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一盒牛rou干
可那瑞殿下,也就是四皇子。再过几天就五周岁了...皇上对他寄予厚望,苏打学士更是对他赞不绝口...有他在,我的儿子再想要出头,困难就不止多上一成两成! 不行! 邓婕妤沉思半晌,道:“瑞殿下来找长安的时候,吃的喝的,可有按我的吩咐加料?” 紫竹心头一跳,道:“主子,您...” 邓婕妤道:“找个机会动手吧。只是,不能让人怀疑到秋宜宫。” 紫竹犹豫道:“主子,咱们这些年费心拉拢的人手可没有几个了。而且,除了秋宜宫的这些奴才,其他主子那里,可是没几个人了...主子,这用一个少一个的,现在动手是不是早了?” 邓婕妤闻言摇了摇头,道:“一旦那女人带着一双儿女住进了上阳宫,咱们哪里还能找到机会?时间不多了...而且...” 邓婕妤想起四年前,在琼华宫的水榭里,那女人曾说她体质特殊,不畏弱毒...那她的儿子呢?会不会也是...那这一次出手。会是一无所获也说不定。 如果这会毫无所获,证明用毒是不行的,那也只能拼一下了!听说那女人还是宫女之时,有传言说她曾与安亲王有过瓜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传话给我爹,就说我想他了。” 星月阁。 “母妃!我回来了!”瑞殿下一边嚷嚷,一边推开房门,刹那间就有一阵冷风灌进房间。 “快点将门关上!”轻轻赶紧将女儿挡在身后,责怪道:“若是让你meimei惊了风,看我饶不了你!” 瑞殿下呵呵笑了几声,将房门关紧,脱去了大氅,在被炭火烤的暖烘烘的房间打了几下拳,又蹦跳几下,忽然一拍脑袋,从书箱底层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轻轻,道:“这是庆哥哥的母妃着人送的牛rou干,我尝了一下,咸的,还有点辣味,我不爱吃。娘,您要尝尝么?” “咸的就不爱吃了?还好意思说,你就喜欢吃点甜的腻的。”轻轻笑着在儿子头上敲了一记,才从他手上接过那个约书本大小的食盒。 “牛rou干?”轻轻心头疑惑,宫里人都知道,送点心吃食什么的。但凡能入口的东西,都是大忌,又容易落人口实,若是自己在这牛rou干上抹点什么,然后去告状说她章柳儿要害瑞儿,呵呵,这可也够那章柳儿喝一壶了...章柳儿也是多年的老人了,怎么会冒冒失失地送这种东西? 这牛rou干长的还挺像前世的牛rou干,莫非也是太宗大神开的先河?恩,闻了闻很香,尝起来,有一点咸,有一点辣,味道不错...咦?这味道...貌似有些特别呀。 “海子,拿这牛rou干找个信得过的御医问问...”轻轻嘴角浮现一丝讽刺。什么玩意,送东西也不知道打听清楚了再送,瑞儿只喜欢吃甜的不知道么?真是业余啊业余。 程海闻言有些愕然,但没说什么,只接过食盒点了点头,正要开门出去,轻轻又道:“算了。你不用去问了,这盒牛rou干根本就吃不死人,只是个药引子...” 是呀,这要配上其他的东西一起吃才成...唉,自己这都要走了,不在皇宫住了,那些女人怎么还不消停消停?轻轻有些头疼,皱眉道:“你还是去帮我调查一下,那送牛rou干的人吧。记住,动手脚的不一定就是章柳儿...” 待程海应言出去,瑞殿下才问道:“娘,你是说,这些牛rou干是药引子,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有人想要毒害我们么?” 轻轻沉重地点了点头,拉过儿子坐下,叹气道:“读了一年多的书,想必你也该知道了。你虽然还没被封为太子,但你父皇和苏学士都当你是储君...你要知道,不想你当上太子的人也多的是...” 瑞殿下托腮沉思道:“比如说那柳母妃,若我不好了,庆哥哥就是太子了?” 轻轻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你父皇还春秋鼎盛,你还会有弟弟meimei的。” 