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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被抓包了 [3合1,含粉红165+]

    虽然各自都有下人,但张蜻蜓还是坚持送每位到家,才放心的离开。

    谢祝两家的丫鬟婆子都快急疯了,根本就不跟她一起上哪儿逛去了,在酒楼里提心吊胆的等了半天也不见人,都商量着要不要回府报信了,好歹见她们平安归来,只是换了身男装,说不出的怪异。可要是多问几句,都是一字不提,只说到街上逛了逛,故此晚了。

    张蜻蜓见那些下人明摆着一副嗔怪她把自家带坏的表情,心下悻悻,到了这两家的门口,是坚决不肯进去。

    只是到了郎府别院,董少泉因见她们迟迟不归,心下惦念,一直就在厅中守着。听到响动,亲自迎了出来,见面就是好一通埋怨。

    “你也真是的,容容身子不好,就是带她出门,也得有个分寸,弄得这么晚了才,万一吹了风着了凉办?”

    “少泉,你就别怪二嫂了。”胡惜容的兴奋劲儿还未退去,“你猜我方才见到谁了?”

    张蜻蜓把人平安送到,就不管了,“你们慢聊,我可走了,都这么晚了,我也得回家睡大觉了。”

    董少泉睃了她一眼,却仍是关心的,“快吧,路上”

    张蜻蜓笑笑走了,胡惜容这才告诉他,“我们方才见到哥哥了”

    ?董少泉愣了,“他们跑出来了?”

    “你进来,听我说。”胡惜容进了屋,叽叽喳喳把晚上的事情一说。听得董少泉连连摇头,先不管胡浩然他们私逃出军营之事,只道,“也太无法无天了幸好你们平安了,若是在那种地方出了一丝半点的差池,这让我如何向你哥哥交待?往后她要再约你,必须我跟着”

    小竹跟小鸡啄米似的在一旁点头,“说得是要不,我也不敢陪着去了。”

    胡惜容才不怕呢,“你们呀,就是太爱大惊小怪了,二嫂挺好的,二回你们都不跟着,我独自跟着她玩得还痛快些”

    完了,这把人的心都带野了。董少泉无奈之极,心想只好回头去张蜻蜓那儿告诫一番。因见胡惜容着实累了,一面叫人准备香汤,让她好好的泡个澡,既解乏,也可搪些寒气之后好睡觉,一面又命人去郎老那儿回个话,若是歇了也就罢了,若是没歇也得跟人家家长说一声。

    张蜻蜓办成了事,心情不,得意洋洋往潘府。她也有些累了,打着哈欠,琢磨着到卢月荷那儿去邀功请赏。可是悄没声息的刚摸回潘府,才进侧门,就见暗处窜出一个人来,吓了张蜻蜓一跳。

    “姑奶奶别嚷”林权急得直嘘声。

    “你躲在这儿?”

    林权上前低声道,“今儿不知了,听说到您那儿候着呢我见我们家的阿寿也没,想是有事,便假说接他,在这儿守着,跟您报个信。”

    啊,明白了,他是来讨好卖乖的。不过不管他出于目的,能这么忠心护主总是好的。张蜻蜓心下感谢,“我了,谢谢林叔,你带着林寿先吧。追风你去帮着纪叔卸了车就歇着,不必伺候了,只安西随我进去就行了。”

    众人听她分配停当,各自去忙,张蜻蜓带着安西刚跨进院子,就见里头灯火通明,不仅是小谢,连卢月荷也端坐一侧。只不过,小谢脸上满是不耐,而卢月荷的脸色却有些发白,显得十分疲倦。

    张蜻蜓心下一紧,大嫂刚有了身子,最是劳神不得,也不知给小谢拖出来坐了多久,露了马脚没有。心思一动,笑着进来,“婆婆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小谢终于等着她了,当下冷笑,“这话倒是该我问你才是,,你到底上哪儿忙活去了,直到现在才回?”

    张蜻蜓还是那个借口,“晚上去探望胡家,恰好又遇上两人熟人,便在外头一同戏耍了下,故此得迟了,让婆婆担心,实是不该。”

    小谢轻哼一声,明显不信,“是么?那是熟人,你又究竟是上哪儿戏耍去了?”

    张蜻蜓听着这个问话不对,好似女扮男装,去青楼游荡之事了,那是哪个多嘴的传的?

