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都看过了
第175章都看过了 “周瑜,你未及加冠便以伏波将军之号统领一郡之地,国朝百年已降,亘所未有,今日老夫一见,确实名不虚传。”士武坐下来,郑重的看着周瑜,他觉得应该正视这个少年,否则日后绝对是一个大大的麻烦。 周瑜听他一下子变了声音,不似刚进门的时候那般像一个武夫的形象,而且说话也开始文绉绉的,周瑜心中一凛,暗道:“曾经在史书上看到士家一族掌控大半个交州近四十余年,人才济济,果然如此,差点便失了偏颇。”忙道:“士大人过奖了,周瑜年轻学浅,万当不得大人如此之誉。” “哎,太过谦虚也便是骄傲,你”士武刚说到这里,忽然坐在貂蝉身边的那个白衣面具男子,忽然端起一杯酒冷笑一声,“这世上欺世盗名之徒甚多,叔父还是别被骗了才好。” 此话一出,不仅周瑜脸上变,就是士武也勃然不悦,暗呼这个侄女实在不知轻重。周瑜再怎么年轻,也是朝廷封的伏波将军,江夏太守。只以官位论,甚至比士燮还要高,自己虽和他一样掌管一郡,但却别无他封,况且周瑜还有侯爵在身。 士武忙笑道:“我这个侄。。。。。。”刚说到这里白衣面具男子微微一咳嗽,士武忙又道:“我这侄子平时说话不注意场合,周将军不要见怪才是。” 周瑜本来心中有气,貂蝉素来不和人亲近,而且尤其是靠近男子的时候,绝对是杀气弥漫,距离很远的,可今天他不止一次感觉得到貂蝉对这个白衣面具男子自是不同,就是妙音对待他的态度,也似乎过于亲近了。 这个时候听他这样说,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暗道:“今日摆明了便是上谈判桌的,若是一步软,便步步软。实在不是我的风格,而且我管你是谁,能够这样侮辱于我,不负些代价是不成的。” 周瑜怫然不悦,他一甩袖子,道:“放肆!我乃朝廷御封武昌乡侯,伏波将军,江夏太守,你是何人,敢在这里轻慢于我。” 周瑜这是明显的要以官压人了。不管这人是谁的儿子,就算他是士燮的儿子,周瑜将这个抬出来,那也无可厚非。古人最重尊卑,就算现在是乱世,但是尊卑之位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 白衣面具男子凛然不惧,他也忽的站起身来,看着周瑜,两人面面相觑。道:“怎么,周将军这是想用官位来压我!如今朝廷jian佞横行,豪门贵族子弟私相授受,得其亲爱便拜将封侯,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周瑜冷哼一声,道:“阁下所说不错,不过周瑜虽然愚鲁,才不及中人,力不及勇士,但也非依附权贵之徒。我也实话告诉你,我能得今日之位,那是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拼下来的,江夏赵慈、黄穰,武陵蛮部,河东白波军,我不敢言战无不胜,但要说想从我这里活着危害百姓,那是万万不能。” 周瑜这话说得极其刚硬,那白衣面具男子竟然一时无语。 周瑜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便将被子扔在桌子上,便去解自己盔甲,只几下便将黑色的玄甲解开,露出王淑婷为他亲自做的一件暗红色袍子来。周瑜还待解袍子。 白衣面具男子却再也忍不住,“你干什么?”急切中有一丝惊惶。 周瑜没有理会,而是使劲将袍子往下一扯,便将整个上半身的袍子扯到腰间,露出一个厚实赤条的膀子来。 只是那一层一层的肌rou肌肤上,却添满了刀伤箭疮,令人一望惊心。 白衣面具男子惊呼一声,忙将头转了过去。 唯有士武面色阴晴不定的盯着周瑜,没有说话。 妙音和貂蝉也没有转过身去。妙音是被他身上那些箭疮刀疤所吸引,眼睛定定的盯着那些伤疤。而貂蝉则自顾自的喝起酒来,仿佛一切和她无关。 周瑜将自己满是疮疤的上半身露出来,道:“在下十二岁入军营,虽谈不上身经百战,但也大小战斗不下数十场,哪一次不是执坚披锐,为天下先。尔是何人,竟然如此轻视于我。我久闻南疆士家士族大家,文尚法先儒,武震慑蛮荒,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周瑜将衣服双手合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个白衣男子的那番话。他那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白衣男子的神气将他比下去。 因为,因为,他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因为妙音对他特殊的态度吗? 还是貂蝉对他的特殊态度? 周瑜不能确定,但周瑜知道,自己不能被他看扁,更不会让他看扁。 能让周瑜孩子气一般的这样斗气,还真是头一次。 直等到周瑜将衣服合好,白衣男子才转过身来,寒声道:“你怎能如此无礼?这屋中这么多人,怎么可以随便就脱掉衣服?”当时礼教甚严,周瑜这样做无异于不尊重人了。 周瑜冷哼一声,道:“脱衣又何妨?士大人南国将才,自然不拘小节。妙音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生死患难之情,我于她并无秘密。