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祭
面对着元好,庸儿侃侃道来。 “庸儿仔细的分析过灾银案,其实真正主要牵涉灾银案的只有那几人,只是元阁老为了拉大家下水,因此,凡是元氏一党,都分了一点利钱,这才使得整个灾银案越牵越广,这几天,庸儿一直在看一本叫权臣录的,里面提到,大周开国时,有一个案子跟这灾银案很相似,它是军响案,牵连也十分的广,太祖的处理方法是,严惩首犯,重犯,对于其它的涉案人员,太祖在北门设立了募捐箱,凡是涉案人员,只是将所得的军响募捐了出来,就一律免罪,而太祖也凭着这一举动,凝聚了朝臣的心,而这些人里面,包括了后来的一代名相魏南风。”庸儿道。 魏南风此人,元好知道,是大周开国时最重要的一位重臣,可以说,正是他开启了大周盛世,使得大周国力迅速的强盛起来,也为大周后来一统天下打下坚实的基础,此人对大周的贡献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庸儿想学太祖这一招?”元好道,以目前的形式来看,这一招可以说是破局的一招,即能为庸儿笼络朝臣的心,又能破了尹随的局,一举两得。 “母后以为何如?”庸儿反问。 “好。”元好伸了伸大拇指。 第二天,庸儿就在政事堂提出了这个建议,这一招虽然打乱了尹随的算盘,但这是皇上第一次自主的提出意见,尹随心想着这是自个儿的儿子,倒是不能反驳,再加上圣祖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支持,于是,这一建议很快通过。 而随着这一政策的推出,朝中那些惶惶不安的官员也终于松了口气,连带着对小皇帝更多了一丝感激和敬畏。 朝中人私下传,皇上虽小,但已具皇者霸气。 “呵呵,我尹随的儿子,果然不同一般啊。”此刻,尹随在书房里,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些自豪,但又似乎有些憋屈。 尹随最近一直以来春风得意,但皇上这个举措却让他有一种吃了苍蝇似的难受,本来他都想好了,先收编元阁老的人马,再加上陆太师受广平郡主的牵连,力量削弱,而他又得到了圣祖太皇太后的信任,可以说,只要按他的计划,那么他就能很快的堂握政事堂,到那时,那沈元好又怎是他的对手。 想到沈元好,尹随也是气闷,这些年,沈元好一直联合力量压制他,两人的力量形成了一种均衡,谁也奈何不得谁,而这回元阁老之事,对于他来说,正是一次机会,可没想皇上这一招又打乱了他的计划。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皇上和那沈元好的合作很是默契。而这正是让他心惊的,他怕皇上受到那沈元好的影响针对自己,以庸儿对那沈元好,可是相当的亲近的,这是他决不能容忍的,想到这里,他用劲的一拍桌子,不行,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沈元好留她不得,至少,不能让庸儿这么亲近她。 “怎么,发愁了,自己的如意算盘被自己的儿子打碎,是不是很憋闷啊。”这时,门边传来一阵嘲讽的声音,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穿的很随意,可让人惊讶的是,这女子,居然是已经死在宫中的南雅太妃。 尹随一听这声音,猛的转过脸,两眼狠狠的盯着那依在门边的她道:“南雅,你怎么出来了?”随后又冲着外面喝声道:“徐九,你怎么看的人。” “别叫了,我刚才在屋里,假装晕倒,他吓坏了,去请大夫了。”南雅不屑的道。 “回屋去。”尹随狠盯着她。 “不回去,我不要象一个囚犯一样被你关着,我恨你。”南雅咬着牙道。 “你恨吧,不是我,你已经死了。”尹随不屑的道。当初,圣祖太皇太后让红姑半夜送毒酒,而尹随事先早就买通了红姑,红姑通知了尹随,事先用一相似的女子将南雅换了出来,而那女子中毒后,一脸发黑,皮rou腐烂,自然谁也分辩不出来了。 于是,尹随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南雅救出了宫,然后一直关在府里的密室里。 “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好不好,放了我,我躲得远远的,隐姓埋名,好不好。”南雅突然的扑上前,扑到尹随的怀里哀求着。 “不可能,你知道皇上跟我的关系,你要么死,要么就象现在这样活着,没有其它的选择。”尹随冷冷的推开南雅道。 “可我现在这样,生不如死啊,我会发疯的。”南雅嚎淘大哭。 “那你就疯吧。”尹随不为所动,随后大声的叫:“徐九。” 这时徐九快步进来:“是小的疏忽了,请相爷责罚。”徐九说着,终日打雁,居然被雁啄了眼,中了南雅的计,误了事,怎么让他不恨,看了一眼南雅,那阴骛的眼神,使得他那一张疤脸,看起来格外的阴狠。 “把她押回屋再说。”尹随挥挥手道。 “是。”徐九应着,上前一步,重重的扭着南雅的胳膊。 “哈哈,姓尹的,皇上对那姓沈的比对我这个名义上的亲娘还亲,小心你自食恶果,那真是老天有眼。”南雅恨恨的道。 “这不需要你cao心,我早就防备。”尹随冷笑的冲着徐九挥了挥手,皇上是对姓沈的亲,可在皇上的认识里,南雅才是他的亲娘,如果,一但皇上得知,南雅并不是被刺客杀死,而很可能是死在姓沈的手上的话,那皇上还会对那沈元好言听计众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徐九提着南雅朝密室去。 “姓尹的,你不得好死……呜呜……”南雅恨恨的骂,不过很快那嘴便被徐九用布堵住,而随着密室门的关闭,呜呜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 晚上,庸儿睡不着,仍然在看那本权臣录,尤其是每一个人物后面,那用红笔做的批注,那是父王的笔迹,看着这笔迹,他更思念起父王来。 “皇上,夜深了,喝了安神汤休息吧,明儿个还上早朝呢。”二婆端着一碗汤进来,这是滋补的安神汤,皇上正长身体着呢,这是元好开的方子,补脑的。 “谢谢二婆。”庸儿接过安神汤,就一口渴光,然后将碗交给二婆道:“二婆,你先回屋睡,我再看一会儿书,就休息。” “皇上……”二婆还要再劝,却被庸儿一个眼神止住,如今庸儿越大就越有威仪,二婆已经不太敢象以前那般作主说话了。 只得小心的拿着碗退下。 庸儿看着二婆退下,却收了书,又披了一件衣服,然后吹灭的蜡烛,悄悄的出了寝宫,朝火凤宫去,他想去看看父王留给他的宝藏。 想到宝藏,他不由的便想起了关于宝藏的传言,人人都说原太子殿下得到宝藏,可谁又知道,其实宝藏一直在越妃的手上,越妃在建造火凤宫时,就将宝藏秘密的藏在地下密室里,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天下怕没有人想到,越氏宝藏一直在宫里呢,而知道宝藏下落的,却只有自己的父王,涂伯和无风,若不是无风告诉他这些,他是真不可能知道,破败的火凤宫下面,藏着越氏宝藏。 也正是因为这个,庸儿才重整火凤宫,并在里面立了越妃和父王的牌位,并规定,任何人不行擅入。 庸儿边想边走,夜风中突然传来一阵呜呜的哭泣声,谁在哭?庸儿好奇之下,便寻着哭泣声走去,只见御花园的一角,一个宫女正跪在那里,烧着香纸,显然在祭拜什么人。 “太妃,马上就是您的忌日了,香儿知道您死的冤,可太后高高在上的,香儿没有能力为您报仇,只有在这里给您烧点纸钱,让您在泉下有个花用。”那宫女边哭边对着地上插的香磕头。 宫女的话让庸儿脑袋一蒙,她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太妃死的冤,太妃不是叫刺客杀死的吗,又关太后什么事? “你给朕说清楚,什么是太妃死的冤,什么是太后高高在上。”庸儿快步上前,用力一推那宫女。 那宫女吓的大叫一声,转过身来,提起放在一边的宫灯一看,居然是皇上,不由的吓的跪趴在地上:“皇上恕罪,皇上怒罪。” “恕什么罪?你给朕把刚才的话解释明白了。”庸儿急切的道。 “奴婢……奴婢……” “再不说,我就让莫公公带你下去,乱棍打死。”庸儿恐吓着。 “奴婢说,奴婢说,其实,奴婢也不太明白,只是奴婢当年曾听太妃宫里的江嬷嬷说过,太妃不是让刺客杀死的,而是被秘密赐死的。”香儿跪着战战兢兢的道。 “秘密赐死?被谁赐死,为什么赐死,你给朕说明白了。”庸儿颤着音道,这一切他不能接受。 “具体奴婢也不太清楚,圣祖太皇太后和太后都下了封口令的,只知那日,太妃在宫里的佛堂为先殿下敬香,随后,太后就陪着圣祖太皇太后去了佛殿,接着就从佛殿里抓出了姚春和那阮二,而圣祖太皇太后却把太妃当场锁在了佛堂里,皇上想啊,如果当时,太妃叫刺客刺伤了,怎么不传御医啊,反而将太妃锁在佛堂里,而后,太后在刑堂,避开了刑堂的管事公公,私自审问姚春和阮二,而姚春和阮二,在此后就一前一后的死了,这不可疑吗?而到了半夜,突然传来了太妃暴毙,江麽麽说,这弄不好,就是太后布的一个陷害太妃的局,圣祖太皇太后被利用了。”那香儿道。 “那个江麽麽呢?”庸儿咬着牙再问。 “当日,所有太妃宫里的人都被太后遣去守皇陵了。”香儿道。 庸儿绷紧着小脸,两手紧紧的握着,两眼着香儿一眨不眨。香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滚……”好一会儿,庸儿冲着香儿道。 香儿连忙起来,拿起一边的宫灯,正要踉跄的离开,却又道庸儿叫着:“你给朕听着,今晚之事,以及你刚才嘴里说的事情,若是有一星半点的传出去,朕必要你的命。” “奴婢知道了,奴婢谨记。”香儿忙不叠的道。 “退下……”庸儿绷着小脸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