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二胡出手
李薇从城里买完原材料的当天晚上，本来想把东西都整理整理，忽然想起明天学校文艺汇演选拔的事儿来，忙拿了琴开始练习‘一条大河’。 只要把曲子练习熟练了，被选上还是有把握的，毕竟学校范围内还没有表演乐器的，尽管自己水平很菜。 第二天下午在学校最大的一间办公室进行的选拨，李薇看见两个熟人，一个是一年级时候的同学古丽薇，穿着她那漂亮的公主裙表演舞蹈‘阿里山的姑娘’。还有一个就是她们班级的陈薇，唱了首‘让我们荡起双桨’，嗓音清脆悦耳，十分动听。 本来学校报名的人数就不多，古丽薇、陈薇和李薇都被选上了。正式演出是下周三，之前会有教音乐的孔老师进行一些辅导。 让李薇感到兴奋的是，今天给大家面试的孔老师，马尾上居然扎了一个宝蓝色天鹅绒的头花，正宗的李薇出品，嘿嘿。 李薇面试完毕回到教室还是很引起一些轰动的，绝大多数孩子长这么大都没亲眼见过任何一样乐器，所以都好奇地要求李薇给拿出来看看。李薇大方地打开琴盒拿出琴，随便大家摸，被挤到一边去的李琳有些不高兴地瞪着有些拥挤的同学们，干瞪眼没办法。 最后应有些同学的要求，李薇索性给大家演奏两首极简单的小曲子，把一帮孩子羡慕的不行，令一向喜欢出风头的李琳又羡又妒，颇为意动地考虑要不也让老妈买个琴学学？ 晚上放学照例是一群孩子先写作业，然后男孩子加上吴凤练武，李薇练琴。照样没李琳什么事儿。 李薇家里原先的八仙桌已经正式成为书桌，配上老爸从集市上买来的折叠凳，七八个孩子正好满满坐了一桌子，很是热闹。 鉴于现在的课本确实简单，李薇每周有两天在完成作业的同时给大伙加了点儿内容，都是隔壁大军子那借来的高些年级的课本内容，孩子们接受起来倒也没什么困难。 李薇考虑到初中之前自己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有些科目可能忘记了，但是临时抓一抓做些练习应该问题不大，最可怕的就是高中。 李薇当年读高中的时候数学物理一向是弱项，当年为了理科考大学容易些，也跟着学理科了。结果那物理和数学就一直没大学明白，数学相对好些，那物理就从来没及格过，整个高中被物理弄得灰头土脸。要不是她语文外语政治比较出色，估计大学就没什么指望了。 现在有机会可以重新读书，李薇已经决定，这回说什么不读理科了。但是文科考大学貌似竞争更激烈需要背诵的东西更多，她觉得自己的智力也就一般，到时候说不得还是得费不少力气。为了多加些保险，李薇决定放暑假的时候加点劲儿，多让孩子们看看书，开学的时候再跳一次级直接读四年级，为将来考大学失利的复读做准备。汗！ 而目前看来，就是跳级也是要把前后桌包括她家双胞胎都带上的。人家一个个什么都没准备都敢跟着跳级，李薇毫不怀疑历史将会重演陈校长将会被再次蹂躏。 而罗大，现在放牧的数量增加到了两只羊，并且五六个月以后会有增加到四五只的可能，李薇看罗大对羊奶貌似挺能接受，而她姥爷则貌似喝中药。只好免了她姥爷的酷刑转加给罗大。罗大不负众望，给多少喝多少，跟喝白开水没什么区别。 李薇老怀大慰，不然总使用童工她心里还真过意不去，正好这也算罗大自给自足自己也消费到自己的劳动果实了。 至于那新购置的头花原料，李薇通过她姥爷找到林四婶，按照要求把所有布头裁成型号统一的布条并缝成布套，李薇按照计件给钱。然后又通过她姥爷找到吴凤妈，把林四婶的半成品加工成成品，同样按照计件给工资。 这样一来，不但效率提高了，也是皆大欢喜。 而目前为止，虽然吴凤和二胖子他们都知道李薇每个星期天都去集市卖头花，但是并不知道这玩意儿很赚钱，别人估计更是想像不到这小孩子玩意儿能赚钱。而且原料集市上也没有卖的，李薇短时期内还是能处于垄断地位。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很快到了文艺汇演的日子。 上午学生们还是正常上课。 中午午休李薇回家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换了新买的裙子、小白袜子、小红皮鞋。