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天 不该爱的人,爱了
危机看似解除了,实则暗潮涌动,梅丽莎宫人头攒动,仍然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伽马徘徊近一个小时了,梅丽莎看出他有心事,上前询问:“姐夫,怎么了?” “你jiejie捎口信给我,说她马上要生了。”伽马面色焦急又难堪,不由自主与幻雷对视,真是五味杂陈。 梅丽莎迟疑了一下,敦促道:“你快回去吧,jiejie现在最需要你。” “不,我放心不下你,我回去只会更加牵肠挂肚。” “姐夫啊……” “我心意已决,梅丽莎,你不必再劝我了。” “怎么办,大宝贝也快生了,我实在顾不到jiejie了。” 梅丽莎有点犯愁,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和姐夫的关系了。 欧米伽在一旁笑道:“真是热闹,心惠宫那边传来消息,心惠大人准备进待产室了。” “啊?怎么全都凑一块儿了!” 梅丽莎目瞪口呆,对她来说全都是重要人物,一个都马虎不得,还有她mama、她女儿,全都等着心惠复活呢! 梅丽莎灵机一动:“师父们,帮我把心惠和我jiejie都接过来吧,天堂舰的设备都在这里,我们有世上最安全靠谱的产房!” 幻雷满脑子都是卡拉和上官花嫁,正为此事发愁呢,他激动叫好:“还是女儿聪明!这可太好了!” 幻雷的嘴脸让伽马觉得恶心,老天真是瞎了眼,让他得到梅丽莎这样一个好女儿。 欧米伽欣然接受了梅丽莎的建议,但他们心中所想并不是魔种安全降世,而是把所有的问题集中,这样处理起来就方便多了…… 绿茶宫的能量矩阵照得十二后宫光彩通明,沿着蜿蜒小径匆匆潜入仙宫的美雪与世宗总算喘了口气。 “美雪,我们应该远离春蓝山,你怎么还敢躲到仙宫里来呢?”世宗不理解,他握紧美雪的手放在胸口,不管怎样,他发誓不会离开她半步。 美雪满面羞涩抽出手来,她脱去铠甲,蹲在花丛旁,捧起甘甜清冽的山泉水浇在脸上,甩起长发,舔着红唇:“这里不会有人来了,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说世上哪里还有比雪仙小屋更美的家,我不想浪费最后的时光……” 美雪话到此处略显伤感,她连忙用微笑掩饰,世宗牵她起身,深情将她拥抱。 美雪是对的,天大地大,何须颠沛流离,有爱的地方就是家。 二人参观了仙宫的花园和大大小小的房间,趁着主人不在,他们想放纵一回。 “哇,仙大人做了一桌好菜,不会是专门留给我们的吧——” 美雪搓着手掌,跳到餐桌旁,开心得像个小姑娘,她迫不及待开动了,饭菜的温度刚刚好。 这鲜活的影像如真似幻,世宗沉浸在极度幸福之中,却只能把泪水往心里咽。 给美雪夹菜,被美雪喂饭,为美雪擦去嘴角的油渍,拿着餐具打情骂俏……世宗真希望他和美雪能够被莎莉的“时间静止”永远禁锢在这儿。 饱餐之后,美雪主动洗碗,世宗就从背后抱住她,一刻也不松手,就好像她下一秒就会跑了似的。 美雪望着溅落的水花发呆,比起生命的消逝,她更怕世宗伤心欲绝,她给他越多,伤他也就越深,所以她必须保持克制。 滴落在手上的水花渐渐没有了触感,而溅落声却增强了,美雪无意间低头去看,她发现自己的一只手……竟然正在消隐! 美雪慌忙侧身推开世宗,并且秒速穿上了铠甲! 世宗惊问:“美雪!怎么了?” “哦……瞧我这该死的习惯,我还是怕他们会闯进来。”美雪紧张为自己辩解。 “好了,我不会再碰你,放轻松点。” “你生气了……” “不,不,我就这样看着你,就已经幸福得要窒息了。” “世宗……我想为你做一顿晚餐,你可以等我吗。” 美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差头盔,依然难掩慌错绝望的神情,世宗点了点头,他的泪水终于倾泻而出。 能量矩阵的光辉不仅闪耀在头顶,也在允宫内的星体投射系统同步展现着细节。 沃尔特与樱的形体纤毫毕现,允儿端着酒杯昏靠在走廊栏杆上,心里不想看,眼睛却一分一秒也挪不开。 “这个臭小子,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好揍他一顿。”托马斯抢过允儿手里的酒杯,他自然而然喝了一口。 允儿本来就心烦意乱,正想找个人发泄一下,她却忽然愣住了:“托马斯,你的手……” 托马斯举杯的手若隐若现,他不慌不忙换了另只手,而他憨笑起来就连牙齿也变透明了:“死亡对我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能够见到你,还能跟你间接接吻,库莉丝朵,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托马斯喝光了酒,但可以看出他刻意避开了允儿的唇印,红酒的光泽染透了他全身,像极了一具被扎破无数孔洞的皮囊。 允儿撑不住了,她悲伤哭泣:“别这样,我欠你的还没有还,你不能说走就走……” “不,你不欠我,因为我要违约了,我要跟你解除婚约,库莉丝朵,你自由了。” “托马斯……” “还有,我爱你……” 酒杯落地摔成晶莹剔透的碎片,却再也看不到托马斯的一丝痕迹,就像他已了却的心愿,无声无息永不归。 杰西卡缓步走来,撑开怀抱将哭成泪人的meimei扶靠在肩上,她能体会到库莉丝朵为什么这样伤心。 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靠近,有的人朝朝暮暮却也难挽留。 云海翻腾,夕阳似温柔的烛火浮在软糯的云气上,远远望去就像香醇可口的蛋糕,仙吹了吹双手的寒气,一转身,水痕正站在她身后。 “仙姑,这是什么地方啊。”水痕目光柔暖,他并非欣赏落日,而是不加掩饰的注视着仙的容颜。 仙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的眼神四处飘着:“哦,上层世界毁灭之后,有段时间我抑郁了,所以一个人找了这么个地方避世,你知道吗,这里也叫雪仙小屋,瞧那两间屋子,能住还能洗衣做饭,呆多久都没问题,没人知道这儿……” “我不该来的,我打扰到你了。” “哦不,不会啊,怎么会。” “你不是不收留男人吗。” “噢……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吗,你要是闲得慌不如去找些柴火,我待会儿做饭。” 仙实在无法自圆其说了,她禁不住与水痕对视,水痕的双目映照出温情似水的夕阳彩霞,她从未凝视过如此炫美却微凉的眼神。 “恐怕不行了,我不能拾柴等饭了,仙姑,我的生命旅途已经刚好走到终点。”水痕坦然微笑,他已然参透了生死。 仙呆痴摇首:“什么意思,别说这种奇怪的话……” “你……真是位贤妻良母……” 水痕不由自主抬起手,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女人笑,他缓缓伸指抚动仙的长发,那被夕阳穿透浸润的极美炫动的发丝—— 水痕的形体,随着他生平未曾有过的肢体动作,同步消逝,渐渐化作莹莹碎碎闪闪的夕阳点滴光子,像一缕轻暖的风云吹过仙的身体,化为无尽。 仙呆喘片刻,在崖边疯转了几圈,直到太阳沉没云端,她终于崩溃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水痕——你去哪儿了!快给我回来!别吓我……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