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老鬼;老友
我气得翻白眼,狠狠瞪了柳絮一眼,靠在椅子里喘粗气。 倒不是装,而是直到此时,才有一种真正回归了的踏实感。 蓝兰好奇的问我,这一趟都经历了什么。 我苦笑,说我永远不会再去那里,因为那里真的是名副其实的魔鬼禁地。 我告诉柳絮,她‘精’心准备的狼皮马甲压根没用上,因为那里的人都很务实,很直接,直接到你根本来不及做出太多的反应。 徐含笑说:“立‘花’让我们好好看着你,却不肯说原因,因为什么啊?” 我说:“因为骆修。” “骆修?” 我点点头,把‘监狱’里的事简单说了说。 蓝兰瞪大眼睛道:“毒仔,你真的碰了那种东西了?” 看着一双双焦急关切的目光,我拉住海老总的手握了握,“没事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好像是师父撼天翁给我的云顶之力帮我消除毒素,断了瘾头。没事了。” “骆修后来怎么样了?”柳絮问。 蓝兰道:“还能怎么样?以毒仔睚眦必报的‘性’子,一定把他杀了呗。” “你真把骆修给杀了?”柳絮蹙眉道:“这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嘛。” “杀他的不是我。”我在所有人脸上扫了一遍,最后定定的看着蓝兰。 “你什么意思?”蓝兰有些悚然的退了半步,“你这家伙越来越吓人了。” 我说:“你想象一下,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jian’`杀是怎么一副情形?” 我本来不打算就这趟的金三角之行多说,因为那实在会让人听了都感觉不适,但架不住柳絮和蓝兰两人不同角度出发的好奇,还是问答着说了大多的细节。 后果就是,满足某人好奇的同时,真的让所有人都感觉不适。 梦想中的‘大餐’最终还是没有吃到嘴里,这天晚上徐含笑告诉我,我背上的九个‘女’人,又有两个睁开了眼睛,总共是六个了。 想到那晚在湄公河上的经历,我一阵心烦意‘乱’,然后就又帮她解了一次降…… 接到牛队的电话,我一阵忐忑,老狐狸居然约我吃饭?难道说U盘的事被发现了?还是那人又寄了一份给警队? 来到广盛昌,一进‘门’,就见牛队笑眯眯的从‘门’口的沙发里起身迎了过来。 我先松了口气,看来不像是有状况。 两人在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牛队随意的点了几个菜,意外的是,还要了一瓶白酒。 “你们工作时间能喝酒吗?”我好奇的问。 牛队撇撇嘴,“你以为我们都是铁人,能连轴转?今天我休息。” “哈,我还以为老大你又……呵呵。” 牛队也笑了,不过是苦笑,“你以为我找你是为了案子?呵,这次不是。作为一个警察,每次都找你帮忙,我已经够无地自容了。今儿就是听说你出差回来了,想和你喝两杯。休息日,又下雨,不喝酒干嘛去?” 酒菜上桌,倒上酒,两人碰了一个。 牛队喝了半杯,辣得直吸冷气,“酒这东西,有时候真是好东西。” “有烦心事?为案子?”我问。 “不谈案子,不谈案子。”牛队摆摆手,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精’光,盯着我道:“我很少佩服谁,除了刚进警队的时候带我的师父,你是第二个。谢安,你好大的胆子啊。” 我猛一‘激’灵,表面不动声‘色’道:“你是说得罪骆家的事?”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牛队说道。 我心里越发的没底,,貌似有太多的秘密不能被眼前的刑警队长知晓了。偷F国的国宝,U盘……我好像真的胆子不小。 牛队端起酒杯,又和我碰了碰,“咱算不算朋友?” “必须是。” “那有件事,你别瞒我。”牛队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压着嗓子道:“你这趟所谓的出差,是不是去了金三角?陶先生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和他对视一阵,点了点头。 “我艹!”牛队把酒杯往桌上一顿,“你们这些家伙是疯子啊?就凭你们四个,就把国际刑警都无从下口的D贩子给挂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衡量了一下,觉得没有利害关系,于是就把骆盖世的‘账单’,以及在老挝的经历详细的说了一遍。 