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阳明媚
卷一曼珠沙华 《序曲》 一、初阳明媚 二、校园重逢 三、巧遇叔公 四、契约之谜 五、彼岸重逢 六、校园遇袭 七、突发火灾 八、寻找线索 九、文学院部 十、物是人非 十一、真相隐现 十二、迷雾渐退 十三、如歌记忆 十四、银翼之光 《余音》 · 序曲： 一、 千万璀璨的闪光灯下，是一株妖艳似火的花朵。殷红的叶片中捧着一瓣纯白的花蕊，这样的苍白在如同火照的耀眼中，却始终透彻出一股幽冥般的气息。 彼岸花下，诉说着埋藏在无尽时空中怎样的如歌记忆？ 相传已逝之魂在穿过鬼门关、途径黄泉路后，来到的便是忘川河与奈何桥。河畔两岸燃烧着一片悲凉幽邃的花火，这就是花叶生生世世两相错落的彼岸之花——曼珠沙华。 今天的故事与她有关，而那些如歌往事，还得从相传已久的轮回中讲起。 你要想渡过忘川河，只有通过唯一的那座奈何桥，既已踏上了尽头的望乡台，也就意味着，这是你最后一次遥望家乡和亲人所在的远方。因为在这里，你要忘记关于今生的一切记忆，你的心念情仇、你的魂牵梦萦，你的今生所爱、你的来世再待…… 当然，能毫不犹豫地喝下孟婆汤，心甘情愿让昔日记忆中珍贵的面庞慢慢淡去、瞳孔渐如初生婴儿般清澈，这毕竟不是每个人。因为这一生，总有几个你爱过的人不愿忘记，为了来生能再见今世最爱，不愿彼此形同陌路、相见不识，你也可以选择不喝忘情水。而代价是，跳入幽暗深邃、需历经千年折磨才可重返人间的忘川河。 彼和岸，一对心心相惜的有情人。和大多数恩爱的情侣一样，他们一见如故，愿结百年之好，决定生生世世长相厮守。 然而，那件事发生了，也或许发生是注定的。 循着晚步去追寻拥有昔日承诺的爱情，或许曼珠沙华的火红已然在时空的轮转中变得纯白，但你要相信，即使爱情没有结果，彼岸仍会绽放出大片而又鲜艳的花朵。 当初被老师残忍泯灭的爱情萌芽，其实归根结底，是你主动放开了曾握紧过她的手腕。佛曾云：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 你既不愿信佛，那就不信罢。 · 陈广远教授的彼岸花基因研究，无疑是撼动了整个生物界。当然，这也少不了那些一如往昔信奉美好传说的人们诋毁。 花开千年、落千年，花叶永不相见。这的确是曼珠沙华最大的遗憾，但同样也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世间有多少痴情人经历着相思入骨、相见无期的痛苦，在沧海桑田中无奈与至亲至爱分散分离。而花叶千年相落相错的彼岸花，也就成了失意者最同心的知己。 现如今彼岸花千百年来的首次相聚，与陷入红尘苦难人们的悲歌别离，也就无疑成为了最凄凉、最悲愤的对比。 二、 三年前，英国，伦敦希斯罗机场。 候客大厅外，飞机的轰鸣声呼啸而过，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不过配上今天并不纷繁的客流量，倒是显得清冷沉寂了几许，一如某人的内心。 在机场，行色匆匆的旅人与挚友至爱依惜告别，检票口始终萦绕着的悲伤氛围人们并不陌生。于维约而言，他若是要走，挽留他的朋友亦或前来送行的粉丝想必都是不计其数，眼前清清冷冷的情况倒也稀奇。或许，他恐怕已经预料到了，这次离开，意味着一时半会绝对回不来。 伦敦不太灿烂的阳光洒在巨大铁鸟的银翼下，与他灼灼的目光不逊分毫，“没法再见的再见，倒不如暂时不见。”维约莞尔一笑，不过他这次回国不只有他一个人，抛弃了那些在虚拟世界中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有兮倩陪着他。 一年前，早已归国的维约公开回归南城，那份很早前就属于他，不过一直都没接受的头衔，这次，他名副其实地接住了。 新闻媒体、报纸微博的大肆宣传让这位昔日的首席设计师外孙、如今的南城贵公子重回大家视线。不过要说维约的遐迩之名是靠营销出来的，第一批站出来的必属他强大的粉丝后援会。 至于不明所以的众人之所以会不明所以，无非就是贵公子为什么时隔多年才重新回归？这个问题，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稍显得有点悬。要说名与命的重要性？其实压根就没有可比性，无外乎…… 现今，封尘多年的契约谜题在它无所预告的情况下，伴随着二代贵公子的帝王终归，异域世界的记忆齿轮苏醒，已悄然拉开了曾一度紧闭的帷幕。 · 一、朝阳明媚 窗外阳光灿烂，晨曦已然散开了凝滞的雾霭。 