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对历史的敬畏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走过，一年多的时间里，菲奥娜与锐雯在大法塔里不断提升自己的知识，同时自己成功的分化了天启的四种神力。 那是死亡骑士的一个小提示，天启神力绝不只是单纯的能量轰击，对它们来说，但凡被冠上了名字的东西，必然有其作用，就像是天启代表的末日开端，以及四骑士的权柄。 瘟疫、战争、饥荒、死亡。这些东西被分化出来之后，跟第一刃或者是罪血之花都意外的搭调，如果再考虑到菲奥娜曾经的吸血鬼化，她还真是一位黑暗中的高傲贵族呢。 这一年里，不论是她还是锐雯，都鲜少去做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在将劳伦特家族的权利重新转交给母亲大人，并命令小阿辅佐的时候，菲奥娜真是觉得一身轻松。 那权柄她从未握紧过，正相反，劳伦特家族为她带来的只有深深的重担，重到一度把她压垮，甚至让高傲的剑客不得不赌上性命来把家族拽出那败落的深渊。 解放的不是权柄，是禁锢。扔掉了劳伦特家族的主事权，菲奥娜也就慢慢淡出了德玛西亚的视线，作为一个鲜少参加舞会，不与政治权利相擦边的伯爵，菲奥娜对德玛西亚是没有多少影响的。 只不过，劳伦特家族第一剑客的威名依然远播，就连阿斯忒瑞亚这位经过菲奥娜教学的亲传弟子，也已经有着问鼎德玛西亚顶级剑客的风采与实力。 劳伦特家族日渐富有、壮大，这是菲奥娜愿意看到的，只不过一些舆论还有猜测缺让家族内部逐渐分裂，她菲奥娜·劳伦特作为长女，甚至可以说是目前劳伦特家族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但她对伴侣的选择绝对是让人大跌眼镜呢。 与锐雯的相爱，可以说是丝毫不顾及她人看法，同时也不顾及劳伦特家族的传承。这样的选择让他人看到了可乘之机，那些在家族败落之后就立刻带着大包小包金银细软离开领地的族人又一次回来了，它们在皇都之中有支持者，好像是一位地位不低的侯爵。 是了，在德玛西亚也只有侯爵渴望扩大势力、玩弄政治、心机，把权利这美味而又让人上瘾的毒药当做红酒喝下。 毕竟，五大公爵的地位不可动摇，且不说势力，单纯的轮战斗力而言，他们就有着接近人类巅峰的水平，虽然不能为神，但也省去了诸神黄昏的麻烦。 菲奥娜知道那位侯爵的想法，他想要吞并劳伦特家族，毕竟这只大肥羊靠着精致的武器以及跟班德尔城良好的经商关系而闻名。 同时，因为劳伦特家族强大剑术以及其经济实力所能带来的好处，也有无数剑客大师在这里效命。再加上来自昔拉、十三号这些人傀的帮助，整个劳伦特家族不说是坚不可摧，也绝对是铁板一块了。 菲奥娜的母亲，露丝夫人在对民政策上十分高明，现在整个劳伦特家族领地的人，都把这里称作劳伦特平原，在他们眼里，自己都因为是劳伦特平原的子民而觉得荣幸。 显然，这会有无数的骑士为家族效忠，在德玛西亚又需要的时候，他们必然倾巢出动，带着锋利的佩剑，骑着迅捷的快马，用手中的枪尖去取回那无上的荣耀，为了劳伦特，为了德玛西亚！ 这样的强大的家族，菲奥娜绝不会担心那位侯爵会乱来，至于那些在关键时刻抛弃劳伦特家族的人，菲奥娜可没把他们当做家人。怎么，还想盼着她菲奥娜早点让位？ 权利是扔了，但是劳伦特家族第一人的头衔还挂着呢，想让菲奥娜让位，那不就是盼着死亡早点到来嘛。 不过不好意思的是，菲奥娜已经不再是个人了，起码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她还是人类的姿态、习惯、意志乃至灵魂，但是她那浩瀚的神力与天启四骑士的赠予，已经给予了她悠久到连时间也无法抹去的生命，还有那足以对抗神王的实力。 在这段时间里，菲奥娜偶尔会去看看她的老朋友，比如一日在月湖下侍奉神明的戴安娜，作为一个天生孤独的人，菲奥娜不得不承认她们之间有着很多相似之处。 戴安娜是个矛盾的人，她渴望传播来自月亮的教义，但更多的却是享受月光的宁静与温和，她在月湖中盘坐着，面前戳着那把造型跟月亮类似的武器，漫天月光泼洒，好似白银化作了光芒，来衬托出这一刻的美丽与奥妙。 “你来了。”皎月女神不惊不喜，戴安娜总是这样一个人，她很镇定，就像是月光带来的宁静那样，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让她改变这一点，依然那么坐着，她没有回头。 “过得还好吗？”