事实上,我对牛队长是心怀愧疚的。虽说他让我做警方顾问是出于‘私’心,可这份‘私’心的出发点是破案。能让我一个编外人员单独待在他的办公室,这本身就意味着对我极其的信任,我却是偷走了关乎人命的证据…… 听我说完,牛队深思片刻,一口把酒杯里的酒闷了,叹息一声道:“照你这么说,这还是当地武装力量之间的争斗。陶先生、老鬼这些人都是疯子,只有疯子才能对付得了疯子。” “老鬼,老鬼……”牛队反复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问道:“你有没有问过麻子,这个老鬼究竟是什么人?” 我摇摇头,“有必要让我们知道,麻哥会主动说的,他不说,我们就都没问。” 牛队又皱了会儿眉,开口道:“回头我还是得去问问麻子,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强人所难。我怀疑老鬼是我在警校时的一个哥们儿,毕业后,我来了咱们这儿,他被分到了边防缉毒大队。前些年他忽然没了消息,边防那边也不多说,我知道,那边的同事如果是牺牲了,起码会内部通报。没有通报,他就一定是做了卧底。你说的那个老鬼……我推算了一下细节时间,和老秦‘蒸发’的时间‘吻’合。我怀疑老鬼可能就是老秦,原边防缉毒大队支队长,秦不悔。” 我留意到他神情见的沉痛,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是他,也已经没意义了。金三角是一个能把人变成鬼的地方,如果你亲眼见过老鬼,就知道,就算他是你要找的人,也已经不是你要找的人了。” 牛队有些失神的喃喃道:“我的老伙计,他真的变节了吗?” “呵,不是变节。”我苦笑着喝了口酒,看着窗外雨中穿梭的车辆,“端了陶先生的老窝以后,我见到了他的‘狗窝’,进去不到三分钟,我们几个都吐了。老鬼说,他就在那里待过一年,整整一年。你知道我当时怎么说的吗?” 我点了根烟,和牛队对视着说道:“我说我就算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也不愿在里面多待一分钟。老鬼笑了,他说,在金三角,杀一个人容易,要让一个人求死不能,更容易。” 牛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安子,你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吗?” 我看着他,不说话。 “你别怪我瞎琢磨,其实,瞎琢磨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是一种自我放松的方式。我现在琢磨你,已经成了放松的习惯了。” 牛队显得有点喝多了,胡‘乱’挠了挠刺猬似的头发,“F国那件事,真不是你干的?” 我:“……” 我哭笑不得的摊摊手,“是我干的行了吧?我把‘牛头’献给了国家,你是不是得给我颁个盗亦有道的奖啊?” 牛队干笑两声,“其实这事儿你真不能怪我瞎寻思,主要是太邪乎了,那天吧,在你车上……” “你还当真了?”我到底还是识破了老家伙的又一个陷阱。 “听我说完,那天吧,在车上,你猜谁给我打电话?”牛队眨巴眨巴眼,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道:“是边城!是老边给我打的电话!你也知道老边已经牺牲了,我如梦似幻的接到他的电话……你说我能不瞎寻思吗?我那天莫名其妙的睡着了,过后一问,路上两次炸了变电表,这本身就不正常。再过一阵子,两件文物被‘发掘’出来了,那就肯定是……” 见我笑‘吟’‘吟’的看着他,笑着摆手道:“行行行,不说这个,管它是谁偷的,我就是拿来唠唠,当下酒菜。以前我跟老边就常在一块儿喝酒,不是说我们觉得自己官阶有多高,不跟同事合群,主要是我们俩的思路特别能搭到一块儿。你一句我一句,聊着聊着,有些案子就出眉目了。现在那家伙去给阎王爷破案了,我也只能跟你唠唠了。” 我笑笑:“还真别说,你‘蒙’对了,边队还真给阎王爷当差去了。” “切,你小子也是香油里打过滚的,滑不留手的。把这杯干了,一起去看看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