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当街认亲被砸蛋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 身上是件白色抹胸长裙，该遮掩的地方没有半分泄露，胸口处的紫金印记却暴露无疑，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金灿灿的光。 他在看什么？难不成以为我胸口上的印记是金子做的？ 看他的表情也不像呀，反倒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不不不，登徒子说的有点儿年轻了，他应该是……应该是…… 我竟一时半会儿找不出相应的词语。 眼看他向我伸出乌青指甲的黑皱爪，面对这忽然的举动，我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盯着他那只黑手，不算温柔的抓住我的胳膊狠狠一拽，老脸上露出丑陋的猥琐笑意。 我承认他的力气很大，却并没有把我从地上拽起来，脚下一顿，我又倒了下去，然而胳膊上的爪子并没有因为我摔倒而撒开，反而加重了几分力，抓的我生痛…… 正当我抬手想要拍掉他的猪爪时，这只爪子竟然奇异般的飞走了；我怔怔的盯着眼前稀稀拉拉的滴着血的断臂，不觉思虑，他是如何做到的？ 他是说断胳膊就断腿的僵尸吗？居然没有一点反应，真的一点儿也不疼？ “就你这只老花猪也敢碰我娘亲？” 眨眼……转头。 不知身边何时站着一位长发遮住半边脸的小女孩，冷冽的脸蛋子，低低的个儿，手中握着一柄不长不短的剑。 童音未退的音色，却带了几分冰寒，凌冽的眼神紧紧盯着站在我身边的猥琐男人。 “啊？你在说我？”黑猪爪用断臂指指自己疑惑道。 “这个东西你收好……”小女孩用剑尖挑起地上的黑爪，甩在他身上。 黑猪爪，不，黑猪顺势接住。 “这是……”黑猪用‘断臂’抓了抓脑袋，另一只手托住断臂仔细的打量着。 小女孩讥讽一笑：“你没发现自己少了什么东西？” 黑猪傻傻的盯着手中的断臂：“什么东西？” 他好奇的来回翻弄着，忽然‘哇……’的一声尖吼，捂住自己断掉的手臂，滚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 听着耳边杀猪般的叫声，我蹙了蹙眉，迅速捂住耳朵。 “啧啧……这把剑削‘钻’如泥，刚开始感觉不到痛也是应该的。”小女孩弹了弹剑身赞美道，冷冽的眼神撇过地上的黑猪，停留在我身上…… 刹时……她双颊挽起两朵深深的酒窝花，目光柔和放大…… ‘啪’的一声，丢掉刚才被她宝贝的不能再宝贝的宝剑，欣喜的向我冲来…… 一步，两步…… 她张开手臂扑在我身上，紧紧的抱着我的腰，小脑袋像猫儿般蹭着我的胸口……一下，两下。 脸上顿时传来‘啵啵……’的响声，响的像是在打雷，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她口水洗脸好几次。 一句“娘亲……”将我彻底唤醒。 “娘亲……”耳边呜咽的童音。 方才欣喜的小女孩，此时居然流出两行清泪，脑袋深深的埋在我怀中，哇哇的哭吼着。 娘亲？她叫我娘亲？我是她娘亲咯…… 等等……她叫我娘亲，而我……真的是她娘亲么？ 看她哭的这么伤心，我竟一时不忍心推开她，虽然很想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她娘亲？ 呜咽声越来越小，怀里的小女孩抬起脑袋，两只肿成鸡蛋的大眼睛，泪眼朦胧的盯着我。 这这这，这孩子看起来怎么这么面熟哇？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蛋，我怔怔的问出口。 “哇……”又是一声，小女孩听了我的话后居然哇的一声又哭了。 莫名其妙的吸了口气，无奈抚上她的脑袋揉了揉，想给她一点安慰，不料她却哭的更凶了，一边哭一边蹭着我放在她脑袋上的手，这算是伤心？还是伤心？还是伤心呀？ “你十月怀胎生了……生了人家，现在一转眼就不……不要人家了，呜呜……我要重新回到你肚子里，让你再生我一次……” 说着……小女孩开始用脑袋拱着我的肚子，一个劲儿的钻呀钻的……硬是没钻进去。 被她钻进去还得了？孩子又不是打肚脐眼生出来的，她这么拱着我的肚子，也要能钻得进去呀…… 无奈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清汗，我居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任她拱着肚子，虽然我大可以推开她，或者一走了之，但我没有这么做；或许因为她的脸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又或许是想安慰这个丢了娘的孩子。 无意间抬头，周围居然站着几个看热闹的人，用手指来指去的说着什么，定耳一听…… “这女人真是没人性，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认。” “可不是嘛，虽说长的算有几分姿色，可你看她身上的纹身和头发，一点都不像正经人。” “这女的怎么这样？