    “回婆婆话,路上遇到的是谢家表妹和祝家,我们就在街上逛了逛,祝家说要送一套骑马装,便在绸缎铺子里选了选。”

    小谢笑里藏刀,“真的只是选了套骑马装?没有多选套男装?”

    张蜻蜓心中越发狐疑,难道在吉祥斋给人瞧见了?“婆婆说笑了,无端端的选男装干?现在又不在家,给他做了也没用。”

    可还是不觉心虚的低头扫了身上一眼,应该没有破绽吧。幸好时听了谢素馨一句话,不怕麻烦的改回了原来装束,重又施了脂粉,就是给几个小厮做的衣服,方才得了林权的提醒之后,也全放在纪诚的马车里,并没有带进来。

    除非小谢有切实的证据,否则可没办法治的罪。于是这么一想,张蜻蜓反将了她一军,“婆婆这么问,倒叫大惑不解了,不知婆婆到底是意思,还请明示。”

    小谢果然无法追究,睨了她一眼,悻悻的道,“你也,现在你不在家,身为妇人,应当安分守己才是。你那铺子做生意可以,可是也得避避嫌疑,不要成天三教九流的人都混在一块。更加不能去些不该去的地方,见些不该见的人。”

    她转头盯着上卢月荷,“云龙,你可是大家子出身的,你倒说说,是也不是?”

    卢月荷皱着眉头,一直忍着想呕的冲动,勉强起身施礼,“婆婆……说得很是。”

    “哎呀,你的脸色这么不好?”小谢上前了一步,细瞧着她,“莫非,是有了身孕?”

    张蜻蜓心里着急,怕她瞧破,不觉脱口而出,“哪有?”

    可这话分明就有些欲盖弥彰了,小谢顿时转头,看着她皮笑rou不笑,“这话可轻易说不得,万一真的有了,那时可说呢?”

    这话太恶毒了,要是现在不承认,往后有了,岂非是说不是潘云龙的?卢月荷沉声下拜,“婆婆说得是,最近是有些恶心干呕,正想找大夫来瞧瞧,却又怕不是,一直未敢擅动。”

    小谢惺惺作态的上前关心,“这种事情能拖?明儿我就给你找个大夫来瞧瞧,若是真有了,可得好好保重才是”

    “谢婆婆关心。”卢月荷见横竖已经瞒不住了,索性以手抚额,“现在真有些不适,想歇着了,还请婆婆见谅。”

    小谢一笑,“正好,我也要了,你也歇着吧。”眼光又从张蜻蜓身上扫过,“云豹,你可别以为分院单过了,就没人管了。在外头行事还是要有些分寸的,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到处都可能碰到熟人。咱们这潘府老爷辛辛苦苦积下的名声,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给你败坏了”

    “。”张蜻蜓把她送出了院门,赶紧回头来瞧卢月荷,她已经捂着嘴,招手让丫鬟捧来痰盂,呕吐不止。

    周奶娘是有经验的,忙让丫鬟捧了热茶,准备漱口,又取了几样点心酸梅,备在一旁。

    等卢月荷缓过劲儿来,漱了口,又拈了块梅干在口中含了一时,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虚弱的指着张蜻蜓,“你……你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呃……张大姑娘还存着一丝侥幸心理,可是安西已经清退了旁人,一五一十全部招认了,就连晚上遇到潘云豹他们出来偷吃也没隐瞒半个字。

    得,张蜻蜓袖着手儿,缩头耷脑的站在一旁,只听候发落便是。

    卢月荷却很能分得清楚轻重,没有责怪张蜻蜓,却是先想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婆婆会这么快就了?”她思忖一阵,“除非,你们在那青楼之时,给人认出来了”

    张蜻蜓很是吃惊,“那会是谁?”

    卢月荷白了她一眼,“你说还有谁?”

    张蜻蜓瞪大了眼睛,一时没反应。卢月荷伸出三指纤纤玉指,心中有七八分的肯定,“我准备就寝的时候,婆婆忽地来的,按推算,应该是他之后。”

    咦?张蜻蜓吃了一惊,“可我没在那儿看到他啊?”

    这下连安西都鄙视她了,“那儿那么多人,灯又暗,咱们看得么?”

