地皱起眉头捏着鼻子丢到后门外面去了回来地时候就见她将地上剩余的碎棉花捡干净轻轻丢到窗户外面去。

    柳叶眉一般的新月破云而出她的头半湿半干披在后腰纤细得一折就会断那背影实在是楚楚动人的。她呆呆看着外面的月亮突然叹了一口气回头道:“没被子怎么睡呀泽秀?”

    好像很久都没听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了他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别过脑袋淡道:“就这样睡。”

    他把三把大剑抱过来。坐在地上缓慢又专注地擦着每一个缝隙都不放过。

    小蛮只得跟着坐在皮毛上。好吧虽然皮毛很软和。但没被子还是会冷吧?他难道以为她也是个皮糙厚的男人?

    没人说话屋子里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一点烛火缓缓簇动着两人的影子被拉长在墙上晃个不停。小蛮见他专心致志地擦着剑目光难得这样温柔。忍不住凑过去看轻道:“你每天都擦它们?”

    他“嗯”了一声:“它们不喜欢血腥味要擦干净。”

    “……你说得好像它们是活地一样。”

    他微微一笑:“自然是活的而且不比人差。”

    是不是真的哦?小蛮怀疑地看着他手里那三把剑被他擦得光可鉴人好像随时随地都可以刺破任何坚硬地阻碍。

    “它们不会说话只会杀人呀。你最常用哪把?”

    泽秀举起手里那把最宽的长剑用手指轻轻一弹它立即出嗡嗡地响动。

    “虽然不会说话。却比人可靠因为它们不会说谎更不会花言巧语。玩弄人心。”他淡淡说着“这把叫做歌。专杀佞作恶之人。”

    小蛮心中一沉。惊疑不定不晓得他是不是话里含刺。

    他又举起第二把剑。剑修长泛出淡青色的光芒上面雕琢着古朴的花纹。

    “这把叫做龙吟专杀前来侵犯挑战我的恶人。”

    第三把剑只有两指粗细剑打造得极其完美小蛮清楚地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双眼。宝剑一出她立即感到迫人地寒意不由朝后缩了一下。

    “这把叫做碎雪。”他用手指怜地拂过它的剑像在抚摸人的肌肤“它只杀过一个人十六岁那年有个人背叛我耍弄我它斩下了那人的头颅。”

    小蛮吞了一口口水手心里全是汗不由万分后悔自己没事找事。

    泽秀将剑擦完装回剑鞘里提起大氅丢给她:“睡觉吧。”说罢一口吹了烛火。

    小蛮惊魂不定在地上滚来滚去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还是走人比较好吧……她看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他真的只是随口说说那些话?不不小蛮直觉绝对不是那样他是在吓唬她威胁她他恨死她了说不准他一个不开心自己的脑袋真的要不保。

    只是这么长时间他们一起跋山涉水经历那么多事他真的忘了吗?完全可以抛弃掉?某个夜晚她在铜镜里看到的自己充满了一种快要凋谢地美那样的事他也会弃如敝履?他真的可以抛弃她只因为她什么也不是?

    小蛮紧紧咬住手指拒绝再想下去。她快哭了。

    全天下地人看她像一只蚂蚁那也不要紧她照样可以活得有滋有味但她不想在这个人面前自卑。她以前奢望不到的美好就算它走掉了不属于自己她也不要重逢地时候被再度看轻。

    不能乞求不能软弱她还是离开比较好。

    夜渐渐深了他地鼻息轻轻在黑暗里起伏应当是睡熟了。

    小蛮轻手轻脚爬起来抓起自己的包袱一步三回头生怕他醒过来。她走到门边低头摸着自己地鞋子汗她的鞋子被他丢去什么地方了?她正在努力认真的摸忽听耳后“嗖”地一声一道寒光擦着她的耳朵重重钉在门上。

    她吓得呆住泽秀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她边弯腰将她一提提了回来。

    小蛮浑僵硬被他按倒在地上手指都不敢动一下。泽秀又走到门边将剑一拔慢慢走了回来。她倒抽一口凉气一把抓住大氅蒙住脑袋。他会砍她的脑袋!

    等了半天没什么动静她悄悄从大氅里扒开一条缝去看却见他将剑收回剑鞘然后抓在手里走过来躺在自己边。

    “我说过你只要出门一步我就会将你看做普通的通缉犯绝对不会手下留。”他淡淡说着声音里毫无睡意。

    小蛮吓得快哭了呆呆趴在地上从头到脚尖都不能动。泽秀抓住她的腰带在手上拧了两下缠在手腕上将她拉过来一些道:“睡觉。”

    她会死!肯定会死!小蛮乱七八糟地想着心跳一阵快一阵慢恨不得马上跳起来告诉他一剑砍了自己那样还痛快些。可是她又舍不得自己的命她才十六岁生命中很多美好的东西碰都没碰过。他真的能下手杀她?

    她胡思乱想直到天快亮了才累极睡去不知睡了多久她猛然惊醒一骨碌爬起来怯生生地四处看看泽秀好像出去了。她犹豫着走到门边不知道是不是该壮壮胆子一把推门跑出去。

    谁知低头一看那把碎雪就卡在门上冰冷锋利的刀刃就正对着她摆明了她如果敢出去他就要用这把剑把她的脑袋砍下来做风铃。

    小蛮背过去抹了一把眼泪泽秀你太绝了。

    碎雪上还卡了一张字条她小心翼翼地拆下来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一行字:后面是厨房东西都买来了晚上回去吃饭。泽秀留。

    她把字条丢在地上狠狠踩了好几脚想象是在踩他把他踩成猪头。

    可想象终归是想象现实里她还是被压榨的可怜苦工。她梳洗了一番跑到后门那里一看果然有个小院子围墙很高高的让她又想流泪:除非她想摔死否则不要想爬围墙逃走。

    后院还有几扇门不过都上了大锁落满了灰尘她推开唯一没上锁的房门里面果然是个厨房地上堆了许多猪白菜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只崭新的大锅油盐酱醋之类也是新买的。

    小蛮将这些东西飞快分类摆好忙了半炖了一锅猪白菜刚盛进碗里要端出去抬头忽见厨房门口站着一个人吓得她差点把碗给砸了。

    “不是晚上才回来吗?”她惊魂未定地问着。

    泽秀接过她手里的碗碟转便走一面道:“嗯外面的东西不好吃。”

    小蛮本来打算在他碗里倒一些抹布水之类的脏东西报复一下结果他这么快回来恶作剧显然是不能做了。她不知怎么的特别心虚跟过去干笑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泽秀布好筷子淡道:“在你把字条当作猪头踩的时候。”

    她心虚得要命端着碗小小吃了几口突然很庆幸自己没在他碗里倒脏东西否则他那把剑又要晃啊晃的来割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