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人心的监狱
阳阳长到五岁,至今还没见过姥爷一面。 不行! 叶欢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儿子。 阳阳白嫩俊俏的小脸蛋儿,立马皱得像个小包子,马上转向刘芬撒娇。 睁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儿,可怜兮兮道: 姥姥,姥爷是不是流血了?流血会死掉的。您舍得不让姥爷看阳阳最后一眼吗?阳阳这么乖,又这么帅,姥爷看不见阳阳会不瞑目的…… 叶欢瑜忍不住翻个白眼,伸手捏住小家伙的耳朵。 将他毛毛虫似的赖在刘芬身上的小身子给揪了过来。 死小孩,怎么说话的? 她低斥孩子一声,阳阳咧嘴一笑,不知死活地吐了吐小舌头。 叶欢瑜看了一眼刘芬为难的表情。 从沙发上爬起来。 顺手将臭小子扔进刘芬怀里。 一边往洗漱室走,一边说道,妈,还是我去吧。您在家看着阳阳。 刘芬看了一眼怀里的小赖皮,叹息一声。 也好。有什么情况记得打电话回来。 市城南监狱。 高高的城墙上空。 一片乌云,几许冷风刮过。 似是有下雨的迹象。 狱警带着叶欢瑜走过一条长长的走道。 穿过几扇厚重的铁门。 终于来到一间安静的小房子里。 你坐下来。人一会就带到了。狱警指着桌子对面的椅子。 叶欢瑜点了点头,坐下。 心,莫名地沉重起来。 指尖竟然有些许颤抖。 铁门打开,另一名狱警走进来。 身旁扶着一个缓慢苍老的身影。 叶胜添,你女儿叶欢瑜来看你。坐下。 叶欢瑜扬眸。 当看到那白发下,缠绕着一层层纱布,苍老的脸上,颧骨、嘴角淤青,手上、腿上都有不少地方被包扎的老人时。 她眼眶发涩。 五年不见,没想到父亲竟然老了这么多。 爸…… 在狱警的搀扶下,叶胜添在叶欢瑜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的表情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 瞥了叶欢瑜一眼,阴郁苍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 扫把星! 那混浊的嗓音里,一开口便是浓烈的斥责! 叶欢瑜心尖一颤。 深深凝望了一眼父亲。 他还是没变,看着她的时候,依然是鄙夷与怨恨。2 她不吭声。
一回来就克我!看看我这满身的伤!叶胜添抖着手指,指了指自己脸上未干的血渍,我问那些人为什么打我,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他们说,问问你的好女儿叶欢瑜! 叶欢瑜脸色蓦然一白。 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又连累我,啊?叶胜添看她的脸色,大为光火! 见她不吭声,他更恼了,五年前要不是你,我会坐牢?你个不孝女,一天到晚连累我!叶欢瑜,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不该让你妈生下你! 叶欢瑜睁大眼眸。 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她凭什么会认为,时隔五年,即使所有的事都事过境迁,父亲就会放下对她的怨怼? 她又凭什么认为,父亲坐了五年的牢狱,便不会再执着从前? 可,最终,这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原来,监狱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人心的监狱。 她眸底有些凄凉,冷笑一声。 你自己触犯了法律,却因为我不愿去做别人的情*妇,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头上?那你为什么不让叶安琪去?她是你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么? 叶安琪三个字,让叶胜添眼里闪过一丝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