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燕京纪事在线阅读 - 第一百五十章 暗潮汹涌

第一百五十章 暗潮汹涌

    云想容含蓄地笑了,柳大夫上前查看了念儿的情形,一看,吓了一跳,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药粉?”

    云想容吓了一跳,小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忙说道:“是李大夫给用的止血的药,有什么不妥吗?”

    柳大夫叹气,轻声说道:“也怪我刚才没说清楚,我之所以没做处理,不是没医德,是小世子伤在脑部,怕里面出血引起水肿,没包扎,是想着里面若是有水肿,这儿有个洞,即便不能吸收,也不至于一直昏迷,这么一处置,看着貌似血止住了,却是堵住了水血外流,恐有后患!”

    云想容手紧紧攥了起来,十分后悔自己早上的态度,若不是自己。。。哪怕多问一句,也不会有这样的祸事,正想着,就见到柳大夫,轻轻撕掉了念儿头下的纱布,云想容眼看着血又流了出来,紧张的胸口闷闷的!

    柳大夫长出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好在没事,可有喂过阿胶了?”

    云想容这才想起来,忙让英姑去取了阿胶,化了水,用小勺,小心翼翼的喂了念儿!

    柳大夫看着仔细的云想容,感叹着说道:“夫人和长公主一样,世子爷也是个好孩子,能遇到您们二位,也是他的造化了!”云想容并未说话,心里却是想着:念儿若是有什么事,那么云家就只剩下一个六少爷了!

    众人并不知道云想容心中所想,折腾了一番,喂了阿胶,念儿的脸色明显红润了,云想容看着稍安,把位置让给了柳大夫,柳大夫探脉,轻声说道:“应该没什么大碍的,夫人去休息一下吧,世子恐怕要黎明才会醒来!”

    云想容点头。知道柳大夫是良医,正好她也有事要安排,把念儿交给了柳大夫,领着英姑来到了宴栖处。轻声说道:“大鹏他们出门了吗?”

    英姑点头,这会儿虽然不是好时机,说出自己的事情,但是英姑不想再拖了,见只有自己和云想容。轻声说道:“奴婢有话想要和夫人说!”

    云想容抬头,还以为英姑是想要说念儿的事情,忙认真的听着!

    云想容的样子,让英姑迟疑了一瞬,但还是鼓足勇气,轻声说道:“奴婢有件事要和夫人说,可能听起来很离奇,但是奴婢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云想容好奇地看着英姑,英姑看着窗外,声音像是回到了从前!

    “三十年前。太后在宫里并不像如今这么风光,那时候奴婢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宫女,一次太后被人陷害,奴婢舍身救下了太后,当时胸口中了一枝喂了毒的毒箭,太后当时也吓坏了,太医来看,说是中毒太深,救不了了,太后怜惜奴婢年轻。就想要送我出宫,和家人最后见一面,谁成想,还没准备好。奴婢就断气了!”

    云想容盯着英姑,心里狂跳,原来英姑和自己一样,见英姑整个人都沉浸在过去里,并未打断,忙仔细地听着!

    “太后当时很伤心。又是半夜,就没舍得立即让人把奴婢抬出去,结果到了黎明,奴婢又醒了过来!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知道自己睡着了,看见了五彩的霞云,那景象真是美极了,奴婢从来都没见到过那么美的景象!”英姑说到这里,嘴角泛起了苦笑,转回身,轻声问道:“夫人吓坏了吧,当年太后就吓坏了,不过虽然害怕,觉得奴婢会法术,又惊又喜,后来想了法子,送奴婢假死出宫,这才有了奴婢在外面学功夫,在江湖上闯荡,前些年,太后身份渐渐不同,又招了奴婢回宫,只是外人看来,却是另外一个人了而已!这一次奴婢能出宫,来到夫人身边,也是因为奴婢的家人,奴婢的家人,就连最小的兄弟,也都年逾不惑,最近家中事多,我才经常回去,怕夫人不清楚我去了哪里,再有什么误会,奴婢想着把事情说清楚!”

