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吃大喝
盖盏在小院的一块水泥地上点了火,将那女鬼的一堆腐rou悉数烧了个精光,想到这女鬼遭遇也挺悲惨,便望着熊熊火苗念了段经文,也算是超度了。待着火苗快烧完了,皇甫老爷便热情的招待盖盏到别墅里休息。 如此待遇盖盏打从娘胎出来就未享受过,先是接受了三四个医生为他重新包扎耳朵和手指,盖盏还破天荒的红着脸接受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小护士为自己包扎了手指。接着在一个奢华的大理石岩的巨大浴缸里,极度别扭的接受了两个家丁为自己洗了个满身泡沫的泡泡浴,然后又换了一身丝绸质地的睡袍,躺在一张能陷进去十公分的大床上,吃了一顿从未见过的奢华大餐。盖盏一边狼吞虎咽的吃,一边在心里想,这趟捉鬼捉的太值了! 待盖盏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有一个家丁站在他床边,小声唤他起床吃晚餐,说皇甫老爷已经在餐厅侯着。盖盏这才睡眼惺忪的起了床,那个家丁又拿了一身质地上乘的青色长袍亲自给他换上。盖盏摸着身上这件长袍,心里小声嘀咕,这左一套右一套的,该花多少钱啊? 皇甫老爷家的餐厅出奇的大,灯火辉煌,香气扑鼻。盖盏觉得这个餐厅的面积是他们道观五个厨房的大小,能容纳他们整个道观七八倍的师兄弟在里面吃饭。皇甫老爷穿戴整齐端坐在长餐桌的一段,转头对着他和蔼的招手。张仕寿带着五六个家丁面带笑容的站在餐桌一边看着盖盏。这餐桌两米长,一米宽,偌大的餐桌上摆满了让人眼花缭乱的食物。 快步走到餐桌边,张仕寿上前一步替他把凳子拉开,盖盏对着张仕寿连声道谢。见盖盏入了座,皇甫老爷依旧面带微笑地说:“也不知道小师父在道观吃些什么?不吃什么?于是让厨房荤的素的都做了一份,小师父尽管吃就是了。”盖盏一听皇甫老爷如此客气,不好意思道:“我跟着师父在道观什么都吃,不挑嘴。”而后在皇甫老爷的盛情邀约之下,盖盏撩起后槽牙,对准这桌上的食物,筷如雨下。 皇甫老爷见盖盏吃的兴起,便在一旁笑嘻嘻的说道:“不想这风清道长果然是本领高超,虽已仙逝但培养出来的弟子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小师父如今帮我除了这邪祟,也不知以后有什么打算?” 盖盏整个脑袋装的都是嘴里香气扑鼻的鸡丝卷,灵魂都险些出了窍壳哪里还有余力去回答皇甫老爷的话,他疯狂的嚼着嘴里的东西,昏昏然道:“我要……回去守着……师父……传下来的道观。” 皇甫老爷满面春风:“小师父不忘本,很好。但小师父有没有想过留在上海,就留在我身边,每天吃好的穿好的。”盖盏从未想过还有这等好事,咬着半只鸡腿呆呆望着皇甫老爷半天没出声。皇甫老爷亲热的凑过身去拍了拍盖盏的肩旁,要他慢点吃。 盖盏这才将手上的鸡腿放下,舔了舔满嘴的油花对皇甫老爷道:“多谢老爷提拔,我就是个乡下小子没见过世面,哪里敢在老爷身边做事。不过只要老爷有什么吩咐,招呼我一声,我马不停蹄就来。”盖盏清楚那女鬼的遭遇,知道这皇甫老爷虽满脸笑容,但心术不正,自己可没必要为了几套衣服,几桌好菜就在这种人身边厮混,还是回乡下守着师父的道观要紧。 皇甫老爷见盖盏拒绝,又出言挽留了几句,见盖盏还是执意要走,便不再提了。只是吩咐张仕寿多给盖盏添补些衣服和钱。盖盏诚惶诚恐的说自己昨晚在那座别墅里摔碎了一只如玉一般的花瓶,今又在皇甫老爷府上大吃大喝哪里还敢要什么钱财。