    张蜻蜓窘了。

    卢月荷摆了摆手,不欲过多追究,“这事幸好你机警,没把往家里搬,否则那麻烦可就大了。光凭一条改扮男装,出入风月之所,就够婆婆治你的罪了。那处小院,虽说是先婆婆留下来的,但一直在咱们手上,婆婆她可动不得,放在那儿,倒还算稳妥。”

    张蜻蜓松了口气,可算是没有办砸。可是卢月荷转而又教训起来,“只是弟妹,你也太胡闹了你能跑去那种地方?还把几位闺阁千金带了去,这要是出了差池,你要我们面对人家的父兄?”

    张大姑娘低头嘟囔,“那不是……好奇么?”

    卢月荷差点气乐了,“你个女子对那种地方有好奇的?真是——”她也无话可说了。

    “大嫂”张蜻蜓涎着脸上前,转移话题,“这事就算是我的,但是好歹也平安了。婆婆她顾忌着老三的名声,不敢与我们直接对质的。倒是连累你,这回让她瞧出有了身孕了,她会不会暗地里出花招?”

    那是肯定的。卢月荷横了她一眼,“那你也不想想,这是为了谁?”

    张蜻蜓老实认,“我我了,可我老三他没事干也上那儿去了?”

    卢月荷刺了她一句,“连你都能好奇,他就不能也好奇好奇?”

    呃……张蜻蜓再一次窘了。

    卢月荷微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我的事迟早也是瞒不住的,让她就吧,只是日后些,也就是了。”想想,还是忍不住抱怨一句,“还有你,以后少给我惹点事否则我收拾得么?”

    张蜻蜓乖乖听训,见她起身准备,倒有些好奇,“大嫂,那儿……”

    卢月荷轻笑,“他我可管不了,说是交给你的。不过既然从军营里溜出来,就得做好给人抓到的准备。抓不到,那自然是他们运气好,我也不想多说。只是奉劝你们一句话,婆婆方才别的没说对,有句话倒是有些道理。这京城很小,别以为做些就没人瞧见。还有一句难听的,叫多行不义必自毙,送给你们两个共勉吧。”

    张大姑娘臊一鼻子灰,把大嫂送了。要走的时候,忽想起件事,从怀里掏摸出银两来还她。

    卢月荷一怔,“这是干?”

    张蜻蜓颇有些赧颜的把那几味药的事情偷偷告诉她,把卢月荷气得一番白眼,这个钱眼子,没救了

    也不想再教训她了,去吧去吧转头倒是给心腹下了道命令,往后多盯着些二少奶奶,再有,的饮食衣裳一定要格外,千万别给了小谢可趁之机

    上房。

    “大嫂真的有了?”潘云祺吃惊不小,这孩子若是女孩还好,若是男丁,可是潘家二房的长子,就算是潘云龙两都挂掉了,他还是整个潘府和潘茂广爵位的第一继承人。

    “我看八成是真的。”小谢怄得头都疼了,揉着太阳xue生气。

    谁曾想,关键时刻,杀出这么个程咬金?原本见着卢月荷几年都没动静,想着她有孕艰难,就放松了些戒备。没想到这回,居然让她不声不响的就有了身子,而那个可恶的叶莞瑶,却是至今也没听着一点动静,这让她如何不气?

    而潘云祺弄上手的兰心,是年后的事,有没有身孕也不是这一下子就能看得出来的,起码还有一个月才能见分晓,说,也比卢月荷这胎要来得晚了。

    “唯今之计,只好是你多加把劲,无论是那个丫头,还是你自个儿,总得让一个先怀上,这就不至于差太多了。”

    潘云祺颇有些不以为然,“若她生的是个,那咱们还争这点子工夫做?”

    “放屁”小谢瞪他一眼,“她生的是嫡孙,难道你的孩儿就不是么?一个小孩儿从娘肚子里出来,再养到大,哪是那么容易的?只要有个在这儿跟她争,就说不好鹿死谁手再说了,她男人可在前线上出生入死呢,要是再出点子状况,她那儿还有奔头?”

    潘云祺点了点头,忽地有些不忍之色,“可真要是大哥出了事,她连个孩子也没有,也太挺可怜了。”

    小谢瞟了他一眼,“那你以为你母亲就愿意做这种缺德事?那也好,既然你要做你的好,那咱们索性就都别管了,由着她生下潘家的嫡孙,往后你这辈子,就等着看人家的眼色过日子吧”

    潘云祺略加思忖,到底还是私心占了上风,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他眼中现出阴狠之色,“娘,那不如就趁着爹和大哥都不在家,干净利落的先收拾了。”

    小谢面上这才露出些满意之色,“你也切莫小看了你大嫂,她经过上次一事,已经对我生了些戒心。这回又将此事瞒得滴水不漏,肯定身边的饮食衣物都会十分。咱们要做手脚,还得借个东风才行。”

    “娘您的意思是?”