至于貂蝉姑娘,更是有恩于在下,况且当日曾为我治伤之时,早已经看过了。现在再看又有何妨?”周瑜这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这有宣示自己主权的嫌疑。 什么叫并无秘密,怎么就没有秘密了? 还有什么叫早就看过了,都看过啥了? 妙音瞪大了眼睛,羞涩的稍稍将头埋下去。 至于貂蝉则很意外的将手中的酒杯都摔在了桌子上,酒杯中的酒顺着桌子流下来,滴答滴答滴在地上。 草庐中所有家具都是由竹子制成的,酒水滴在竹子上之后,便迅捷的渗进去。 白衣面具听到周瑜的话后,也忍不住身子轻轻一颤,转身看向貂蝉和妙音去。 周瑜一句话,便将其他三人和白衣面具男子隔成两个阵营。周瑜俯身将盔甲拾在手上,然后向士武行了一礼道:“本来今日还想与大人好好饮一杯酒,只是时机不到,在下还有事要忙,这边告辞了。”然后又转过身,对貂蝉道:“貂蝉姑娘,在下今日无礼,希望你能原谅在下的鲁莽,有得罪之处,日后周瑜必然请罪。”说罢,便对妙音道:“妙音,送送我!” 周瑜这话说得霸气无比,仿若妙音不送他就不行。 妙音一鄂,这人怎么这样,这什么意思嘛。其实她心中已有所感,周瑜向士武请罪,向貂蝉请求原谅,唯独对她不着一词,而且还很暧昧的让她相送,这是明摆着自己和周瑜关系非同一般嘛。 只是为什么,当他霸气的说这样的话的时候,自己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心中生出一丝丝窃喜来。 周瑜不在逗留,扬袍转身便走。妙音看了貂蝉一眼,貂蝉微微点了点头,妙音便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待周瑜离开后,士武忽然笑道:“这小子倒有些意思。” “二叔!”白衣面具男子将虎形面具拿掉,露出一张肌白如雪的俏脸来,却不是士姬是谁。“还不是你让我试他,这家伙实在无耻的紧,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衣服,实在无礼的紧。” 士武忽然将笑容敛去,神色变的严肃起来,道:“小姬啊,此子以后绝对是个人物啊,能够顷刻之间将主次颠倒,非常人所能啊。”自己邀请他来密商,自是肯定与此次张津北入荆州之事有关。可自己率先邀请他,自己是主,而周瑜便是次,在谈判之时,也就掌握了主动权。可如今周瑜借故发作,将此次会面搅黄,如果自己还需要谈判,则不得不去他的地盘去谈,自己反倒成了次,而周瑜变成了主。 这个年轻人智略之高,实在是生平所未见。 “哼!”士姬极不情愿的冷哼一声,“若是下次战场相遇,我自然让她知道我的厉害,天南士姬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瞬间整个人便杀气腾腾起来。 士武起身道:“好了,我先回曲江了,你们在这里待着,放心吧,就在这两三天,我们和他还会见面的。” 说罢也不停留,便只身离开。 士姬暗暗嘟囔一声,“二叔实在狡猾的紧,知道这个家伙难对付,居然我去试。就怕他那张老脸在一个年轻小子身上丢了。” 貂蝉轻轻将面纱揭去,露出一张如妖似魅的倾国脸蛋来。微微笑道:“我说过他不好对付,你也不听我的。” 士姬吐了吐舌头,忽然想到什么,然后表情怪异的盯着貂蝉道 “对了,你个家伙说什么你疗伤的时候都看过了,你告诉jiejie你都看什么了?” 貂蝉眉头微皱,眼睛下意识的闪动了一下,只是冷艳的容颜却没有一丝改变,道:“没什么。”就算是士姬,她不想说的事情,自然便不会说。 这便是貂蝉,这便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士姬也只是逗逗她,没想到她忽然变了脸,讨个没趣。于是也不再问,便走过去,拉住她的胳膊,道:“好了好了,jiejie不问还不行吗?” “行!” 士姬的脚步一顿,差点栽倒在地。 这都是什么人啊! 两人正说间,忽然草庐外一个声音传来,“小蝉表妹,你在吗?”说话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士姬听到声音,疑惑道:“小蝉,是哥哥,他怎么来这里了,他什么时候来荆州的?”来人正是士姬的大哥士徽,交州士家士燮的嫡子,未来的士家领袖。 士徽一向对貂蝉情根深种,貂蝉很小的时候跟着母亲在交趾郡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也在一起玩闹过。只是自貂蝉母亲去世后,貂蝉便很少再去交趾郡。但年龄渐渐长大,士徽却对自己的这个美艳的表妹动了真情,虽然长大后连他的真面目都没见过,但依旧纠缠不休,而且士家长辈以及貂蝉的父亲对这桩亲事是极为赞许的,所以每当貂蝉回云梦宫,士徽的身影便总是如影随形。 士徽叫了两声。 貂蝉的脸上没有一丝情感变化,而是轻轻地将面纱掩上,淡淡的对士姬道:“我不和外人相见”说罢,便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士姬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