昨晚维约睡觉时忘记拉上窗帘，一大早刺眼炫目的阳光就肆无忌惮地洒满屋内。无奈地瞟了一眼枕边的手表，7：06对他而言有些早了。维约失笑地叹了口气，随即把头枕靠着手臂，聊以解嘲道：“说起来今天是立夏，被阳光唤醒也不算太坏……” 然而，准备起身更衣的他，看到衣柜内几样熟悉的物品不禁伫立原地，万千情绪涌入思潮，尤其是使他想起了外祖父生前留下的一番话。 衣柜抽屉中的一支便携式手电筒，维约轻轻摁下内部按钮，系统花了微乎其微的时间便识别出了维约的中指指纹，一柄长60cm的剑刃瞬间就从灯口另一侧横空而出。 耀眼的光芒因剑锋在阳光下的反射显得格外溢目，这把伸缩剑，叫做流光。之所以取之此名，不仅因为它锋利断金，最大的原因还是由于长临所创的招数：逆流光。 灯口处联通内部特种照明才会用的HID氙气电池，能够发出让人眼紧闭都觉得刺目的百米强光束。因此持剑者在拿剑挥向目标时，只需借机将灯口光源打开，完全失去视觉能力的对方，从另端看起来，剑锋的光芒就像逆着光束激流过去一样。 当然，事实上这招并不需要什么高强的武术功底，只是长临为了让自己的得意创造更显帅气才取名的“逆流光”，毕竟他年轻时才是首任贵公子，更需要的是有符合身份的骄傲罢了。 不过后来他发现，倘若单是右手持剑虽有英姿气势，但显然少了贵公子该有的优雅气场。随后就在左手加上了银质表带型的手环，只需左小指触碰手环上的按键，表带中就会抽出一把紧贴手侧、长约15cm的翼刃。这就是维约现在手上所戴、与“流光”同系列的“流苏”。 还有两件物品，分别是一叠魔术卡牌以及一把袖珍型的手枪。卡牌采用同样是便携式，利于隐藏在右手腕下，小指一抽就可以将卡牌夹于食指和中指之间，运用抽出时袖珍卡牌内部触发的动力，瞬间就可以成为无往不利的“飞花牌影”。 牌叠里则分别有钛钢牌和闪光牌两种。 另外，长临生前最得意的杰作——银翼之光。一把哥特小说中驱除邪怪的特效武器，银制左轮。意在射出的子弹可如同银翼之光般击穿黑暗，瓦解诡影。 这把通体银色的微型手枪中携有3发4.8mm的钢化子弹以及一发可以在击中瞬间爆炸的烈弹。 “嗯哼……可以想象外公当年，银翼之光的造价和它的帅气绝对成正比。”他凝视着手中爱枪，嘴角由然勾起的高傲笑意，这段弧度，是传言中被外界称之“贵公子的微笑”。 · 在房里刚换上衣服的维约，身着的是澄芯亲手设计的一套优雅白色衬衫和纯色九分裤。因为他不用像一般警官那样大早就要去厅里打卡，故而平时没必要穿制服。 配好魔术卡牌以及银翼之光的子弹后，维约隐约听见了客厅里澄芯的声音。因为房间墙壁采用隔音，如果这都能听见，足以证明对方的声音是有多大。不过，他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事，但为求保险起见还是先开了门看看情况。 然而遗憾的是，这个决定是错的。 瞬间，130的高分贝音调差点把维约耳膜震破。 “八成又是哪个恬不知耻的富二代透过各方手段要到了姐的手机号。”他无语地暗忖，随即伸手打算关回房门。 “今天要去办案吗？平常都会晚点儿的。”见弟弟难得早起，澄芯立马挂了电话问道。 维约闷闷地打了个哈欠，斜了她一眼的同时不悦地说：“我是怕咱们家的屋顶被你给掀了。” “你！”澄芯嗔怒地挥起粉拳，没好气道，“早餐做好了！爱吃不吃。” 桌上丰盛的美食，既有他喜欢的白灼油菜，也有前几日奶奶从农村土鸡场送来本鸡蛋做的单面煎蛋，维约心中一暖，走向餐桌时浅笑地亲了亲jiejie额头。 澄芯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其实她也知道，自从那时小约开始着手调查他外祖父留下的契约时，就已经承担了他那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只是自小被爷爷历练出的坚韧和城府，才使维约不致让外人轻易看出他的心思。 但是作为jiejie的她自然明白、明白长临所说之事绝非常人尽力就可达成。毕竟如果尽力就能成功，那这份可以说是非同一般的成功岂不是太廉价了？对于维约，它不知算是使命还是理所应当承担的责任。 “姐。”他的轻唤把她从思绪中抽离。 “嗯……怎么啦？”走到他身边的澄芯，低下身替弟弟整理起衣领。 “小艾，究竟是不是我异域世界里遗失亦或忘记的那个人？” 澄芯听闻神情一怔，手上细腻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维约嗓音清冷，“还是不告诉我吗？” “那些记忆都丢失这么久了，算了吧。” 维约淡默一笑。 