    小谢挑眉一笑,心中已经生出一条毒计,“这事老2是早就的,你那丫头不是还在她房里么?若是从她那儿递出去的,想来她就不会再疑心了。”

    潘云祺明白了,这一招就是借刀杀人了。而要成事的关键,就着落在兰心身上,那这些天就得对她格外好些。

    “行,做了。”

    见他转身要走,小谢却叫住又问了一句,“你今儿也到那种地方去了?那样的销金窝是咱们这样人家去得起的么?也不怕给人瞧见,日后传到你爹耳朵里”

    这话潘云祺很不爱听,“我们家去不得了?要说起来,爹也是个王侯了。承蒙看得起,把我请到那儿去,要不是我去了,能遇得上二嫂?看着这样一出好戏?只可恨无法出来指证她,倒是让她白白逃过一劫。否则,咱们把她的猪rou铺子弄来,那才叫坐享其成呢”

    小谢也觉有些惋惜,“你放心,若是将来你能承袭到潘府的一切,她手上这点,也逃不出你的掌握,只是现在,也不必cao之过急。我要说你,你又不爱听,可你最近真得推掉些应酬,好好用用功了,不过半年的工夫就要考试了,咱们家是有功名的,可以让你直接以举人应试,但也得尽量考得好些,到殿试那儿让皇上注意到才行。”

    “行了行了,我了。”潘云祺不耐烦转身就出了门,心下却在惦记着另一桩事情。

    他今日是应了黄家之请,和吴德去吃的花酒,未料却遇见了张蜻蜓。起初还没认出来,等瞧清了,可让他大吃了一惊,也怕她认出,立即就躲在后头,一直没有露面,后来吴德气冲冲的走了,他倒是又留了一时,直到张蜻蜓随虞珠进了房才离开。

    原本满心想私下提醒吴德,张蜻蜓的真实身份。可想了又想,到底不妥。一来张蜻蜓这回扮了男装,若是说破,潘府脸上无光。二来吴德此人极是小气,若是因为记恨上张蜻蜓,就迁怒潘府,那就是引火烧身。三来,万一这吴德要拿他作刀,让撕破脸去闹内讧,那也怪没意思的,故此潘云祺还是决定把此事压下,只禀告了娘亲。想以张蜻蜓的破绽,寻她一个不是。现在的张记猪rou铺生意可做得红火,要是能插一杠子进去,倒也算是不。只是没想到,啥也没捞着,反而探出卢月荷有孕一事。

    潘云祺想了一想,回房之后就跟叶菀瑶提出,“从明儿起,我要在外书房用功,中午就在外头吃了,不必打发人,反让我分心。”

    叶菀瑶听着这话来得古怪,不解其意,暂且柔顺应下,服侍他歇息。是夜一番**过后,趁着他心情不,叶菀瑶提起一事,“我那嫁妆,时候能给我赎?”

    潘云祺轻笑,只拨弄着她的头发,闲闲提起,“大嫂已经有了,你这肚子时候也争点气?”

    叶菀瑶心下一凛,再不好多说。她的嫁妆,恐怕赎回无望了。而潘云祺要去外院读书,是否又是要去会张蜻蜓身边的那个sao蹄子?看来,她也要采取些行动了。

    翌日,张蜻蜓特意打发人先去铺子里,给她告了一会儿的假,在家中陪伴卢月荷等来了小谢请来的大夫。

    一番诊脉,确认真是有了身孕,卢月荷忙命人拿出准备好的银钱打赏身边的亲近下人,阖府欢喜。

    这边大夫又开了安胎药,小谢似是为避嫌疑,反而主动让卢月荷派人跟去抓药。一面嘱咐她好生休息,一面又训斥下人们好生服侍,派头拿捏得十足。

    卢月荷也不理她,只是在小谢含蓄提出要帮她管事之时,微笑着回应,“谢谢婆婆关心,院内诸事,已然吩咐明白了。再有些要cao心的,有弟妹帮着我也就罢了。”

    小谢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但她做婆婆的该说的话已经都说到了,要是卢月荷再出状况,那她可就不管了,于是不尴不尬的,也就揭过此节。

    张蜻蜓原本要把安西也留在大嫂身边保护着,卢月荷笑道,“倒是让他跟着你,我才放心。安西,要是二少奶奶再行昨晚上的混帐事,你也不必怕,直接打晕了,把人送,我还重重有赏”

    说得张大姑娘一吐舌头,老实带着安西上工去了。

    只是心里却还记挂着一事,那偷吃的小豹子,可被抓住了没?

