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占便宜
梅娘在默默的想着心思。 小伙计见了，虽然不知她在想什么，也没什么兴趣知道，他只想做成这桩生意。 “嫂子你需不需要这些东西？”他小心的问道。 梅娘从回忆中缓神过来，轻轻颔首，“嗯，先给买三副小的。” “好嘞。”小伙计高兴的应了。 “价钱能否算便宜些呢？”梅娘抿抿唇后问，脸情不自禁红了红。 这可是第一次与人侃价。 小伙计抓了抓脸，面带歉意道，“不好意思啊，你买得这是小东西，本就利薄，没法便宜，下次你来卖绣品时，我可以帮你向掌柜说几句好话，每副多卖两三文钱，您看可好？” “嗯，成，那就有劳小哥儿。”梅娘微笑着表示谢意。 付了钱，梅娘将绣布和绣线塞进袄子里收好，可不能让高氏瞧见。 她有些庆幸没将钱袋子放回去，不然，这些东西还买不成。 “小哥儿，还要劳烦你一件事儿，呆会儿我有可能带我婆婆过来，请莫说我买这些东西。”梅娘说道，面有尴尬之色。 小伙计对这样的事儿大概见多了，笑呵呵道，“放心吧，嫂子，我小六子没别的本事，就是嘴严实。” “你小子又在吹牛呢。”许灵丽正好掀了帘子出来，听到小伙计这句话，立马笑骂。 与许灵丽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位相貌端庄的妇人，年纪稍长些。 “石夫人，我本来说得就是实话嘛。”小伙计抓脸笑着替自己辩解。 许灵丽笑着拉过梅娘，向她介绍那位妇人，“梅娘，这就是绣坊的刘掌柜，与我交情不错，往后想买什么东西，直接来找她，让她算便宜些。” “嗯，刘掌柜，往后还请多多照拂。”梅娘笑着说道。 刘掌柜上下打量了一番梅娘，笑着对许灵丽道，“灵丽啊，你这位妹子看起来，可比你稳重。” “噗，我小时候可是被家人骂做猴子的，梅娘比我斯文多了，长得也比我好看。”许灵丽笑着自曝幼时糗事。 “三表姐，您笑我。”梅娘和刘掌柜都笑了。 “呵呵，我说得可都是实话呢，梅娘，可相中了什么？”许灵丽问。 “三表姐，你等我会儿，我去问下婆婆。”梅娘温声说道。 而后她出了绣坊，去隔壁布庄找高氏。 高氏的面前堆着高高的布料，有红有蓝有灰，正准备付账。 “哟，他二婶，你怎么买了这些。”三墩子娘问道。 她真的只给孙子买了块做袄子的布料。 儿子没了，也没心思弄这些。 高氏拍子拍面前的布料，笑着说道，“快过年了，准备给家里每人做一身新衣裳。” 本来看见高氏笑，又有新衣裳穿，是件好事。 可此刻她的笑容落在梅娘眸中，有些刺眼，进而寒心。 为邓天河寒心！ 高氏用来购买布料的钱，应该就是朝廷所发的抚恤银。 这些抚恤银当然可以用，可梅娘认为不该在此刻用。 此刻高氏不该是见着银子就会想起邓天河来吗？不是该黯然神伤吗？ 高氏笑容满面的样子，何来悲伤之心。 倒是三墩子娘，眉目之前隐隐有着哀色。 三墩子娘看向高氏的眼神也有些暗讽，这老婆子的心可真够宽的，儿子没了，竟然还有心思做衣裳。 梅娘这一刻忽然悟了，心底的怨气通通消去。 高氏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尚且如此薄情，哪儿还能指望她待自己好。 “婆婆，二婶。”梅娘走近，温声喊道。 三墩子娘冲她温和的笑了。 高氏习惯性的脸一板道，“你跑来做什么？” 并下意识将面前的布搂了搂，像梅娘要抢了去一样。 梅娘不理会高氏的态度，说道，“婆婆，方才我去隔壁绣坊瞧了瞧，想着年底正好家里不是太忙，我可以在干活之余买些绣布回去绣花，一个月下来，大约也能挣个几百文的。” 高氏听到绣花，本想开口骂梅娘，但听到有钱可挣时，这脸色又缓和了下来。 “你会绣花？”高氏忽然想起什么来，不相信的反问。 梅娘轻轻颔首，“嗯，以前在娘家时见人绣过，不会太难的。” “哟，梅娘，你这手可真灵巧，咱们村子里还没几个会绣花呢。”三墩子娘立马在旁笑着接话，言语之间有着羡慕。 高氏这眼睛在那里骨碌碌转着，想着梅娘怎么好好的说起这事儿，是不是她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你既然会绣花，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高氏不相信的问道。 “婆婆，以前我也没来过县里，哪儿知道绣花也能挣钱。若婆婆要是怕我累着，也不在乎那几百文钱，就算了。”梅娘乖巧的应着，并故意正话反说。 对付高氏，就得用非常的法子。 谁不喜欢钱，高氏更是巴不得梅娘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歇的干活，还会怕她累着？ 这两样是高氏的软肋，一戳就中。 “等会儿我去瞧瞧。”高氏哼了声，而后将布料付了钱，共计三百文。 好大的手笔，梅娘和三墩子娘暗叹。 要是在前世，梅娘定不会如此感慨，如今才知道，一文钱都难挣。 她之所以告诉高氏自己会绣花，是想着到时绣自己的东西时不会引人怀疑。 只是，这般做时，心里也有过犹豫挣扎。 按她以前所学的礼教来说，做私活饱私囊这种事是不可去做的。 可邓家人无法给她安全感，她不知道能在邓家待多久，林家有个张飞凤，也指望不了。 无娘家可以依靠，无亲朋好友可以相帮，只能靠自己，梅娘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未雨绸缪。 况她的肩上还有另一副沉甸甸的担子。 就算有违心中某些道德，梅娘也不得不为之。 反之，若高氏和邓家人都真正将她当做媳妇来待，她定不会如此。 走到今天，是被逼无奈！ 带着高氏和三墩子娘来到刘记绣坊，梅娘将许灵丽与高氏互相做了介绍。 高氏倒也是个势利眼的东西，见许灵丽衣着光鲜，知道不是个穷亲戚，马上堆了温和亲切的笑容来，“哟，原来是表姐呀，还真是第一次见呢，下次一定要带着姐夫和孩子去家里玩啊，婶子我没别的本事，就是爱热闹，好客，呵呵。” 梅娘又愣了下，唇角扬出一抹笑容。 只是笑容有着一些嘲讽，还真不知道原来高氏还有这些优点，恕自己眼太拙了。 许灵丽第一次与高氏打交道，自然不了解她的为人，忙也客气的寒喧。 心里还在暗想，梅娘幸好还有这样一位婆婆，日子应该过得不会太难。 高氏又听小伙计介绍了一下绣品的价钱。 “先买副小的试试吧，万一你那手艺不行，可别糟蹋了钱。”高氏经过一副认真斟酌后决定。 她这样想很正常，梅娘十分理解，并点头赞同。 除了买绣线和绣布，还有绣花针、绣剪和绣绷这一套行头，算下来，总计要十六文。 高氏又有些rou痛了，“呀，这就要十六文，万一到时她绣得那东西不成样子，岂不是连本儿都赚不回来。” 许灵丽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对高氏的评价得改改。 刘掌柜在一旁瞧着，也有些无语。 “梅娘，我瞧着你怪面善的，一眼就喜欢上了，加上有灵丽的关系在，这些小东西拿回去绣着玩。若到时绣成了，就拿过来，按我们绣坊的定的价钱收回。”刘掌柜让小伙计将东西包好，塞进梅娘的手中，认真的说道。 梅娘面红耳热，十分羞臊。 “刘掌柜，这可使不得，这些东西又不是自家地里长出来的，您可也是花了钱才买回来的，我怎能占您的便宜。”梅娘将手中的东西放回柜台，红着脸推辞。 宁愿多花几文钱买下，也不要别人如此来恩赐。 何况对方还是一个陌生人。 往后别人会用怎样的眼神来看自己。 穷也要穷得硬气。 刘掌柜是一番好意，这样大的绣坊，自然不会在乎这十来文钱的小东西。 谁料到，高氏一听刘掌柜这番话，顿时乐了，立马将梅娘放回柜台的东西拿了过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对刘掌柜说道，“刘掌柜，您可真是客气，只是您一番好意，我们要是不收，倒显得我们不懂事儿，多谢啊。” “婆婆，这东西我们不能要。”梅娘急得摇头。 PS【首先媚儿得向亲们说声对不起啦，因本文之前的设定不太好，有些问题，媚儿将文大修了，麻烦11月12日之前收藏看文的书友们将第1章——15章重新再看一遍。对此带来的不便，恳请能谅解媚儿这犯二抽风的行为，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