瑞殿下似有所得地“哦”了一声,歪着脑袋想了很久,道:“娘,我以后都不乱吃东西了。不过,娘,在小jiejie那里。也不能吃了么?” 轻轻微笑道:“可以吃,但不要吃的太快,要一点一点的吃,明白么?”只要不是沾口就死的剧毒,儿子的性命还是无忧的。像这药引子,儿子就算是吃下去,那是屁的反应也没有的...对啊,药引子,那其他的东西,又在在哪吃的? 轻轻想到此处,问道:“儿子,除了这牛rou干,你还吃过庆殿下的别的东西没有?” 瑞殿下摇摇头,道:“没有。这是庆哥哥第一次送东西来吃。” “那,你还在什么时候吃过别的什么人的东西?” “没了。只有在小jiejie那里才有喝茶吃点心的。” 邓婕妤...恐怕也只有她才有可能了...若想让瑞儿一命呜呼,非得有足够的药量才行...想到有人处心积虑地想要儿子的性命,轻轻眼睛眯了起来。她只是不想认真计较,那些女人还真让她好欺负不成! 论起下毒,她也不差! “瑞儿,你今天是放了假吧,大冷天的,就不要再出院子了。你小jiejie那里,最近也不要去了。”轻轻吩咐完儿子。又高声道:“来个人——” “主子。”推门进来的是草芽儿。 “去帮我叫秦六来。” “是。” 不一时,秦六憨笑着进来,屋里太暖,他一时有些不适应,于是搓了搓手,问道:“姐,有事儿?” 轻轻含笑点头,道:“你去将这盒牛rou干给邓婕妤送去,就说是庆殿下送来的,我们瑞殿下只爱吃甜的,不爱吃这个。” “啊?”秦六有些听不懂。庆殿下送的应该送回章采女那里啊,送给邓婕妤做什么。 “啊什么啊,你只管这么说,至于她收不收,你就不用管了。记住,你一定要给我看仔细邓婕妤和她身边人的表情!你出了秋宜宫之后,再想办法潜回去,看看那邓婕妤有何反应。注意,别让人发现了...” 秦六一直都是听话的好孩子。他虽然弄不明白轻轻的目的,但并不妨碍他认真执行轻轻的吩咐。他憨笑着应了一声“放心”后,提着那个食盒就出去了。 晚饭是轻轻母子两人的温馨晚餐,待皇上冒着寒风进来时,桌上基本只剩下些残羹冷炙了。 “怎么这么晚?饭菜要重新做些么?”轻轻皱眉道。 “不用了,有粥盛上一碗就好。”皇上大刀阔斧地坐下,寻问了瑞殿下几句关于“寒假作业”的问题,很快,热气腾腾地八宝香米粥端上来。正要喝上几口,竟见秦六站在门边的角落里,一会看看轻轻,一会看看皇上,欲言又止。 “哎,女人,你家小六好像有话说。”皇上胳膊拐儿碰了碰轻轻。 “瑞儿,你吃完了就先回屋吧。”轻轻见秦六那表情,心知他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准备让儿子暂避。 “娘,我长大了。”瑞儿坐在桌子上,固执地没有动。母妃说有人要害他,而且,听话里的意思,是小jiejie的母妃要害他。他长大了,不能总要娘亲保护,而是要保护他的娘亲和meimei... 轻轻看了眼儿子坚持的眼神,心道,他既然注定要做储君,这些阴暗的东西,早点接触也好。挥手让伺候用饭的宫人们下去。轻轻对秦六点头道:“小六,说罢。” 秦六看了看皇上,为难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邓婕妤怀孕了。” “你说什么!”皇上和轻轻同时惊问出声。不同的是,轻轻失魂落魄地跌回椅子上坐下;而皇上,则放下手里的饭碗,眉毛一挑,站了起来。 皇上心道:怎么可能!朕已经很注意了!她是怎么怀上的? 轻轻坐在椅子上,心中只想大笑... 邓婕妤怀孕了... 原来只要是男人,不管他是不是皇上,是不是金口玉言,男人的话都是不能信的... 什么只有自己才能替他生孩子!都通通地他*妈*的狗屎!狗屎!轻轻在心中狠狠骂了几遍,抢过皇上面前的半碗粥,正要将那碗摔了出气,只听一声童音道:“邓婕妤要生小dd了,所以才要害我么?” “瑞儿,你在说什么?”皇上皱眉道。 