    云想容看着英姑,与其说震惊,不如说惊讶来得多,原来有人和自己一样,云想容心里激动,但是却不敢说出自己的事情,正要开口,就见到一脸震惊,站在门口的花文,云想容倒吸一口凉气,英姑发现了云想容的异样,忙回头,见到了花文,也是一愣!

    花文脸色苍白,但还是很镇定的走了进来,看着英姑,低声说道:“属下什么都没有听到!”

    英姑皱眉,忙去看云想容,云想容心底晒笑,看着花文认真的说道:“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那我就信文管事了!”

    花文郑重地点头!

    云想容对英姑轻轻点了点头!英姑吐出一口浊气,站在角落,如果因为自己而给云想容带来了祸事,那么她不介意杀个人!

    云想容看出了英姑眼中的杀气,嘴角翘起,柔声问道:“文管事这些日子的照顾,我云想容心领了,你是国公爷最信得过之人,我知道要你守口如瓶,为难你了,只是谁都有过去,谁都可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过去,今日我云想容欠下你一个人情,改日,无论什么事,只要你文管事开口,我云想容二话不说,就会帮你办到!”

    英姑没想到云想容会说出这番话,看云想容的眼神,多了一丝微笑!

    花文看着云想容,郑重的抱手,含笑说道:“夫人说的哪里话,属下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夫人说的是什么!”

    云想容颔首,知道这是花文对自己的承诺。以花文的人品,应该不会说出去,心下稍安!

    英姑站在角落,看着花文的背影,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带着满身戾气的男子,也有温和的一面!

    云想容这才问起花文:“可是有事?”

    花文忙恭敬的回道:“柳大夫说世子一个时辰后就会醒来,需要热水,等下要处理伤口!”

    云想容一听,忙站了起来,随着花文来到了内室,英姑紧随其后,就在云想容站在床边,紧盯着念儿的时候,身旁的花文,快速回头看了眼英姑。笑容灿烂!

    英姑没想到花文会回头看自己,也因刚才的事情,向来冷峻的英姑,腾的一下子。脸就跟着红了!花文明显一愣,觉得此刻的英姑,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十分可爱!

    云想容一心担忧念儿,并没有注意到屋内发生的这一幕。柳大夫仔细地帮着念儿擦拭额头和脖子上的汗珠,云想容不敢打扰,紧张地站在一旁,柳大夫轻声说道:“怕是在做恶梦,没有发烧,已经是万幸了,好在这孩子平时身体结实!”

    云想容紧张的盯着念儿,等待着念儿清醒,柳大夫果然名不虚传,子夜过半。念儿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见云想容,沙哑的声音响起:“让三jiejie担心了,嫣儿没事吧?”

    云想容摇头,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一日的担忧,和这几日心里的委屈,全部化成了泛滥的泪珠,念儿看了,忙要伸手帮着云想容拭泪。刚抬起手臂,就感觉一阵眩晕,人又晕了过去!

    云想容大骇,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

    柳大夫忙仔细的检查了念儿的情形,轻声安慰着云想容说道:“夫人不要着急,是失血过多,人还没恢复!”

    云想容这才放心下来,再看念儿,心里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几个人折腾了一夜。黎明时分,念儿又醒了一次,吃了小半碗血燕,喝了药,人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见念儿睡着了,几个人都有些累了,云想容让花文带柳大夫下去休息,柳大夫并未推迟,随着花文,退了下去!

    一夜没睡,还高度紧张,这会儿放松下来,云想容就有些脱力,英姑看出了云想容不舒服,忙问道:“夫人去暖榻上歪一会儿吧,奴婢在这里守着!”

    云想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就在念儿这里靠着睡一会儿,嬷嬷日夜赶路,白天也没怎么休息,回去睡会儿吧,等下国公爷出门,今日事情还多着!”

    英姑本就不是什么墨迹之人,洒脱着说道:“那奴婢去炕上歪一会儿,夫人有事叫奴婢!”说完走去了外间的炕上,和衣躺下来,就睡着了!