然后急匆匆背了琴去学校，孔老师好像还要给大家化妆的。 把一边的李琳看的眼冒绿光。 演出还是成功的。全镇一共七所小学，平均每所小学选派了四五个节目，李薇就凭那半瓶子都不到的二胡演奏水平，居然拿了个一等奖，获得奖状一张，奖品奖金的没有。 李薇心里明白，不是自己表演的好，实在是，三十多个节目，除了唱歌就是跳舞，当然，还有几个诗朗诵和两个男生说相声的。她这乐器表演，算是最有技术含量的了。当然，每个学校派出的伴奏的音乐老师除外。 所以，本来得奖是件挺光荣的事儿，她却愣是兴奋不起来。 晚上李薇他们放学回家，李琳一马当先跑进自家院子，书包都没放下就冲进她老妈的生产车间，急吼吼地：“mama——，给我买二胡给我买二胡，我要拉二胡！” 把她老妈闹得一愣，心道这是怎么了，中午回来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午回来忽然转了性了，她不是不喜欢学二胡么？所以程敏就当小孩子临时抽风，挥手驱赶李琳：“去去，写作业去，别在这儿碍事儿。要学二胡跟你姐学去，买什么二胡，一把还不够你们两个玩儿的嘛！出去出去。” 李琳的申请被老妈无情地驳回，怏怏不乐地出了包子车间，看来只好找她姐学二胡了，她可没她姐那两下子，老妈不给买自己买，她是一没钱二没胆啊。不过，要是学好了也可以穿她姐那样漂亮的裙子去演节目，她倒是不介意好好央求她姐。 李琳心不在焉地写完作业，人家练武的练武练琴的练琴，李琳则从一边放了大水瓶和一打杯子的桌子上拿了杯水，脸上挂了谄媚的笑容，把水杯放到她姐手边：“姐啊，歇会儿呗，姐啊，那个，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有些人有些事儿天生不用教，本能就会，比如吃奶，再比如溜须拍马。 李薇看了李琳一眼，觉得不宜总是拿乔吊着她，火候也差不多了，别弄不好适得其反，这二胡她玩的也确实有点腻歪了，拿过水杯喝了一口道：“你真的想学？” 李琳点头如小鸡啄米：“真的真的，我一定认真努力刻苦地学，我要是不认真，你、你就打我吧，我一定不告状！” 看来她也知道自己爱打小报告。 李薇一副认真考虑的样子：“这样啊。。。。。。我想想，恩——，你要是真想学，就写份儿保证书吧，写写你打算怎样才能坚持学到底，然后表表决心。要是保证书写好了，并且我看你确实是要学二胡的样子的话，我这二胡就送给你。另外，看见我今天演节目的时候穿的裙子没有，那裙子也一起送给你。你看怎么样啊？” 买土豆送地瓜，李琳简直是喜出望外，蹦起来就从书包里掏出个田字格本，不过写之前还是要确定一下的：“姐你说话算数哇，不许反悔哦！” “算数算数，你写吧写吧。你姐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快写，字迹工整点儿啊。”李薇心里大乐，娃哈哈，这二胡终于要出手了。 李琳也不含糊，为了那美丽的裙子，她豁出去了。以前所未有的写字速度，不到五分钟就赶出了一篇保证书，或者称呼决心书更恰当。 李薇接过来看到前两行就差点儿笑喷，具体内容是这样的： 我一定星期一放学练习拉二胡，星期二放学练习拉二胡，星期三放学。。。。。。 一直写到星期天，整个一个流水账。 李薇觉得有必要对他们进行写作文的练习。 跳过一周七天的放学后练习拉二胡，最后是很符合实际情况的决心： 我要是不拉二胡，我就不要那裙子了。 汗！好大的决心啊。 李薇都有点儿感动了，小妹，你很有思想啊，真要是不拉二胡，你这牺牲简直惊天地气鬼神啊。 最后李薇让李琳在保证书的背面加了一条： 我要是学着学着偷懒不学了，就让我姐随便收拾我，我要是告状，就让我永远没有漂亮裙子穿。 下决心人：李琳签名 担保人：老妈签名 监督人：姥爷签名 XXXX年X月X日 但书也得投其所好啊。 老妈程敏看女儿们弄出来的幺蛾子，哭笑不得地圆珠笔一挥，签上大名，继续干活。 老爷子看了半天孙女们弄出来的那张字据，砸吧砸吧嘴：“姥爷按个手印行不？” 