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洗三礼
“噼里啪啦……”随着一阵鞭炮声响彻云霄,品红色的爆竹纸屑散落了一地,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儿,但是来往的客人却不理会这些让人懊恼的外在因素。高高兴兴的踩在这散落一地的爆竹纸屑上,高声的唱道“恭喜恭喜!”家里的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都用一小节儿个铜板那红色的丝线打成络子戴在身上,区别只是丝线的不同。而客人们也都纷纷的从府门口那里领了络子戴在身上。寓意孩子聪颖进财。虽说有些土气,但是却是一种美好的寓意。因为是生了两个儿子所以也有种叫法是富贵成双,虽说都是一种很俗气的词汇,却让每个当主人的心花怒放。昨天很早就从师傅那里回来了,因为师傅说要好好的给姨母的两个儿子准备洗三的东西。虽说真的用不上那么一个六十多岁的好人家了,但是师傅却还是满面老褶子的去了。当然这件事情过后还有一件对于我家来说比较正要的事情就是我们家会在我的两个弟弟洗三礼后的几天开始搬家。因为姨母现在还处于坐月子的时期,这招待客人的活计就落在了廖家的人身上了。廖家的大夫人来主持女客,但是男客这头却因为师傅的到场而让廖家人有些尴尬。事情的详情师傅是知道的,但是廖家族长也不是一个吃素的,脸皮也是可以的。跟着师傅身前身后的赔笑附和。我就是意思意思的出现在了门口迎客厅,因为我毕竟不是一个正经的主人,而我的娘亲以为**的身份不适宜出席这些场合所以就没有来。从姨母生产到今天洗三也才四天的时间,那廖府夫人就好像是生过一场大病似的,整个人看着异常的颓废。虽然脸上已经上过了妆,但是那眼球上的红丝却是不能让人遗漏的。随着大部分的客人入了席,就开始了洗三之礼——三朝洗儿。随着收生姥娘的一声高贺,已经抱着两个大胖小子的接生婆子就在丫鬟的帮助下掀过珠帘来到了宴客厅。收生姥娘说白了就是一个全福的老太太,对孩子也是一种美好愿望的寄托,就好像是希望孩子也像是这个收生姥娘一样多子多福。而收生姥娘也不是平时我们说的那种接生婆子,是一种高于接生婆子的存在,却也是一种手艺人,而她们的手艺就是主持整个的洗三礼。几乎每个大家族的洗三礼都是这么过的,虽然跟我之前所了解的不一样,但是都大同小异。两位公子到场了,这器具也跟着到场了,收生婆子就在桌案上摆上观音神像,收生婆子拜了三拜,将艾水分别倒入了两个铜盆儿。旁边还放着两个盘子,一个里面放了些胭脂、茶叶、青布条、剪子等物,因为站的远些,所以小的东西也看不到。另一个盘子里面则装了栗子、花生、枣子、和染红的鸡蛋。两个铜盆子和托盘被姨母身边得力的两个大丫鬟端着就开始添盆儿了。而宾客们也都拿出了自己准备添盆儿的东西静静的等候着,因为是喜事儿,所以男女宾客并没有分开坐,而是都站在那里等着收生姥娘带着铜盆儿过来。然后把枣子花生等捡两个投进盆儿里,然后把自己的添盆儿放进去。经过几个人的添盆儿我就发现这个收生姥娘真的是一个狠角色,不管人家扔的是个什么东西,都能说出一大推的吉祥话儿来,而且不带重样儿的。这也是一项技术活儿,怪不得大家族都要找专业的收生姥娘呢!不过经过后来娘亲的解释我才知道,这收生姥娘是成过亲之后就跟着学习的,所说的那些个吉祥话儿也都是成套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实践,早就熟读在心,运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了。随着宾客的添盆儿越来越多,收生姥娘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深,越发的灿烂了。“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了……”收生婆子从大到小扒开了两个小兄弟的衣服,虽然天气还不冷,但是细心的丫鬟还是燃了火炉,空气都被火炉烤的有些暖意了。收生婆子把烧过的明矾涂抹在哥哥的脐带上,才把铜盆子里的水撩了一点在哥哥身上,就听见哥哥嘹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的宴会厅,而那收生婆子一副谄媚的模样对廖大夫人说道:“大夫人,您看看这大公子哭的多响亮,以后肯定是个有建树的,是个好的……”看着大夫人有些提不起兴趣,也不等大夫人的回话,赶紧唱着自己的那套吉祥话儿:“洗三先洗头,以后做王侯,接来再洗肩,王侯不成做大官,不愁吃来不愁穿,观音菩萨报平安”听完这话我就撇了撇嘴,公主的公子,不当王侯都不成,你还说做不成?因为是喜事儿,所以大姐也没有在意。大的洗完了就开始给小的也洗了,一样的步骤。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给那两个小东西穿上衣服。这时丫鬟端来了一碗用大黄熬的水,大黄有清火去毒的作用,所以婴儿喝了也可以清肠胃。倒也不错。“三日尝得黄连苦,终身富贵不受苦……”这正戏就差不多了,接下来的无疑是午宴了,大家吃吃喝喝的,也没什么新意。收生婆子在女宾这头吃的满嘴流油的,看那样子是吃了不少的酒。而女宾这头因为有几个和稀泥的夫人小姐倒也不是很压抑,大家说说笑笑的,直到结束。因为吃的快,所以就来姨母这里看看,身边的婆子丫鬟都在一旁给姨母描述当时洗三的场景,姨母看见我进去了,赶紧叫我坐下,然后我就听着一个小丫鬟绘声绘色的给姨母讲述。就连那收生婆子最后看到那些添盆儿的东西时的那贪婪样子都学的有模有样的。惹的姨母哈哈大笑,姨母身边的婆子也在一旁逗趣儿,知道姨母有些倦了。 我赶紧的告辞回了我们的院子,看着娘亲自己一个人坐在天井里面的石桌上,望着大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