    云想容看着睡梦中还在皱着眉头的念儿,轻轻摩挲着念儿头上的绷带,嘴角翘起,轻声说道:“你这孩子,也是个有福的!”

    郑国公在外书房枯坐了一夜!等花文来回说念儿已经脱险了,长出一口气,摆了摆手,花文躬身退了下去,郑国公看了眼窗外,起身去了习武场,花武已经等在了那里,见郑国公走了过来,忙上前,递过长剑,郑国公像往常一样接过,一句话都没说,花武嘴角翘起,看得出心情极好!

    郑国公舞了一会儿剑,又打了一套拳,这才收势,回去了外书房,也没用早膳,简单收拾了行装,轻声吩咐道:“准备车,我们出发!”

    花武忙出门准备了!

    郑国公并未去上房和云想容辞行,此刻云想容正迷迷糊糊靠在床边,睡着了!

    老夫人看着窗外,喃喃自语:“今年秋天真短,看着转眼就快下雪了!”身边的嬷嬷并未搭话,安静的站在角落!老夫人嘴角翘起,慨叹:这府里啊,恐怕是要变天了!

    郑国公出了府门,看着门口停着的马车,眉头微皱,玉王爷还和往常一样,大咧咧站在马车旁,一脸坏笑的看着郑国公!

    花武忙上前,轻声说道:“爷,玉王爷看着,恐怕是想要跟着咱们一起去!”

    郑国公眼睛微眯,声音清冷:“去问问,没有皇上的手谕,无论是谁,都拦下!”

    花武一脸为难,半天才说道:“这样子的话,那云家的人。。。。恐怕会让人说嘴,既然是最后一趟,爷索性送了人情,带上玉王爷。。。!”

    花武话没说完,就见到郑国公已经冷冷的扫了过来,没办法,忙小跑着来到了玉王爷的马车前,轻声问道:“王爷是来给我们爷送行,还是?”

    玉王爷冷哼一声:“花武,几日不见,你废话可真多!”

    花武无法,只好硬着头皮,轻声说道:“王爷说笑了,我们爷这一趟是公务,您若是要跟去,没有皇上手谕,恐怕。。。不行!”

    “哈哈哈!”玉王爷冷笑三声,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花武,冷声说道:“几日不见,还跟爷打起官腔来了,拿去,好好给你主子看看,别等一下再说这是假的!”说完从袖口掉出一枚令牌,摊在玉王爷掌心!

    花武忙接了手谕,仔细的看了,知道是皇上的意思,并无差错,忙恭敬的把手谕还给了玉王爷!

    所谓手谕,不过是皇上的几块密令,不过五块,郑国公手上就有一块,凡是手里拿着令牌的人,都可以默示为,是皇上的意思!

    花武忙回头看向了郑国公,微颔首,郑国公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思索着皇上的用意!

    花武忙走向了后面的马车,八殿下并未多言,示意九殿下拿出令牌,九殿下把令牌晃了晃,笑着说道:“什么时候郑国公这么秉公执法了,等下我倒要看看,那云家是不是也有令牌!“说完刷一声摔下了车帘!花武险些被扫到,心里把这口气,又算到了云想容头上!转身向郑国公走去!

    郑国公见花武脸色铁青,猜到九皇子应该也是有令牌的,缓缓走到马车旁,上了马车!

    花武闷声不吭的坐在右侧,眼神阴冷,郑国公看着心里叹气,却没开口!

    一行人穿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渐渐安静了下来,守门的士兵远远的见到三辆马车,并没盘问,直接放行了,等到了通州的码头,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郑国公先一步撩帘走了下去!

    这里是运河的码头,码头上许多穿了短打的劳力,正在搬运货物,偶尔有一两个红头发,鹰钩鼻,身材魁梧的劳力!

    郑国公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心晴也跟着渐渐放晴,一位管事模样的男子,悄声上前,站在郑国公身侧,躬身回道:“小的二麻子,老爷让小的在这儿里侯着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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