长的美就了不起了吗？” “……” 围观的人数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声音比比皆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的我，竟像个捡破烂的大妈般无动于衷的坐在地上，任小女孩的脑袋顶着我的肚子……不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我的衣服上。 这孩子，拱了这么久一点儿也不累么？还哭的那么起劲儿……印象中只有猪才喜欢这么拱着土。 我皱皱眉头动动腿，换了个姿势，怀里的娃娃居然也跟着换了姿势，然后……继续接着拱。 “哧……”这反应真逗，伸手抚上她光亮如丝的黑发，想给他一些安慰，不意经我这么一抚，怀里的娃娃供的更起劲儿了，嘴里还一直嚷嚷着要进去……要进去。 “你瞧瞧……你瞧瞧，这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还在笑，那孩子哭的多可怜呀。” “这女人就没有眼泪么？看自己女儿哭，她居然还在笑，她有病吧……” “你这个贱女人……” 母虎咆哮般的谩骂惊得我抬起了头，还没看准是谁，额头便一痛…… ‘啪……’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从我脑门上裂了开来。 我眨眨眼睛，是刚才如猛虎般咆哮的女人，丢了一枚鸡蛋正中我的脑袋，蛋液顺着我的额头滑入眉眼，脸颊，下巴，最后滴答在娃娃的头发上；我伸手沾掉，用衣角为她擦了擦。 耳边，接连一片的拍手叫好，母老虎自豪的仰头看天，彼有几分山寨版的英雄气概。 她转眼‘威风凛凛’的瞪着我，不屑的瞥我一眼，目光巡视着人群，然后，高傲的仰起了头颅…… 我默默的低下头去；群众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当议论声渐渐盖过怀里的嚷闹，娃娃也终于听到了。 小脑袋从我怀中慢慢抬起，肿胀的大眼睛诧然凝黛…… “娘亲……你？”娃娃吃惊的盯着我，用袖子抹了抹我脸上黏糊糊的蛋液，她转过身环视围住我们的人群：“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小女孩，你跟阿姨回去吧，你mama都不要你了，阿姨养你好不好？” “是呀……小姑娘，你跟叔叔回去，叔叔给你买糖吃……” “……” 顿时一群围观的路人，争着抢着要我身边的娃娃，闹得那叫个不可开交，从刚才对我的谩骂争论，成功进入了对娃娃抚养权的争夺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你个开鸡店的，孩子跟了你还能有好日子过？” “你是什么东西？自己的儿子整天被你揍得鼻青脸肿，还好意思跟我抢？” “你这贩毒的就别凑热闹了……” “关你屁事，这孩子我要定了。” “……” 定眼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的我没什么特别情绪，面对这些能有什么情绪？人类不就是如此么？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呼天喊地的哀骂，动口动手对他们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生命本能。 我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站起身，拎着娃娃打算走出人群，却被前面的肥头大汉挡住了去路…… “想走？”大汉瞪着眼睛叉着腰，摆了个标准女人的姿势。 “大家拦住她，这不要脸的贱女人居然还想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纷挠的人群顿时齐刷刷的看向我们。 “孩子跟我回家吧。”一个面色猥琐的老男人伸出手臂拽住娃娃的胳膊，却被一边的卷发大妈用力推开…… “滚开，她是我的……” “这女人长的挺不错嘛，孩子你们抢吧，这女人归我。” “放屁，这女人是我老婆，这孩子是我女儿，你们都给我滚……”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刚才只是抢娃娃，现在连我这个‘贱女人’也不放过了。 不知有多少双手在我们身上拉拉扯扯，衣服被他们又撕又拽拉开好几道口子，漫天的口水喷洒在空气中，一股子人身上特有的臭味喷涌而来…… 我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人渣味了。 我紧紧拥住怀里的娃娃，可娃娃却一个劲儿的挣脱我的怀抱，看她冰冷的双眸，憋屈的表情，这小家伙大概是生气了…… 面对如此场面还能一声不吭，这份隐忍我很欣赏，可这么拥着她也不是办法，总不能被这群人渣继续拉扯下去吧，衣服再扯几下恐怕会完全破掉，我可不想赤身露体站在这里供人欣赏。 比起毫无意义的隐忍，干脆放开他，让他玩玩好了…… 想罢，我撒开手，给她一枚‘特许’的眼神，接下来她会怎样我就管不着了，我现在只想早点回去洗澡换衣服，那种粘在身上的人渣味我是无法再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