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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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着雀奴,若生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一旁的连二爷却如愿吃到了粥,得意洋洋要来同她说,转头见她明明一勺勺舀着粥往口中送,动作却越来越慢,不由得改了口:“阿九,你可别吃进了鼻孔去。” 听到这话,朱氏跟金嬷嬷立时都朝她看了来。 几道视线骤然全落到了自己面上,若生哪还吃得下,放下调羹瞅一眼连二爷,无奈道:“您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连二爷委屈:“我也没说不好听的呀……” 若生见状便不忍心了,忙夸赞道:“爹爹最好了,阿九最喜欢爹爹了!” “这就对了!”连二爷闻言也跟着绽开了笑颜,“我本来就是世上最好的爹爹!阿姐就是这么说的,她说的话,一定不会有错!” 若生听他提到姑姑,不由一怔,随后望向金嬷嬷,微微敛了笑轻声问道:“姑姑这回去西山,怎去得比往常久这般多?” 金嬷嬷斟酌着,沉吟道:“听千重园那边的口风,似是路上给耽搁了。” 云甄夫人每年都要往西山去个两三趟,但她每一次出门,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半个月,却鲜少像这一次过了近二十天还未归来的。可金嬷嬷虽是府里的老人儿,却到底不是长住千重园随侍在云甄夫人身边的,因而其中内情知道的也只是寥寥。 “阿姐说回来要给我带件雀金裘!”这时,连二爷突然插话。 若生捧着瓷碗的手,猛然僵住。 做雀金裘所用的料子,并不常见,需将孔雀毛捻了线织入缎内方才能成,最上等的毛锦一匹不过十尺,唯晋州才有。 可翻过了西山才是晋州。 所以,云甄夫人这一回的目的地,并非西山。 若生突然间恍然大悟,她一直以为姑姑此番去的就是西山,却不知原是晋州。 她扶在碗沿上的手指缓缓松开了去。 用过早膳后,连二爷跟着金嬷嬷去看他养在花园暖房里的几只鸟,若生便陪着朱氏在府里逛了一圈。 朱氏入府不过个把月,又不得势,除了明月堂,旁的地方一概不曾走动过。 正好若生也得多练练如何走路,她就只同朱氏说是陪自己走走,并不提旁的。 朱氏便毫不犹豫的痛快应了,亲自备了手炉来塞进若生手里,说:“若走得累了,可切莫逞强。” 前段若生急于求成,结果摔了爬起来,爬起便接着摔。朱氏有过耳闻,难免挂心。 若生就都一一应下。 出得门去,门口的几个丫鬟都将头垂得低低的,同昨天有着天壤之别。 明月堂小厨房的管事mama今儿个天还未大亮就被人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冻得瑟瑟发抖被金嬷嬷狠斥了一顿后,贬去做了烧火婆子。至于夜里送水的丫鬟,这会更是连人影也不见,不知是被赶出了明月堂还是直接发卖了。 因明月堂多年没有过正经当家太太,连二爷又不管事,底下的人一直过得十分轻松自在。 故而这突如其来的雷厉风行,顿时便将上上下下都唬住了。 若生同朱氏沿抄手回廊慢慢走着,途中所遇的丫鬟婆子无不立即停步行礼,姿势谦卑声音恭敬。 一圈走下来,大家就都看明白了。 二房的大姑娘若生,已接纳了继母。 几日前,她只怕还是阖府最憎恶朱氏的人,转眼便笑盈盈同朱氏挽着胳膊逛起了宅子。仆妇们忍不住窃窃起来,这新任的连二太太是不是会什么妖术…… 但不论如何,自此之后,下头的人是再不敢小觑朱氏。 捧着暖炉走在小径上,朱氏忍不住偷偷拿眼角窥着一旁的若生。 才刚及十二岁的小姑娘,眉眼间尚笼着一层稚气,但生得却着实漂亮。