    很不幸,小豹子昨晚一就被抓了。一网打尽,没有一个遗漏之鱼。

    当晚,关了一夜的小黑屋。几个家伙被反绑了手,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那儿讨论,为张蜻蜓她们几个好好的女孩要去嫖ji?

    这是世风日下,还是另有隐情?作为元凶的小豹子虽然觉得杏花春和虞珠说不定会和大哥有点关系,只是他实在没有勇气告诉别人,他的大哥会去那种地方。而且,就算是大哥交待了事情,不通知他的?只告诉他?

    嗷嗷,小豹子想破脑壳也想不通,其余几人更是一头雾水。只有无辜被牵连的宁幼佳,欲哭无泪,他这么倒霉,被这伙家伙胁迫了出去?

    他不过是个京城的平民之子,家境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还算过得去。本人长相平凡,资质普通,属于那种丢在人堆很快就淹没的类型。为人也一直老实本分,随和安静。

    因为哥哥小时候摔断过腿,行动有些不便,所以这回征召军役,家里人商量之后,就让他来了。也不求他升官发财,建功立业,只要他安安分分的服完几年役,能平平安安回家就好。可没曾想,这入伍才几天,他就得背上个处分。真是倒霉透顶

    不过这几个富家哥儿还算讲义气,胡浩然就告诉他,“你别哭丧个脸了,到了,我们就说你是被我们抓来的就完了。”

    宁幼佳刚好过一点,郎世明又来打击他,“你也真笨早多跟咱们吃一点不就完了?谁又晓得?”

    蒋孝才本想一拍大腿,奈何手被绑着,只能恨恨的一跺脚,“只可惜那牛rou大饼了,就这么给充了公,要不,给小宁你吃了也好啊?”

    呜呜,能为能不讲吃的?宁幼佳肚子更饿了。他们好歹还吃了些,他可一口没吃呢,真亏

    可不管闹心,几个人还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到了天明,营中点卯之时,几人就在全军面前被提溜出来了。太子殿下和三殿下不过是开营时露了个面,一般是不出来的,可是今天,三位殿下却尽数到齐了。一个个面沉似水,神情严肃。

    再瞅着下头黑鸦鸦聚集了全营的新兵,郎世明不觉头皮发麻,两腿发软,“完了完了,这回不会杀了我们,给这帮猴儿看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杀谁也不会杀你”蒋孝才可比他有脑子多了,忠顺王府的一脉单传,若是就为了偷个嘴就给杀了,这未免也太令人寒心了,“不过看来,这回活罪是免不了的,咱们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屁股开花?几人想着,未免都有些胆战心惊,只是不好在面上表现得太过软蛋,梗着脖子一同上前跪下。

    郎世明悄悄抬头,眼巴巴的瞅着几位殿下,想讨点暗示,却见太子苍白的面上极是威严,三殿下脸上却有些不忍之色。眼神里分明写着,你这傻蛋,整出这幺蛾子呢?

    二殿下李志板着脸,指着这五人,当众问那刑官,“这五人姓甚名谁?所犯何事?”

    刑官把五人姓名一报,“此五人昨夜私逃出军营,回到内城去偷吃宵夜。巡营之时教官发觉他们丢失,正要外出缉拿,恰逢他们回营,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牛rou饼,请几位殿下过目。”

    此言一出,台下已经有了不少笑声。见过没出息的,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跑出去只为了偷吃几口,这值得么?

    “肃静”李志低喝一声,声虽不大,但场上立即安静下来。

    此时,萧森也从人群之中走上台来,“卑职身为他们的教官,没有尽到应有的监督与管教之责,请殿下责罚。”

    沈大海很是自责,早就把这些惹事生非的家伙收归麾下了,万不该推给好友,这回可给他惹**烦了。

    李志微微颔首,转身问潘云豹等人,“此事是否属实?”