菲奥娜像是老朋友一样询问道，她坐在湖边，看着那宁静的湖水与湖中的人。 “一如既往。”戴安娜淡淡的说道，自从她解开了月之遗族的诅咒，便有不少记忆在她的体内冲刷着，她知道在那苍穹的顶上，月光普照的下方，有一场战斗在等待着她。 “今晚月色不错。”菲奥娜想找点话题，不得不说，两个孤独的人之中，有一个享受孤独的人是最麻烦的，因为另一个生来孤独的人完全没法从她身上找到话题。 她对她了解的还是太少，不过在菲奥娜心里，知道她是朋友就够了。 “夜夜皆然。”戴安娜这样说道，巨神峰的月亮永远与她的名号一样，那一轮皎月挂在空中，不论怎么变换，始终有着银色的流光如瀑布般流下。 “噌。”戴安娜拔出了面前的月刃，她轻甩一轮银丝，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仙女，这女人有着如月亮般让人痴迷的魅力，那双眼睛缓慢的睁开，额头上，银色的月之印记冉冉升起。 “你变强了。”她这样对菲奥娜说道。 曾几何时，在面对某位魔神的时候，戴安娜还能救下这孤高的剑客。 曾几何时，那一轮新月挡在前方，背后的剑客只能赞叹那月光的纯净与洁白。 曾几何时，她与她对望，眼中只有月的宁静，从无这般温柔。 “想要一战嘛？”菲奥娜看着紧握月刃的戴安娜，她微微的笑着，目光依然温柔，神色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严肃。 罪血之花从腰间抽出，这把剑现在再也主宰不了菲奥娜的战斗了，它只是一把如艺术品般的武器，看着绚丽夺目，实则与一般长剑无差。 “想与你一舞。”戴安娜挥了一下月刃，陡然带着无尽流光瀑布冲来，她的背后月光灿烂无比，急速的身影，在菲奥娜眼中逐渐放大。 “那就共舞吧。”一剑挥出，招架了这一击之后，菲奥娜的战斗性质也提了上来，她挥着剑，脚下用力，以略微的优势压住了戴安娜。 那一舞，很久，两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在一曲月光下共舞着，幽寂的森林中不时传来蛙鸣或是鸟叫，寒冷的空气因碰撞变得炽热，交手的人，却在对视中狂笑。 “跟我回家，好吗？”战后，菲奥娜这样问道。圣洁如月光般的戴安娜勾起了她的占有欲，不知怎么的，她开始渴望与这些朋友在一起的时光了，明明是这样自信的女人，为什么偏偏对诸神的黄昏没有底呢？ 是啊，历史是我们只能敬畏的东西，一想到要跟那些历史传说之中的神明作战，菲奥娜的心头除了兴奋以外，就是深深的怀疑。 她怀疑自己能不能从中活下来，怀疑自己是否真正能与奥丁作对。 奥丁，人皇的旧怨，死神海拉为锐雯与菲奥娜带来的一场灾难。 那是诸神之父——奥丁。 狂暴者、至高神、阿萨神王、天空的人格化、世界的统治者、死者之王、战神、权利之神、魔法之神，无数的称号都无法掩盖那个名字会带来的恐怖，作为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怎会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如果说菲奥娜有自信能够与奥丁来一场生死斗，那么接下来的火焰巨人苏尔特就又是一个问题了。 招惹的人有点多啊，菲奥娜曾这样想过。只不过她显然忘了一些东西，比如那些在等待第七王座上君王轮回的魔神们，比如在上一次诸神战斗中，与死神海拉厮杀的大魔神巴尔。 再比如，魔王别西卜，以及与雪王对战过的阿撒兹勒。这是诸神黄昏来临的征兆，正如上次，死神海拉不愿意归还奥丁之子巴德尔的灵魂。 命运总是这样有趣，在神明的战争到来之前，他们已经积蓄了足够的怒气，现在所需要的只是等待，等待那能够爆发，有着充足场地厮杀的一天。 “我的家，在这里。”当菲奥娜陷入诸神黄昏的思想中时，戴安娜很简介的拒绝了她，她轻轻的踏着湖水走了回去，在那正中央的石头上轻轻坐下，重新回归了以往的平静。 “......”菲奥娜明白自己有些唐突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在人世中度过多久，可能很长，也可能只有一年了。 一年后，诸神降临，黄昏将至。 “这里，依然欢迎你。”戴安娜这样说着，意思很简单了，这是准备送客了。 “多谢你，戴安娜。”菲奥娜点了点头，把挚友的名字挂在了嘴边，然后一轮魔法闪耀，将她传送回了大法塔之中。 对面坐着的是乐芙兰，接下来的一年里，她跟锐雯要好好学习灵魂与魔法之间的奥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