轻轻默默将碗又推了回去,现在还不是闹气的时候,再说,他是皇上,邓婕妤也是他老婆,她没有理由闹气... 轻轻吸了一口起,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道:“今日瑞儿放学回来的时候,带回一盒牛rou干,说是庆殿下送的。你知道的,瑞儿喜欢甜食,所以没有吃,而是带了回来。我尝了之后,发现其上带有映山红的那种酸涩味道。映山红又不是调料,现在大冬天的,也不是其开花的季节,这牛rou干中为何会有映山红的味道?” 皇上皱眉道:“朕虽然不通医术,但也知道映山红并没有毒。” 轻轻暗叹一口气,转向默默站在角落的周福,道:“周总管,我听闻你是毒药里的行家,你应该知道,映山红与何种药物混合后,会产生剧毒吧。”这日子,过的真累啊... 见皇上的目光也跟着投过来,周福垂首道:“映山红本身无毒,但若与但若与一种稀少无毒的丽人花的花粉混合,一日后,则会生成剧毒,药石难治。而丽人花产自西域,其药性会在人体内潜伏三个月之久。” 皇上眉头越皱越紧,半晌才道:“可这与邓菡有何关系?那牛rou干可是章柳儿着人送的。” 轻轻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讽刺道:“别跟我说借刀杀人、栽赃陷害你没听说过!除了秋宜宫,瑞儿可没吃过外面一点东西!” 沉默很久,皇上才沉吟道:“没有证据,而且瑞儿现在也没事,这事儿,目前还只是你的猜测,你...” “什么叫瑞儿现在还没出事!”轻轻打断皇上的话,道:“若是瑞儿将那牛rou干吃下去了呢!”轻轻猛地起身,欢笑道:“还没恭喜您,您又要当爹了。瑞儿,今晚陪着娘睡。”说罢牵起儿子,三步两步走进自己寝室,“砰”的一声踢上房门。 “娘...”瑞殿下软软地叫了一声,听的轻轻一阵心酸。 “娘没事儿...”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笑了笑,道:“娘好久没给你讲故事了,从今晚开始,娘要给你讲一个叫‘三国英雄’的故事...” 她不生气,她一点儿也不生气...就算在前世,法律上说只能一夫一妻,****啊,出墙啊,**啊,劈腿啊什么的,也是比比皆是,只是现在不能离婚而已... 何况,自己也不是他的大老婆正室夫人,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是“小三”...轻轻心中不住自嘲。 房间外,皇上对着紧闭的那扇门静坐许久,才抬头问道:“程海呢?怎么不见他?” “主子让他去清凉殿追查那个做牛rou干的人去了。”秦六低头道。 “你是怎么知道邓婕妤怀孕了?”皇上紧盯了秦六的眼睛问道。 秦六道:“主子让我将那盒牛rou干送给邓婕妤后,再偷偷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那她什么反应?” 秦六低头老实地道:“邓婕妤先是有些茫然不解,但随后她身边那个叫紫竹的宫女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后,她脸色就有些不好看,笑着收下食盒,让人送我走。我再偷偷潜回去的时候,正看见邓婕妤很生气,而紫竹跪下请罪,说是,邓婕妤现在是双身子,不能生气什么的...” “周福!你派人去接手程海的任务,给朕查!” “老奴明白。” 皇上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起身出了房间后,去女儿所在的西殿看了看女儿熟睡的小脸,心中发誓道:不管是谁做下的,敢谋害自己看中的储君,朕不介意让她知道什么是血腥!就算是邓菡那个怀孕的女人,若真的是她,待她的孩子生下来,她也一样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