移交手续办完，李薇二话没说，二胡、裙子一样不少地都给了李琳。 李琳乐的嘴都合不拢，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裙子的时间相对长些。摸着裙子光滑的布料，一个没忍住，飞快跑屋里换上了。 李琳照镜子欣赏的时候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好像她姐把这两样东西给自己的时候，挺高兴的样子啊。 难道。。。。。。这裙子有毛病或者坏了？左照右照都是好好的呀。 又难道。。。。。。二胡有毛病或者坏了？上看下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啊？ 屋子外面惬意地休闲的李薇哪里知道她妹的小人心思，看看李琳臭美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喊道：“李琳李琳，出来练琴！”呵呵，还挺押韵的么。可以再来两句：“要是不练，打你屁蛋！”嘿嘿。 这边疑神疑鬼的李琳吱嘎吱嘎的练着二胡，那边几个小子嘿嘿哈哈地练武。李薇一边喝水一边寻思，要不去琴行给李琳买本练习的曲谱，没准儿能再看见美少年呢，越想越是心痒难耐，最后下定决心，这周末就去。 晚上李薇扔了会儿篮球出了一身汗，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温水澡，穿着居家的小花棉布裙清点吴凤妈送来的头花。要说人家大人的效率就是不凡，这才几天，已经比李薇一个星期做的还多。 当然，名义上还是她姥爷帮朋友找人代加工的。 李薇把所有的头花整理一番，按照价格和式样的不同用线每十个穿起来一串分开。现在品种也不多，也就三个。蝴蝶结的、塑料珠子的和什么也不带就是花布圈圈的，蝴蝶结六角一个，塑料珠子七角一个，布圈的还是五角一个。 虽然一堆看起来也是花花绿绿的，但是李薇还是觉得式样太单调，现在也不用自己做那么多手工了，看来可以转向设计方面看看。但是又想到本地集市市场毕竟有限，而且时间长了吴凤妈和林四婶难免发现其中的商机，到时候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估计难以跟人家竞争，发展到那一步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现在她的年纪，实在不适合赚那个辛苦钱，也犯不着。 所以李薇经过一番思考，决定这周就不去集市卖了，趁着去琴行买曲谱看美少年的机会，直接带着头花到长江路的自由市场看看。 当然，最好还是离那卖布头的远点儿，不行就先把他的布头都买下来，然后再摆摊卖头花，不然以后买布头讲价困难不说，被那精明老板窥破商机就不好玩儿了。卖塑料珠子的也是，至于卖松紧绳的。。。。。。还是算了吧，防不胜防啊，卖一天算一天吧。 李薇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小帐算的飞快，怎么看都不像个做大事的料。 所以，星期天一大早，李薇和她的御用童工罗大，每人背一大包头花上路了。 本来李薇没想带这么多，市场还没考察怎么样呢，要是卖不出去再背回来，那可太折腾人了。 可是，林四婶和吴凤妈见钱眼开同时发力，不到一周的时间，整整三大包的头花啊，看的李薇有点傻眼，这。。。。。。也太多了吧！ 当然，林四婶和吴凤妈每人拿着一周之间赚到的十多块钱，都乐的不行，不然能那么卖力么。 李薇背着头花坐公交车上暗暗叹气，这么快就到考验销售的时候了，她还没思想准备的说。 坐她旁边的罗大搂着大腿上的包包，他当然知道里面是什么，所以直皱眉头，那些傻女人比身边的笨蛋还笨，居然花钱抢着买这破玩意儿，真是脑子里有虫。 李薇再再一次地被鄙视了。或者，能好点了？ 粽子滚上糖，幸福万年长。祝大家节日快乐！ 今天回娘家了，晚上回来赶了一章，困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