    胡浩然只补充一点,“不关宁幼佳的事,因为我们私逃出来之时,正好被他瞧见,因怕他叫嚷,我们就强逼着他一起跑的,他可是一口也没吃,就我们几个吃了。”

    宁幼佳心中感动,没想到胡浩然还当真替他辩白了。

    李志走到胡浩然的面前,夸赞了一句,“很好,够义气”然后转身面对所有新兵,“大伙儿,这几个都是人么?”

    完了,这是要曝他们的底细了。小豹子几人此时才真正觉得羞愧不已,眼光灼灼的盯着地,恨不得望出个坑来,好把给埋进去。

    “这一位,就是当今的武烈侯,可能现在的年轻人不太了,可是稍微上些年纪的人都,他的父亲,可是前任的兵马大元帅老侯爷十多年前就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了,只留下这么一点血脉。”

    再走到蒋孝才和郎世明面前,指着二人道,“这一位是昌平王府的,这一位是忠顺王府的嫡孙,都是我们南康国鼎鼎大名的功勋之后。”

    他的脚步来到潘云豹面前,“而这一位,就更加的非同凡响了。”

    嗷呜小豹子连眼睛也羞愧的闭上了,只恨不得一头撞死,这回真是给他爹丢死人了

    “他就是我们现在的兵马大元帅,得胜侯的二。”

    哗底下一片哗然,跟炸了锅似的议论纷纷。李思靖夹在人群之间,很是为他们掬了一把同情之汗,说你们好呢?就为了饱点口腹之欲,这真是把祖宗八辈的脸都丢光了

    太子微咳了几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然他们几个都是王公亲贵,甚至当中还有皇亲国戚,但是,既然他们犯了军规,就该依律受罚执刑官,他们都该当刑罚?”

    执刑官铁面无私的道,“未经许可,私出军营,当杖责五十,贬为苦役。若是知情不报,还得加罚五十。”

    ?小豹子几人都傻眼了,宁幼佳更是白了脸,他的惩罚更重?

    执刑官继续讲了下去,“萧教头身为他们的教官,管束不力,罪加一等,当杖责一百,降职留用。”

    啊?胡浩然等人面面相觑,他们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可不想连累旁人,“是我们犯下的,请罚我们就是,不必牵连旁人。”

    “就是,我们教官……”

    “住嘴”太子李忠罕见的疾言厉色起来,这一动怒,又是一阵咳嗽,才渐渐平息,“你们以为这是逞英雄抖威风的时候吗?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这里到底是哪里”

    他指着下面的一众新兵,眼睛却望着潘云豹等人,满脸俱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意,“这是军营你们只要进了这里,每一个人的身上,就不仅仅是肩负着的性命,你们还肩负着成千上万的同袍,乃至整个国家的命运

    觉得我言过其实了吗?可你们都应该读过书吧,应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一场仗下来,很有可能就关乎到整个形势和国运的变化。你们想一想,如果咱们现在是在战场上,你们几个就因为想吃点好的,就私逃出军营。然后你呢,明明看到了,也没有阻止,这个性质是不是更加恶劣?而身为你们的教官,却是在你们之前才发觉,这样的纪律,这样的作风,来保卫我们的南康?保卫我们的家园?”

    偌大的校场,寂然无声,只有军旗猎猎。

    太子的话象一句句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发人深省。这一刻的他们,都在扪心自问,是否能做到一个合格的将士?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太子李忠以帕掩嘴,又剧烈咳嗽了几声。可没有人再敢轻视这位病弱苍白的太子,因为他的气势,他的胸怀足以引领着他们去追随,去臣服。

    旁人都低着头,没有看到,只有离得最近的二殿下李志瞧见,雪白的丝帕上分明染上淡淡血痕。他心中一沉,原来皇兄病体,竟已至此了么?

    李忠迅速将手帕藏进衣袖,语重心长的道,“你们现在还是新兵,也许有人会觉得,这么严格的对待你们,是小题大作了。可是西北的锋火已经燃起,我们不打人家,人家却要来侵犯我们的家国。可能随时,都需要你们奔赴战场,若是没有一支铁的军队,才能保卫得了我们的大好河山?”

    人群之中,有人带头举起了铁枪,“严守军纪,保家卫国”

    “严守军纪,保家卫国”千万人一同附合,气壮山河。

    潘云豹几人低了头,再没有半句话好说。

    六人尽皆脱去棉衣,赤lu上身,就在这高台之上,领受了各自的杖责。然后一同被贬入伙头军,全军最苦最累的地方,干活去了。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