鼻梁挺直,眼窝也较常人略深一些,里头盛着的那汪清泉,更是水光潋滟,叫人看了一眼便再舍不得移开目光。 连二爷说她生得像死去的段氏,可朱氏看着,却觉若生的这一双眼像极了云甄夫人。 侄女像姑姑,一样都美得灵气逼人。 朱氏看着,渐渐恍了神。 若生敏锐的察觉出来,遂问:“怎么了?” “突然想起了家中弱弟。”朱氏笑着摇摇头,“他就是个书呆子,旁的一概理不清,也不知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穿暖。” 若生对她口中的弟弟,十分陌生。 她只知他叫朱朗,字伯南,比朱氏要小上五六岁,至于人,她却是一次也没见过。 前世她连朱氏都不待见,更枉论这对她而言八竿子打不着的舅舅。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朱氏只这么一个嫡亲的胞弟。因父母早亡,他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姐弟俩感情甚笃。于是她便提议道:“等过几日,请了小舅舅入府来暂住几天吧。” 朱氏面露欢喜,转瞬却又叹了口气,“云甄夫人送他入了国子监念书。” 昔年嘉隆帝即位后,改京师学府为国子监,寻天下良师入内授课,如今天下间的大家,除了隐世的,几乎都能在里头寻到踪迹。是以求学之众,难以估量,这入学的规矩也就一日日严苛起来,寻常人家根本无法入国子监求学。 进了国子监后,出师之前一年也只准回家两趟拜见父母。 若生突然有些琢磨了过来—— 以朱家的门第人脉,断没有可能送朱朗进国子监。但换了连家,就只消云甄夫人一句话而已。 姑姑她……只怕是用朱朗的前程换了朱氏续弦…… 若生的眉头不觉蹙了起来。
朱氏一转头恰好看见,当即醒悟过来,忙道:“虽则不该说这些,但这事却也是我自己仔细挑拣盘算过的,二爷是个好人,我很高兴能得这么一门亲,于伯南的前程又有大裨益,委实再好不过。” 她并不避讳自己同云甄夫人的“交易”。 凭借连家的门第和云甄夫人的手段,不管连二爷何样,这续弦的人选是想要什么样的都能成。 云甄夫人看中了她,是谁都没料到的事。 “您别胡乱夸他,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吗?”朱氏说得坦诚,若生也知道她的性子,心下并无结蒂,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口吻自然地道。 朱氏先前一直听说若生极不喜连二爷,不曾想眼前的人说起父亲来,却是眼角眉梢都挂满了温暖的笑意,当下便也心头一暖。 过得两日,朱氏跟若生便已十分亲近,连二爷看了直撇嘴,嚷着若生是不孝女,眼里只得朱氏没有他。 没法子,若生只得专门挑了一天陪他玩,这才算满意了。 谁知清晨一起来,连二爷就拉着她盘腿坐在临窗大炕上翻花绳。 这是小丫头玩的…… 可连二爷浑不在意,玩得高兴不提,偏偏玩不好还不准人说。 玩了两把没成,他就斜眼看若生,满脸都是你怎么这么笨。 闹到最后,若生还真被他折腾得不会玩了…… 她欲哭无泪,恰逢绿蕉来回话,这才脱了身。 绿蕉告诉她,连三爷已将人派出去了。 前两日若生特地去找的连三爷,请三叔抽调一队人马去趟平州找两个人。她并不知道雀奴眼下身在何处,只能先从雀奴生父一家下手,看看两年前那大妇究竟将雀奴卖给了谁。 三叔很好奇,她却不便细说,只能含糊其辞先将他敷衍了过去,推说等人从平州回来再告诉他。 好在她平常就是个爱胡来的,大家也都纵着她,早已见怪不怪。 三叔办事一向利落,若生得了确信,松了一口气。 遣了绿蕉下去后,她转身进了里头,却见她爹正倒在大炕上打滚,满嘴嘟囔着不孝女不陪他玩,听得人是哭笑不得。 若生正要开口,外头忽然喧闹起来。 一转头,被金嬷嬷打发来报信的小丫鬟已在帘后急声禀道,云甄夫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