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你这个贱婢还有脸说是为了沈家好？我们沈家的脸都让你这个没有脑子的贱婢给丢光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沈老太爷怒火高涨，想起刚才送刘姨娘回来的那位管事说出来的话，他这老脸都没地方放了。 他活了这个年纪，就算是沈家在他手里有些衰落的那几年也没有吃过多少的苦头，今天被一个管事不客气的说管教妾室无方，实在是打脸。 “爹，你这是怎么了，赶快坐下消消气。”林璇赶紧冲了过去。 她倒不是为了给刘姨娘求情什么的，虽说不知道刘姨娘犯了什么样的过错惹得沈老太爷如此的生气，不过想想也不难猜到定是刘姨娘做的事情触到了沈老太爷的底线，要不然沈老太爷不会如此不给脸面的亲自动手大人。 她上前去劝阻，也不过是看到沈老太爷额头上的青筋直冒，脸上又有着不自然的红晕，生怕沈老太爷火气一上来就给气病了，那她以后可就是有的忙活了。 沈老太爷作势还要上去抽打刘姨娘，在林璇拦了几下之后才将手中的拐杖扔到了一边，喘着粗气道：“儿媳妇，你也别劝了，这贱婢实在是无法无天，把我的话当作了耳边风，咱们沈家不能留这个祸害，我看还是找人来把她给卖了。” 他毕竟是上了年岁了，身子骨也不是特别的好，这会发作了一通，顿时就觉得有些不舒坦，这会被林璇扶着坐到了椅子上，整个人还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原本躲在一旁抽泣的刘姨娘一听到沈老太爷说要卖了她，嗷的一声就嚎叫了起来，死命的爬到了沈老太爷的身前，不停的磕着头道：“老太爷饶命，老太爷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老太爷不要卖了奴婢。二小姐还没有嫁人，三少爷还没成家呢，老太爷饶命啊！” 刘姨娘害怕沈老太爷真的要卖了她，连忙将沈颜和沈辰若都给抬了出来。 笑话，想她刘姨娘在沈府除了伺候沈老太爷之外那可算得上是养尊处优，这么舒坦坦的过了十来年，现在要是给卖了出去，那可不是要了她的老命！ “你个贱婢，还有脸提颜儿也辰若？他们俩自有我这个亲爹和亲大哥大嫂照顾，用不着你这个姨娘cao心！”沈老太爷顺手就将身边的一个茶杯朝着刘姨娘砸了过去。 刘姨娘知道沈老太爷这会儿还在气头上，也不敢躲开，直接被砸了个正着，额头上立马肿起来了一个大包。 “老太爷饶命啊！”刘姨娘还是不停哀求着。 林璇被这一通闹得是云里雾里的，重新为沈老太爷倒了一杯茶，这才轻声道：“爹，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何必生这么大的气，身体要紧。刘姨娘一向最是循规蹈矩，要是犯了什么错也定是一时糊涂，颜儿就要说亲了，要是在这个时候卖了刘姨娘，恐怕不怎么妥当。” “这是怎么了？”林璇这话刚一说完，沈辰希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一屋子的狼藉和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的刘姨娘还略带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刚刚从外面回府的他听到下人说沈老太爷这边出了事情，连自己的院子也没有回就直接过来了。 “辰希，你来了。”沈老太爷看到自己的大儿子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面上一阵羞愧。 沈辰希见沈老太爷的眼神有些躲闪，不禁将询问的目光朝着林璇而去。 只可惜林璇也不过是比他先到一会儿而已，还没来得及了解事情的实情，这会儿也只能对着沈辰希摇了摇头。 见在林璇那里得不到答案，沈辰希不由得重新向沈老太爷看过去。 沈老太爷红了红老脸，知道这件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只能对着儿子儿媳妇道：“还不都是这个刘姨娘，她今天居然背着我去了林大人家里，说些不着调的话，还让林夫人让人给绑了送回来。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她凭什么代表沈家上去，着实可恶，我说干脆还是把她给卖了了事，省得给咱们沈家丢人显眼。” 林璇和沈辰希对视一眼，还是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姜雪对刘姨娘一向是不假辞色的，这刘姨娘突然去干什么？ “老太爷，二小姐和三少爷求见。”一个丫环弱弱的对着屋子里的人说道。 刘姨娘听到沈颜和沈辰若求见，心中顿时一喜，哭得更是大声了，就怕外面的儿子女儿听不见。 沈老太爷这火气还没消下来，想也不想的就道：“那两个不让人省事的东西来干什么，让他们回房去！” “是。”那小丫环被沈老太爷一吼，吓得抖了抖，立马飞快的跑了出去。 “哭，你还有脸哭！”沈老太爷瞪着鼻涕眼泪齐飞的刘姨娘，接着道：“之前我和你说过什么，颜儿的婚事轮不到你cao心，结果你居然就自个儿跑到林夫人哪里去说浑话。你也不掂量一下人家林德的身份，虽说知县的官职不算大，可好歹人家也是个官，林德也是官家的嫡出公子，林家的根苗，怎么也不可能娶一个不着调的庶女！” “老太爷，二小姐虽说是个庶出的，可从小到大都是乖巧听话，只是前一阵子被人给迷惑了，现在她不是已经改过来了。咱们沈家在丹阳也算是大户人家，怎么配不上林公子了？”刘姨娘话音一顿，飞快的朝着林璇和沈辰希那边瞟了一眼，又抹着眼泪接着道：“难不成就得配个不怎么样的人家，嫁得远远的才好？” 林璇一听，这刘姨娘是在趁机告状啊！ “刘姨娘，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我和老爷挑的都是品性良好的殷实人家，颜儿嫁过去只要谨守做媳妇的本分，绝对不会吃苦的。照你这么说，我和老爷岂不是故意要meimei嫁得不好？”林璇瞪着刘姨娘道。 刘姨娘呐呐的不说话，可露出来的神情分明就是承认了林璇说的话。 “你还真是反了天了，气死我了！”沈老太爷这才明白为什么刘姨娘突然跑去了县衙，原来是嫌弃林璇和沈辰希挑的人家不好，站起身子就冲上去踹了刘姨娘一脚。 那些人家他之前是看过的，也点了头，现在刘姨娘这个样子，岂不是在挑战他这个老太爷的权威？ 刘姨娘哎哟一声，哭声越发的大了起来：“我这都是为了二小姐和三少爷好，要是二小姐嫁给了知县大人的公子，以后三少爷也能有个帮衬的人啊！” “你当沈家没人了，尽想着这些有的没有！”沈老太爷气呼呼的道，捡起之前被扔到一边的拐杖，又对着刘姨娘一顿抽。 沈辰希闻言也十分不悦，他为了沈颜做的破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可也从来没有想过在沈颜的亲事上面做手脚，都是挑了最合适的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 可这刘姨娘的一番作为，实在是让人脸上无光，好像他这个做大哥的故意苛待庶出的meimei一般。这会看到沈老太爷打人，他也懒得多说什么，免得浪费自己的口舌。 刘姨娘尽管是被打得全身疼得不行，可是始终紧紧的咬着牙关不肯松口，这可是关系到她还有沈颜和沈辰若的未来，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林璇对刘姨娘也很是鄙视，觉得这人就是典型的欠抽，一个姨娘管了几天家，还真就当自己是沈家的主母了，完全认识不到自己的身份，难怪教得沈颜也是没个轻重的。 因此她故意等沈老太爷抽打了一阵之后才缓缓地上去劝了，顺了顺沈老太爷的气：“爹，身子要紧才是。刘姨娘常年待在家里，难免没个轻重，何必这么介意。林夫人既然只是让人将刘姨娘给送了回来，显然并没有太过追究的意思，咱们也别把事情闹大了。” “卖了卖了，把她给卖了！”沈老太爷摆了摆手。 沈辰希冷眼瞧着沈老太爷的作态，心中不禁冷笑。 这沈老太爷嘴上说着卖了卖了，可是却没有真的动作，也没叫下人去叫人伢子，明显就是口不对心。上梁不正下梁歪，要不是沈老太爷这么些年把刘姨娘宠得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会儿哪里会出这种事情。 确实就像沈辰希想的那样，沈老太爷说要卖了刘姨娘不过是一时的气话，毕竟刘姨娘在他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他纵然是十分的生气，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舍的，加上之前听到林璇说的那一番话，为了庶子庶女考虑，他也不太合适现在就卖了刘姨娘。 现在他只差一个台阶，只要有人出来再劝两句，他便可以收回卖了刘姨娘的话，这样面子里子都会有了。 不过刘姨娘实在是没有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害得整个沈家都因为她而丢了面子，这一点必须狠狠地惩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