看着她细心的动作，澄芯也只有对自己这个弟弟时，才会放下一贯的高贵去体贴关心，维约眼睑稍弯却不露心绪道：“待会开车送我去南大吧，时隔五年要再不见她我就真成同学们口中的负心汉了。” “也对……小艾她常常和我聊关于你的事呢。噢！原来啊，难怪你今天这么早起，原来是要急着去见弟妹！”澄芯娇怪道，脸上浮起一丝醋意。 “别乱叫。” “弟妹难道叫错了？小艾她从高中等你等到现在，一个女孩子宝贵的青春年华全给你了。”澄芯面起愠色，顿了顿接着说道，“更何况你走那天晚上，她……” 没等jiejie说完，维约抬头以一抹眼色回应，澄芯则撅着樱桃小嘴冲他调皮地拱拱鼻子。弟弟“异域世界”后决定提前毕业，其实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为此放弃的太多了，澄芯遂轻轻起身回到房间。 五年间，虽然两人几乎每天都有联系，但回想起小艾眼眸确实的笑颜，他心中还是充满温馨。“卿之年华吾只可以余生共……”在掌心轻画下这几个字后，维约脑海中回想起一位自己在乎程度与横艾等同的女生，没把暗忖的话写完。 · “叮铃。”屋外门铃响起。 “奇怪，这个点有谁会来？”澄芯眉梢浅浅一弯，“该不会是我昨晚买的口红吧，不会这么快就到啦……” “让你失望了，姐，那么早不存在快递的。”维约修长的手指敲着手机屏幕上的简讯，不假思索莞尔道，“门铃只响一声，干净短促，说明屋外的人是在非常谦卑地等待，因此不可能是行色匆匆的邮政亦或出于急事大早敲门的邻居。到现在过了十秒都没有再按，表明他很清楚屋内有人，我们没有提前告诉其他人今天行程，所以不会是别墅小区迷路的行人或突然拜访的亲戚。符合这两点，再加上现在这个时间，除了公寓门口知晓屋子主人动向的门卫或者物业，不会有别人了。” “哼，虽然我知道你的推理一向很准，但万一这次是乔装骗过门卫的歹徒呢……” 打开大门后，屋外站着一位陌生的年轻女性，澄芯尴尬一笑，礼貌地问道：“请问，找人还是有什么事吗？” “噢，那个……我想问，贵公子，在家吗？”女生的声音很细，听得出有些羞臊。当她看见维约听闻后缓步走出，立即双手递出一封信件，埋在手臂下的面颊浮出两朵绯红，“贵……贵公子，这封信，是一个自称是您朋友的人转交给我们的。” “可是，提交信件或快递不应该是门卫的工作吗？”澄芯疑惑地看着她，不禁觉得眼前女生呆萌得可爱。 维约浅笑伸手接过，打断了jiejie询问，“好，辛苦你了。” 仔细看后，澄芯发现对方女生穿着物业前台的服饰，小家碧玉、羞涩泛红的脸上终于开颜，才意识到她之所以千方百计从门卫手中讨到信件，再由自己亲自送上，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能远远看一下心中倾慕的南城贵公子。 “不打算和人家小姑娘稍微聊两句吗？咱们小区别墅的门卫可是很严格的呢，可见她有多上心。”见他拿过信件淡默转身，澄芯立即凑上去，却发现贵公子凌厉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如彼岸花火般的灼热。 · “那个，小约，保时捷还是路虎？”澄芯从包里抽出两把钥匙，向客厅里的维约问道。 窗外明媚的阳光撒入屋内，维约沉沉起身手指勾向保时捷二座Boxster的钥匙，“清风十里与和煦阳光，就敞篷吧。”他浅笑的神情，却压抑着一种漫漫未止的心绪，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是。 “不用我送了吗？” “你再不换鞋，我就赶不上送你去环球中心了。” “唔我来了……哎！等下，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环球中心？我好像没说过吧……”澄芯顺手拿起包包跑了过来，随即诧异地望向维约。 见她已换好了公主鞋，维约与她走向车库时解释道： 你昨晚睡前问我要了星巴克的金卡，今天一早见有那么恬不知耻的人撩你，你都没怎么生气，想必今天一定有值得让你开心的事。我刚刚看见鞋柜里擦干净的都是崭新的公主鞋——需要不穿高跟鞋又能让你高兴的事，除了shopping我还真想不到其他答案了。我要没记错的话，环球中心好像新开了一家星巴克吧，单是你一个人自然不需要金卡，但如果是和几个闺蜜一起就不一样了，没猜错的话，大概是想逛完环球中心后再请她们喝下午茶。话又说回来，姐你的迷你裙穿太短了，在商场尽量别坐扶梯。 “bingo！光凭这些就能推断出我要去哪，不愧是南城贵公子呢！”澄芯挽着维约手臂亲昵地说，随即凑到他耳畔细语道，“不过呀，有一点你猜错了。我里面有穿超短牛仔裤，所以不会走光的。”知道弟弟是在担心自己，澄芯说完就顺势轻轻地咬了咬他的耳垂。