皇甫老爷笑意满满说是谢礼,要他不要拒绝。 盖盏回到道观是四天以后,他在皇甫老爷上海的大宅子里舒舒服服的过了几天神仙般的日子。有几个晚上张仕寿还领着他到前院的百乐门跳了跳舞,当真是开了大眼界,光是舞厅里光怪陆离的各色人物就够让他坐在一边细细看个遍,更不用说张仕寿还请了个将旗袍衩开到大腿根,浓妆艳抹的大姐来跟他跳舞。他拒绝了张仕寿的好意,虽然剪了头发但他还是时刻谨记自己是个看破红尘的道士,这女色是决然不碰的。只坐在一边吃水果,还喝了一种会在嘴里滋泡泡口味奇特的汽水,欢喜的不得了。 张仕寿亲自将盖盏送上了火车,还给了盖盏两箱子衣裳,以及一笔数量可观的大洋以及五条小黄鱼。临了,张仕寿将架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副圆形墨镜送给了他,满脸春意的再三叮嘱盖盏路上注意安全,等到了永庆镇自然会有人来接他。盖盏看着张仕寿满脸的笑意,再对比自己刚刚到上海时的情景,不免感叹。 等盖盏坐火车到永庆镇的火车站时,皇甫家的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早早的到了站口,迎面上来一个一身黑色的西装,人高马大的男人,点头哈腰的接过盖盏手上的两只行李箱,热情万分的邀盖盏上车。盖盏认得这人,是皇甫家的另一个姓王的管家,记得他初到皇甫家的时候,这人就对他特别热情。 这个王姓的管家将盖盏送进汽车后座,自己上了副驾驶便催促司机开车,先是做了自我介绍,说自己叫王守财在皇甫家当差,昨天接到张仕寿管家的电话,今天需到火车站接他。一路上对盖盏是嘘寒问暖,先是询问盖盏耳朵上的伤,又提议带盖盏到永庆镇上最大的一家饭馆吃饭,为他接风洗尘。盖盏笑着拒绝,说自己离开道观好几天实在挂念的紧,得先回道观看看。 王守财见盖盏回家心切,只说等盖盏回家休息之后找天时间亲自到访。盖盏觉得甚为疲累再加上害怕自己又晕车,马马虎虎的敷衍了几句就坐在车上睡着了,连车子开上郊区那段极度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也没被颠醒。 直到车子到了道观的山门之下,王守财也没叫醒他。盖盏一直睡到天边都快擦了黑,才猛然惊醒,见车子早就停在了道观的山门口,而司机和王守财两人都没在车上,自己身上还盖着一条薄毛毯。盖盏揉着眼睛下了车,见王守财和司机两人站在远处的山脚抽烟,见盖盏醒了都朝他小步跑来,问他有没有睡够。 盖盏从未被人如此细心关照过,这一下心中满是愧意:“王大哥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倒给你俩添麻烦了。”王守财和那个司机立马满脸笑意说没事,王守财转头看看身后的道观又说这道观只怕没什么吃食,要他放放行李送再随他们进城吃饭。盖盏知道王守财是好意,但是还是摇头拒绝了。王守财见盖盏不愿同去又请了几次,见盖盏还是推辞,也不强留,从后车座上拿出一个包袱,正是盖盏那日留在皇甫家的东西。盖盏激动的接过包袱,连声道谢。 等皇甫家那辆黑色的轿车喷着一股小黑烟离开之后,盖盏这才松了口气,满心欢喜的转头去看这座沐浴在晚霞中,有着百年沧桑历史的破旧道观,只见残破的道观门头上挂着一块久经风霜的木制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三清圣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